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秋,丹麦小镇克兰德所有居民在上午十点整同时昏迷。
镇医阿恩发现妻子腹中竟孕育着非人之物。 这些苍白孩童三周就能行走,
用目光让人自残。 当军方决定焚烧小镇时,
阿恩在妻子临终遗言中得知真相—— 她早已被寄生,死亡只是引诱他的陷阱。
教堂爆炸的火光中,孩童们尖叫着化为灰烬。 三个月后哥本哈根孤儿院里,
银瞳男孩对护工微笑: “我叫卡斯帕二世,能叫你妈妈吗?
”1 第十时的诅咒1957年深秋,北海寒风抽打着丹麦的克兰德小镇。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顶,空气里弥漫着咸腥的鱼腥味。上午十点整。
圣尼古拉教堂的老钟敲响第十声。余音未散,整个小镇瞬间陷入死寂。码头上,
渔夫拉斯穆森手中的鳕鱼“啪嗒”摔在青苔石地上,人直挺挺扑倒。
面包房老板娘格蕾塔瘫倒在面包筐旁,酒馆里的奥托连人带椅轰然倒地。街道、房屋内外,
所有活物如同被无形***击中,横七竖八地躺倒。
一只乌鸦试探地啄了啄格蕾塔翻白的眼球。镇子边缘的红砖诊所里,
阿恩·索伦森医生刚灌下今天第三口杜松子酒,试图驱散心头阴郁。窗外死寂得反常。
他踉跄推开蒙尘的木窗,寒风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邻居家的双胞胎男孩扭曲地叠在脏水洼里,淡金头发漂荡。
门廊下,妻子艾尔莎倒在带刺的玫瑰丛中,脸颊被荆棘划破,
渗出的血珠在寒气中凝成深红冰晶。她双目紧闭,脸色死灰。“艾尔莎!
”阿恩嘶吼着扑过去,颤抖的手指探向她颈侧——触感冰凉滑腻如鱼鳞,但皮肤深处,
一丝微弱搏动顽强传来。她还活着!阿恩猛地抬头,恐惧如沥青淹没了他。整个小镇的灵魂,
在十点钟声敲响时被瞬间抽离!他连滚爬爬冲回诊所,疯狂摇响老式电话,语无伦次地嘶喊。
半小时后,刺耳警笛撕裂死寂。军用卡车粗暴碾过街道,扬起灰尘停在诊所门口。
穿白色臃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的士兵跳下车,拉起黄色警戒带封锁小镇。
军官走向瘫坐台阶的阿恩,面罩下传出沉闷电子音:“索伦森医生?报告情况!
”阿恩眼神空洞:“集体昏迷…原因不明…但生命体征…目前稳定。”他下意识搓了搓指尖,
残留着艾尔莎颈侧的诡异冰凉。军官冰冷镜片对着他:“你是唯一清醒者。临时征调,
协助调查。最高机密。”他转身下令:“建立隔离区!采集样本!一只苍蝇也不许出去!
”夜幕降临,探照灯光柱如地狱之眼扫射死寂街道。士兵们沉默迅捷地搬运昏迷居民,
喷洒刺鼻消毒水。阿恩被允许留在诊所“协助观察”,实为监视。昏黄煤油灯下,
他颤抖的笔尖在硬皮簿上划出扭曲字迹: “第十时诅咒降临。”写完,他颓然靠向椅背,
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一股源自灵魂的冰冷恐惧攫住他。他猛地捂住小腹,尖锐绞痛袭来,
仿佛有冰冷之物在体内蠕动扎根。2 苍白之子九个月后,
克兰德镇在铁丝网和枪口下死气沉沉。二十七名孕妇挺着孕肚,如同移动的梦魇。
阴冷潮湿的教堂储藏室被改成临时产房。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杂。
阿恩站在角落,指尖无意识捻着口袋里的金属酒壶。每一次嘶喊都鞭打他的神经。
第一个婴儿被产钳拖出时,助产士玛丽安发出凄厉尖叫,产钳“哐当”落地。
血污中的新生婴儿皮肤惨白,胎毛是蛛网般纠缠的银白色。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白占据大部分,虹膜是淬毒匕首般的冰冷银灰色,
漠然“钉”着玛丽安。死寂。紧接着,
第二个、第三个……二十七个婴儿如同模具刻出:惨白皮肤,蛛网白发,银灰匕首瞳孔。
没有啼哭,只有金属摩擦般的咯咯声。
当最后一个婴儿——阿恩的孩子——被放入他颤抖的双臂时,一股恶心冲上喉咙。
婴儿异常轻盈,体温低如玉石。卡斯帕。这名字像烙铁烫心。
卡斯帕银灰色的眼睛缓缓聚焦在阿恩因恐惧扭曲的脸上。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直接在阿恩颅骨内响起:“父亲…恐惧…无用。”阿恩如遭雷击!
怀表滑出口袋,“啪嚓”摔碎在冰冷水磨石地上。表壳碎裂,齿轮扭曲。
指针死死指向——十点整。恐惧化为寒流冻结血液。阿恩抬头,
对上卡斯帕冰冷的银灰色眼睛,一片死寂漠然。苍白之子们三周就能行走。
育儿所成了最令人胆寒的禁地。渔夫拉斯穆森的弟弟,小拉斯穆森灌下整瓶朗姆酒,
抓起草叉咆哮:“烧死这些魔鬼!”撞开士兵冲向育儿所。育儿所内,
二十七个苍白孩童齐刷刷转向门口。二十七双冰冷银灰瞳孔瞬间聚焦小拉斯穆森。
时间凝固一瞬。小拉斯穆森的咆哮戛然而止,变成喉咙被扼住的嗬嗬声。他身体剧颤,
充血眼球“噗”地爆裂!双手反向扭曲,十指狠狠***自己咽喉!鲜血如喷泉狂涌,
庞大身躯砸地抽搐,血泊蔓延。死寂。只有血滴落地的“嗒…嗒…”声。阿恩处理现场时,
在血泊边缘踩到一张浸血纸条。展开,潦草颤抖的字迹: “他们在共享记忆!
”寒意窜遍全身。阿恩抬头,卡斯帕正舔舐指尖鲜血,银灰瞳孔对上阿恩惊恐目光,
嘴角牵起天使般纯净却冻结灵魂的微笑。3 妻子的遗言克兰德镇空气凝固如铅。
军方气氛肃杀。阿恩诊所内,
桌上堆着昏迷当天的报告:气象数据、地磁记录……伊娃·詹森博士,
哥本哈根异常生物学家,俯身老旧显微镜前。载物台上是卡斯帕的血液样本。她猛地直身,
脸色煞白:“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是寄生在***里的外星水蛭!”她指着显微镜,“看!
细胞在吞噬宿主正常细胞!神经电信号分析显示…他们共享一个群体心智!
整个小镇活着的人,都是他们维持存在的电池!”“电池?”阿恩如坠冰窟。
他抓起气象报告,
的数据:地磁暴强度:Kp指数 9极端剧烈九个月前强烈的太阳风暴引发超常地磁暴!
是这宇宙能量撕开了屏障?诊所铁门突然发出刺耳扭曲声!铁皮瞬间赤红发亮,
熔化成铁水“滋滋”滴落!灼热气浪扑面。熔融门洞外,月光勾勒出卡斯帕矮小身影。
白发飘动,银灰瞳孔锁定阿恩。
冰冷声音在阿恩脑海炸响:“停止…调查…否则…艾尔莎的…心脏…将在…十秒后…停跳。
”“不!”阿恩目眦欲裂!“十…”巨大恐惧和愤怒吞噬阿恩!他抓起半瓶杜松子酒,
狠狠砸向墙壁!“砰——哗啦!”酒液玻璃四溅。阿恩俯身抓起锋利碎片,
用尽全力刺入左手掌心!“呃啊——!”钻心剧痛如高压电流席卷全身!
自残的极致痛苦筑起堤坝,阻挡了意识入侵。脑海倒数声中断。
楼上传来艾尔莎撕心裂肺的呛咳!阿恩捂血流如注左手,冷汗浸透。卡斯帕站在门口,
银灰瞳孔倒映阿恩痛苦扭曲的脸,冰冷如万载寒冰。军方焚烧令下达。深夜,
探照灯亮如白昼。士兵粗暴驱赶居民,哭喊惊叫撕破宁静。阿恩抱着垂危艾尔莎,
麻木涌向军用卡车。经过教堂育儿所侧门,一幕景象让他钉在原地。
玛塔修女跪在冰冷石阶下,涕泪纵横,浑浊老眼死死盯着育儿所大门,
充满扭曲慈爱:“我的小天使…让奶奶再看看…天堂…”在阿恩惊愕目光中,
玛塔修女抓起银质十字架,狠狠捅进自己右眼眶!“噗嗤!”闷响!鲜血喷涌!她抽搐扑倒,
血泊洇开。血泊倒映出门缝后几双冰冷银灰瞳孔。阿恩胃里翻江倒海。怀中艾尔莎突然绷直,
剧烈呛咳!阿恩惊恐低头。艾尔莎睁开眼,蓝色眸子蒙上诡异灰翳,空洞盯着阿恩。
她嘴唇蠕动,发出微弱气流。阿恩慌忙俯身贴耳。“……地下……室……”声音断断续续,
“……汽油……储藏……”阿恩浑身一僵!诊所地下室!
“……为我……报仇……”艾尔莎用尽力气咬住阿恩耳垂!力道刺破皮肤,温热血流下。
她牙关松开,身体软下,气息断绝。灰翳眼睛空洞大睁。阿恩僵抱亡妻。耳垂刺痛颈间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