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栽满石榴树的庭院,来到一间雅致的书房,他才说明来意:“家母近来时常心悸失眠,请了多位名医都不见好转。
方才见姑娘医术不凡,不知可否为家母诊视一番?”
林薇愣住了。
给唐朝的官员家属看病?
这可比在街头急救风险大多了。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她在长安立足的机会,便点头应道:“我尽力而为,只是我的法子与寻常医者不同,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姑娘但讲无妨。”
裴九郎的语气依旧温和,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沉稳的力量。
次日清晨,林薇跟着裴九郎的马车来到裴府。
侍郎府邸果然气派,朱门铜环,石狮矗立,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幽静的偏院。
裴夫人斜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见到林薇这般年轻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母亲,这位林姑娘医术独特,或许能解您的不适。”
裴九郎轻声道。
林薇没有在意裴夫人的轻视,上前为她诊脉。
脉象细数而滑,确实是心肾不交的症状。
她又询问了饮食作息,得知裴夫人近来总思虑幼子的学业,常常彻夜难眠。
“夫人是思虑过甚,导致心火亢盛,肾水不足。”
林薇道,“我有两个法子,一是针灸,二是调整作息。”
她取出银针,在裴夫人的神门、三阴交等穴位施针,手法虽不如在学校练习时用的一次性钢针顺手,但精准度丝毫不差。
留针的时候,她又说道:“每日寅时需起身***,卯时用早膳,亥时必须安睡,不可熬夜。”
“这是什么道理?”
裴夫人皱眉,“寻常人家都是日出而作,哪有寅时就起身的?”
“寅时是肺经当令,此时起身吐故纳新,能养肺气;卯时是大肠经当令,此时进食能促消化;亥时是三焦经当令,此时安睡能养元气。”
林薇把中医理论和现代生物钟知识结合起来解释,听得裴氏母子连连点头。
三天后,裴九郎再次找到林薇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家母按照姑娘说的法子作息,这几日竟能安睡了。
家父听闻此事,也想请姑娘……等等!”
林薇连忙摆手,“我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她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真要给吏部侍郎看病,出了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裴九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姑娘不必过谦。
既然姑娘暂无去处,我府中正好有间闲置的药庐,不如暂且住下?
平日里帮府里的下人看看小病,食宿由府中供给,如何?”
这简首是雪中送炭!
林薇连忙道谢,跟着他来到裴府后院的药庐。
这里果然清幽,几间瓦房围着药圃,里面种着薄荷、紫苏、金银花等常见药材。
“这里原是先父养伤时住的地方,后来便成了存放药材之处。”
裴九郎推开一间收拾干净的房间,“姑娘若不嫌弃,便住在这里吧。”
林薇看着窗台上晒着的陈皮,墙上挂着的药锄,忽然有了种奇妙的归属感。
她对着裴九郎深深一揖:“多谢裴公子收留。”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以后不必叫我裴公子,叫我裴珩便可。”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月白的衣襟上,也落在林薇微红的脸颊上。
药圃里的薄荷散发着清凉的香气,仿佛预示着这个夏天,将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