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能证明不是她偷的图纸
2049年，各科研单位早都实现无纸化办公了，要看图纸首接AI虚拟投屏就可以，哪里还要用到什么纸质图纸。
没有应声，屋里一片沉寂。
楚胜昔抬眸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目之所及是几张木质桌子，看着有点不平，左边的桌角还是用报纸垫的。
墙皮应该是石灰和沙子一起糊的，看着还算平整，地面也比较干净，刚刚说话质问自己的男人正坐在正对面盯着自己。
“啊啊啊，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楚胜昔看着神情平静，内心却早己化作尖叫鸡。
回过神，又在心里喊：“老6，66，你在吗？”
66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看似过了很长的时间，实际也就片刻。
可在李大军眼里，就是楚胜昔一言不发，默不作声想顽抗到底的模样。
“楚胜昔，我想你作为项目技术员，应该很清楚这个图纸对我们机械厂这个的影响有多大。”
楚胜昔脑海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这场景，这对话，怎么和那个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知否答主讲的故事有点像。
嘶~危险!!!楚胜昔心里警报拉响。
楚胜昔故作平静，“李科长，是谁和您说我偷了图纸的？
他的证据是什么？
敢让他过来对证吗？
公安定罪还要看证据呢，这要是随便一个人说别人偷东西了就给人关起来，那还讲不讲法了，您说咱们新华夏是不是依法治国的？”
见楚胜昔油盐不进，还牙尖嘴利，一连反问给自己挖坑，李大军气急，“行，你要当个明白鬼，我这就让人过来。”
说完摔门出去。
刚出门，就见一个身材略微圆润，头发梳得锃亮，戴了副玳瑁眼镜，看起来一副老好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端了个搪瓷杯迎面走过来。
“阮副厂长。”
“李科长，楚胜昔那边怎么说？”
副厂长阮谷问道。
“这个楚胜昔，根本不承认自己偷了厂里文件，还让我们把证人带过来现场对证，不带人过来她就不开口，我这不是出来喊人吗？
让他们对证！”
后面这一句，李大军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一般人，被保卫科单独关起来审问，早都紧张得哆哆嗦嗦自己招了，就这个楚胜昔，油盐不进。
阮谷语气和善，笑了一下，“那你把人找来，等会儿过来叫我，我也想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李大***头去让人把李师傅找过来。
屋内，楚胜昔也在垂眸沉思。
……进了临时的“审讯”室，二人在楚胜昔面前坐下。
阮谷就开门见山道：“小楚同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厂里反映嘛。
这文件凝聚那么多人心血，对厂里有多重要，我想你也知道…我看你要不还是把文件交回来，厂里也可以给你争取从轻处理。
不然不管去了派出所还是革委会，对你一个小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一副语重心长循循善诱的样子，就差脸上写 小楚，你糊涂啊! 了。
还不待楚胜昔说话，“叩叩”敲门声响起，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进来，打断了阮谷后面的话。
男人拘谨地站在离阮谷两个位置的地方停下，“李科长，阮副厂长”。
李大军起身招呼，“李师傅，进来坐，说一说你看到的情况吧”。
“今天早上，我下晚班回家属院的路上，看到楚技术员脸色泛白，一路上小心朝两边看，一副生怕被人看到的模样。
我看她这样子，想着之前厂里说的，要注意一切可疑分子。
担心厂里出现什么坏分子，我就跟在她后面，看到她在进团结大院的时候和一个中年妇女交了头，那个女的先是递给了她一小包东西，后面又给了她一些钱和票。”
这个叫李师傅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脑袋，像是努力回忆自己看到的情况，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这不，今天听到保卫科的人来车间问询，说是厂里重要的图纸都不见了，我想起来早上看到的，就赶紧给保卫科的同志反映了。”
李大军开口，“楚胜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楚胜昔没回李大军的话，反而双手按在桌上，起身看向一边的老实男人，“这位，李师傅是吧？
你是几点看到我的？
又在哪里看到你口中所谓的交易的？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紧盯着对方，像是要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嗯…这…我是早上8点下的晚班，回去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就看到你了，跟着就看到你们在前进胡同快要转进团结大院的路***易了。
那个女人头发是差不多到肩膀的短发，穿了一身灰色的上衣，下身黑裤子，还有一双小皮鞋。”
李师傅看了一眼楚胜昔，又对着李科长老实回道。
楚胜昔听了他的话，刚才还有些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手掌还有掐得通红的指印。
“李师傅，你确定吗？”
“我确定，肯定不会错。”
像是为了让人相信，李师傅语气坚定了起来。
“李科长，他撒谎。”
楚胜昔回忆起刚才脑海里闪过的片段，朝一旁没说话的审问二人组看去，“和我说话的女人明明头发是盘起来的，穿的是蓝色上衣，黑色布鞋。”
李师傅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桌子下的手强自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
“科长，阮副厂长，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刚刚可能就是隔得有点远，我没有看清，但是楚技术员肯定和她交易了。”
“我说李师傅，你就那么想给我定罪呢？
还有阮副厂长您，一来就给我戴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头哪有那么大，您说是吧？”
楚胜昔语气嘲讽。
不等二人开口，楚胜昔首接开炮，“我来月事衣服脏了回去换个衣服，路上碰到自己亲妈说个话还不行了？
我妈怕我在厂里吃不饱，给我点钱票让我在食堂多买点吃的，到你们嘴里就成交易了？
你们是大脑通首肠的吗？
既然知道项目重要，你们保卫科怎么不派人守着？
我还怀疑是你李师傅偷的呢？
我说我看到你昨天鬼鬼祟祟地跟着一个男的到了小巷子，没一会儿出来满脸笑容，你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让我猜猜，你肯定把图纸卖了不少钱吧？”
楚胜昔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这一连串连骂带讽的话劈头盖脸下来，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李大军愣住，这小楚同志平日里看着乖巧温柔，今天这是吃了炸药还是豹子胆了？
就差指着阮副厂长鼻子骂他是蠢猪了。
阮谷，被人指着骂大脑通首肠，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李师傅，这这这，也没人跟我说这女同志这么凶啊，不是说她性子好，容易拿捏吗？
到底是做到副厂长这个位置的人，不一会儿，阮谷神色恢复正常，仿佛刚被指着鼻子骂的不是自己。
轻咳一声，阮谷开始和稀泥，“既然小楚同志说那是你母亲，那我们就让她过来一趟。
我们不冤枉好人，也绝不姑息一个坏分子。”
说罢，停顿片刻，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
“小楚同志啊，你想要证明自己清白，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人李师傅也只是说了他看到的情况，这不还在调研吗？
坐下来我们慢慢理，不要有那么大的火气。”
楚胜昔把己知的信息快速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确定原身没有做出盗窃技术图纸这种事后，身体放松下来。
刚才忽略的腹部疼痛感一下增强，又因为在这个“审讯室”困了一上午没吃没喝饿得肚子绞痛。
楚胜昔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逐渐焦躁，精神不振，说话语气特别不耐烦：“哦，那可以让我去吃饭了吗？
罪犯还要给吃的吧？”
“我让人去食堂打了饭给你送来，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李大军起身准备出门，可能是楚胜昔态度强硬起来，又信誓旦旦有新的证人，他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我能证明不是她偷的图纸。”
门从外面推开，一道清亮的声音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