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养伤后,我靠在二楼的窗边,身上披着江晚晴今早亲自为我挑选的羊绒薄毯。
"医生说你需要多呼吸新鲜空气,但千万别着凉。"她说着,伸手为我整理好毯子的褶皱。
我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戒指上,那是我们结婚时,我用第一次任务的全部奖金买的。
那时她笑着说,这是她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
"晚晴,"我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连贯说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俯身,在我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说什么傻话,你是我丈夫。"
我垂下眼睑。丈夫?是啊,一个完美的、不会背叛的、甚至失去了最基本威胁的"丈夫",确实是保护她心中至宝最理想的烟雾弹。
午后,她接了个电话,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简洁。
挂了电话,她回到我身边,神色如常。
"帮里有点小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她摸了摸我的脸,"我让阿杰留下来照顾你。"
"不必,"我握住她的手腕,"我想睡一会儿。你早点回来。"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点头应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脸上的温和一点点褪去,只剩下麻木的冰冷。
确认她离开后,我慢慢站起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胸腔里那颗被冰封的心。
我挪到书房,这曾经是江晚晴明令禁止我踏入的"工作重地",如今因我的"伤重"和"安分",戒备松懈了许多。
书桌很整洁,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容许一丝杂乱。
我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些普通的文件。
第二个,是几本房产证。直到我碰到最底层一个带有微弱阻力的暗格,这是过去身为特种兵的本能让我察觉的异样。
指尖微动,暗格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把小巧的钥匙,和一张被摩挲得有些发旧的音乐会门票存根,维也纳金色大厅,日期是下个月,演奏者:林雅。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原来,她连去看望白月光的行程都准备妥当了。
我将钥匙握在掌心,这不是书房的钥匙,也不是保险柜的。它属于哪里?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回来了,比预想的要早。
我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钥匙塞进睡衣口袋,撑着桌面稳住有些发颤的身体。
门被推开,江晚晴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醒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她快步走来,扶住我的手臂。
"想找本书看看,躺着无聊。"
"给你带了礼物。"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款的男士腕表,低调而奢华,"喜欢吗?时间会证明,我对你的心,永恒不变。"
她为我戴上,我抬起手腕端详,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很漂亮,谢谢你,晚晴。"
然而,在我低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随手放在书桌上的、她自己那块同系列的女表表盒,内侧,用花体英文刻着一个清晰的缩写:"Y.L."。
雅雅。林雅。
所以,我这块,不过是配货的添头,或者是……多余的的那一个?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强压下,将戴着手表的手腕放下,用毯子盖住。
"累了?我扶你回房。"
"好。"我靠着她,一步步挪回卧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疼痛提醒着我保持清醒。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听着她轻柔的呼吸,脑海里却飞速运转。
那把钥匙,林雅的音乐会,江晚晴近期频繁的"帮务"……
还有,我那些年“意外”为她挡下的灾祸,时间点是否也与林雅的某些行程暗中吻合?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心间盘踞。
江晚晴,你用谎言织就温柔陷阱,用我的残躯筑起保护他人的高墙。
那么,我就用这残躯作饵,亲手拆了你的墙,让你也尝尝……从高处坠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