刚落地就接到律师电话,保姆张妈,把我的别墅擅自租给了剧组。我赶到别墅时,
客厅里正鸡飞狗跳。一个穿纪梵希童装的小男孩。正举着我书房博古架上的青铜小鼎,
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喊“开——”。下一秒就听见“哐当”一声,那只汉代错金博山炉的盖子,
在他脚边裂成了三瓣。我还没出声,旁边立刻围上来四五个工作人员。副导演堆着笑哄,
“小祖宗手劲就是大,这地摊货不经摔吧?”他歪头吐舌头:“什么破烂玩意儿,
划到我鞋了。”张妈这时才慌慌张张跑过来,拉着我往边上躲。“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这孩子是李总的弟弟,咱别跟孩子计较……”我没理她,弯腰捡起最大那块碎片。
这是我奶奶生前最宝贝的物件,当年特意请故宫老师傅修复过三次。抬头时,
正看见那男孩对着我翻白眼。“穷酸样,肯定是想讹钱。”“让我大哥赔你十个,
够你买套新沙发了。”张妈急得快哭了。“大小姐,算了吧,这孩子二哥是影帝,
三哥是电竞男神,四哥是校霸,他们不好惹的。”我拿出手机给律师发了条信息,
然后看向那群人,尤其是那个还在得意的小男孩。“不好惹?”我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兜里。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不好惹。”01我站在梧桐别墅的门口,
耳边还回响着律师电话里的声音。“大小姐,张妈把您那套梧桐别墅租给剧组了,
没走公司流程,是她自己签的合同。”手指刚搭上门把手,里面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喧闹声。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精心布置的客厅被改造成了拍摄现场,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沾满了脚印。奶奶留给我的明代青花瓷瓶被随意挪到了墙角,
瓶身上赫然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卡!乐乐,太棒了!表情自然根本不像演戏!
不愧是于影帝的弟弟啊!”导演谄媚的喊声从二楼传来。我抬头,
看见一个穿着纪梵希童装的小男孩正站在我书房门口,
手里举着的正是我摆在博古架上的西汉青铜小鼎。那是我二十岁生日时,
爷爷从拍卖会上点天灯拍下的珍品。于乐乐得意一笑,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动作,
将小鼎高高举起,“开——!”“住手!”我厉声喝道,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但为时已晚。“哐当”一声脆响,那只西汉青铜小鼎从他手中滑落,
在大理石地面上裂成了三瓣。我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那是奶奶生前最珍爱的物件,
她总说这小鼎见证了我们沈家三代人的兴衰。“小祖宗手劲就是大,
”一个副导演模样的人立刻凑上前,满脸堆笑,“这地摊货不经摔吧?”于乐乐歪着头,
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我,他挑衅一样吐了吐舌头,冲我翻了个白眼,
故意扬声道“什么破烂玩意儿,划到我鞋了。让我大哥赔你十个,够你买套新沙发了。
”我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拾起最大的一块碎片。错金的纹路在阳光下依然闪耀,
那是两千年前工匠的心血,也是奶奶临终前还嘱咐我要好好保管的传家宝。“大小姐!
您怎么来了?”张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往边上拽,“这是于总的弟弟,
咱别跟孩子计较……”我没理会她,而是盯着那个叫于乐乐的男孩,他正对着我做鬼脸,
嘴里嘟囔着,“看什么看,不就是个破烂吗?”我的手指停在碎片边缘,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被强行压下,我抬起头,
目光落在于乐乐脸上,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道歉。”客厅里的喧闹瞬间凝固,
连空气都仿佛滞住了。于乐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笑起来,
小皮鞋在地板上跺了跺,“凭什么?你谁啊?敢命令我?”“就凭这是我家,
凭你摔碎了我的东西。”我站起身,视线扫过他沾着灰尘的裤脚,“现在,道歉。
”导演率先反应过来,他搓着手打圆场,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但眼底却带着鄙夷。
“这位小姐,小孩子不懂事嘛,乐乐年纪小,又是于总的宝贝疙瘩,
您大人有大量……”“年纪小不是犯错的理由。”我打断他,目光没移开过于乐乐半分,
“我再说一遍,道歉。”副导演立刻接上话茬,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傲慢。“小姐,
您可能不清楚于总的能量吧?这京市里,于总一句话,多少人等着捧呢。
乐乐摔个摆件怎么了?于总随便甩张支票,够您把这别墅重新装一遍了。
”张妈也急得直拉我袖子,声音压得极低。“大小姐,算了算了!于家不好惹的!
他们公司投资的项目,跟咱们集团有合作啊!别为了个破鼎伤了和气……”“破鼎?
”我终于转头看她,眼神冷得让她下意识松了手。“张妈,你在沈家做了十五年,
这鼎是什么分量,你比谁都清楚。”于乐乐见有人撑腰,腰杆挺得更直了。他走到我面前,
仰着下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刻薄。“我大哥是于承泽,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旗下的公司,一年赚的钱能买下你这种别墅一百套!你敢让我道歉?
信不信我让我大哥封了你的破房子,让你连门都进不来?”导演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于总最近正打算进军地产界,沈小姐,多个朋友多条路,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副导演掏出手机,假装翻看日程。“说起来,下周于总要跟沈氏集团的老总吃饭呢,
到时候提一句……”“所以呢?”我轻轻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于承泽很牛,
你们跟着他很风光,就能让两千年前的文物自己粘起来?就能让我奶奶的嘱咐变成耳旁风?
”我往前一步,于乐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我不管你大哥是谁,不管他能买多少套别墅,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朵里,“今天,你摔了我的东西,就得道歉。
”于乐乐被我的气势唬住,愣了两秒,随即哇地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喊。“你欺负我!
我要告诉我大哥!让他把你抓起来!呜呜呜……我的手被划破了,都是这个破烂害的!
”导演脸色一变,立刻冲上来挡在我面前,“沈小姐!你吓到孩子了!于总要是知道了,
有你好果子吃!”“我好果子吃不吃不知道,”我拨开他的手,快速发了条短信,
在抬头时眼神如刀,“但你们,今天这事没完。”02于乐乐哭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我,
眼里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刻薄。他突然从纪梵希西装内袋掏出个鳄鱼皮钱包,
抽出一沓红钞就往我脸上甩。“不就是想要钱吗?”钞票散落一地,他用脚尖碾着纸币,
“这些够买你十个破鼎了吧?穷酸样,住个别墅就真当自己是千金了?
我大哥的车库里随便一辆车,都能把你这破房子装满!”导演在旁拍着马屁,
“还是乐乐大气!跟这种人犯不着置气。”张妈急得直掉眼泪,“大小姐,
您就当看在老夫人面子上……”我弯腰拾起一片青铜碎渣,指尖划过错金纹路,
“你大哥车库里的车,是能开两千年,还是能刻下‘长乐未央’四个字?
”于乐乐脸涨得通红。“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一个破铜鼎,谁知道是不是仿古街淘来的假货?
还两千年,唬谁呢!”旁边立刻有人帮腔,语气里满是讽刺。“就是啊,
古玩这东西水深得很,哪有豪车来得实在?我们乐乐少爷上个月在慈善晚宴上,
随手就花一百万拍了个清代青花瓷,当场就捐给市博物馆了,那可是实打实的善心!”“哦?
”我尾音拖得稍长,指尖轻轻叩了叩掌心的青铜碎渣,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你说的,
该不会是那个同时拍卖了唐代‘九霄环佩’古琴,最后被匿名买家以三千万拍下,
转头就捐给故宫的晚宴吧?”于乐乐他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喊。“是那又怎样?
三千万又算什么,我大哥……”“那个匿名买家是我。”我打断他,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脸,
“那把琴,是我太爷爷当年收藏的,战乱时流散了。”“至于你捐的那一百万,
”我垂眼扫过地上散落的钞票,指尖摩挲着青铜碎渣上的锈迹,
“大概只够给这鼎沿补道指甲盖宽的缝。”“哈哈哈哈!”于乐乐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得直不起腰,指着我手心里的碎渣直喘气。“你说够就够啊?怕不是穷疯了想讹钱?
真当我们没见过世面?”我没接话,只从随身的锦袋里抽出半张泛黄的拓片,
指尖点过上面“元鼎三年造”的字样,声音平静得像在念账本。“去年嘉士德秋拍,
同批出土的青铜残件,单是带铭文的碎片,每平方厘米成交价折合人民币七十六万。
这鼎现存的错金纹饰,刚好覆盖三百一十四平方厘米。”于乐乐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
半晌才挤出一句变调的话,随即突然尖叫起来。“你撒谎!
你怎么可能有这个……这肯定是假的!”“要不要现在让故宫的人来认认这鼎的来历?
”我掏出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或者我叫沈氏集团法务部过来,算算你非法侵入民宅,
损毁国家三级文物的账?”“你……”他被噎得说不出话,眼里第一次露出怯意,
下意识往导演身后躲。就在这时,别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03逆光中站着个男人,
黑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盘踞的龙形纹身。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眼神扫过客厅狼藉,最后落在于乐乐身上时,戾气稍敛。“谁敢动我家乐乐?
”于乐乐像见了救星,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四哥!她欺负我!她还骂大哥!
”男人是于家老四于惊鸿,道上出了名的疯批,也是京圈里谁都不敢惹的祖宗。他眯起眼,
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射向我。“你动我弟了?”于乐乐从他身后探出头,刚才的怯意全没了,
脸上又挂上那副嚣张的表情。“四哥,她还说我捐的一百万只够给那破鼎补道缝!
她就是嫉妒我们家有钱!”“哦?”于惊鸿挑眉,视线落在我手里的青铜碎渣上,
“一个破铜片子,还真当是传国玉玺了?”导演赶紧凑上来,点头哈腰地说。
“于四爷说的是!也就是个不值钱的老物件,哪能跟您家的宝贝比?这丫头年轻不懂事,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张妈急得直搓手,想劝又不敢开口,眼圈红得像要滴血。
于惊鸿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给乐乐磕三个头,再把你那什么破鼎剩下的玩意儿给他赔罪,这事就算了。
不然——”他顿了顿,指节捏得咯吱响。“我于惊鸿的人,还没人敢这么欺负。
”周围几个跟着于乐乐来的跟班也开始起哄。“赶紧跪下啊!没听见四爷说话?”“就是,
别给脸不要脸!”“于家的面子你也敢不给,不想混了?”我慢慢直起身,
手里还捏着那片带错金纹路的碎渣,指尖因为用力泛白。“磕头?”我笑了声,声音不大,
却让周围的起哄声瞬间小了一半。“于四爷是道上混久了,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
”我扬了扬手里的碎渣。“这鼎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去年刚找专家做过鉴定,三级文物。
于乐乐非法闯入民宅,故意损毁文物,现在应该跟我道歉的是他。不然我只能报警,
找文物局了。”于惊鸿突然嗤笑出声,那笑声粗粝得像砂纸磨过铁板。
他把没点燃的烟卷咬在嘴角,腾出的手直接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骨头。
“法治社会?小丫头片子,你知道我上个月让多少人‘消失’在江里吗?
”他的拇指碾过我手腕内侧的皮肤,语气黏腻又阴狠。“文物局?公安局?你报个试试。
明天这别墅底下埋的,可能就是你那点骨头渣子。”于乐乐在他身后跳脚,指着我鼻子骂。
“听见没有!我四哥弄死你跟踩死只蚂蚁一样!你刚才不是挺横吗?现在给我舔鞋都不配!
”导演哈巴狗似的点头。“就是就是,于四爷的手段谁不知道?这丫头怕是活腻了,
敢在您跟前耍嘴皮子。”张妈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下来。“四爷饶命啊!
我们家大小姐不懂事,我替她给您磕头了!”于惊鸿一脚踹开张妈,眼神都没分给她,
只死死盯着我。“刚才让你给乐乐磕头,是给你脸。现在——”他猛地甩开我手腕,“跪下,
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用嘴叼着给乐乐擦鞋。”周围的跟班哄笑起来。“这姿势带劲!
赶紧的!”“别磨蹭了,等会儿四爷不耐烦,直接把你扔江里喂鱼!”“穷酸样还敢装千金,
现在知道怕了?”我缓缓直起身。“你混黑道很牛?”我扯着嘴角笑,
“你知道去年城西那片拆迁,是谁让你们老大亲自登门赔罪的吗?”于惊鸿皱眉,
“***想说什么?”“我爸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你可能还在穿开裆裤。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眼神比他还冷。“他退隐前放的话,谁敢动沈家的人,
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你现在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于惊鸿愣了愣,随即狂笑。“你吓唬谁?
沈家?哪个沈家?早八百年就没人敢提了!”“那是你们这些小喽啰没资格提。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老大书房里挂的那块‘守’字匾,是我爸亲手写的。
你要不要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他,认不认识沈允恒这三个字?”于惊鸿的笑僵在脸上,
脸色一点点变了。于乐乐还在撒野。“四哥别信她!她就是瞎编的!快弄死她!
”04于惊鸿闻言脚猛地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怀疑。于乐乐见状又尖叫着扑上来,
“她胡说!四哥!她就是想拖延时间!我现在就把这破鼎剩下的碎渣全踩烂,
看她还拿什么装腔作势!”说着,于乐乐真的抬脚就往散落的青铜碎渣上踩。
于惊鸿看着他弟弟疯狂的样子,再看看我脸上毫无惧色的表情,眼神在信与不信间剧烈摇摆。
“哥!”于乐乐踩得兴起,突然回头嚷道。“你以前最疼我的!她三言两语就唬住你?
你怕什么啊!她就是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难道你还真信她胡诌的那些鬼话?
”旁边的跟班们也看出了端倪,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
“四爷这是……真被这女的唬住了?”一个瘦高个搓着手,语气里带着点不安,
“万一她真有来头……”“放屁!”另一个花臂男立刻嗤笑,踹了瘦高个一脚。
“于四爷是什么人物?能被个娘们吓破胆?我看她就是装腔作势,等会儿四爷反应过来,
有她好果子吃!”“可刚才四爷那眼神……”有人小声嘀咕,
“万一那姓沈的真是道上前辈……”“闭嘴!”花臂男厉声打断,“四爷在这儿,
轮得到你们嚼舌根?”于惊鸿被这阵仗搅得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直跳。于乐乐见他动摇,
索性扑过去拽住他胳膊晃。“哥!你看她那死样子,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你忘了上次我把李家公子打进医院,你怎么护着我的?今天这点事算什么啊!
”这话像根刺扎进于惊鸿心里,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于惊鸿什么时候需要顾忌一个丫头片子的脸色?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都给我住口!”他低吼一声,眼神骤然变得狠戾,直直射向我。
“今天就算她是天王老子的亲戚,敢扫我于惊鸿的面子,也得把这地上的钱,
一张张给我捡干净!”我舔了下后槽牙,冷笑里裹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于惊鸿,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眼底的戾气僵了一瞬,像是被这话钉在了原地。“三年前你抢了城南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