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诚指尖夹着的雪茄,猩红一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眼底压抑的风暴。
书房厚重的丝绒窗帘只拉开一道缝隙,冰冷的月光像刀锋,斜斜地劈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古巴烟草的醇厚气息,却压不住那丝丝缕缕、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
铁锈般的血腥味。背叛的味道。手机屏幕在紫檀木书桌上幽幽亮着,像一块不化的寒冰,
死死冻住了他的视线。照片里,他的妻子云韵——那个三年前他亲手从泥泞里拉出来,
赋予她名字、身份、光环,甚至将整个陆氏集团都暂时交托的女人,
正穿着廉价的白色连衣裙,清汤挂面,依偎在一个年轻男大学生的臂弯里。
背景是嘈杂的大学城奶茶店,廉价塑料桌椅,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香精和奶精的廉价甜腻。
照片底下,一行刺眼的文字跳动着,像淬了毒的针:“嫂子今天演我女朋友演得真投入,
浩哥好福气![坏笑]”“演女朋友?”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
如同砂纸磨过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桌上花瓶里一支娇艳欲滴、今早刚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朱丽叶玫瑰。
那花瓣柔软得如同云韵曾经依偎在他怀里的脸颊。下一秒,指骨骤然收紧。
“嗤啦——”昂贵的花瓣连同坚韧的花茎,在他掌心被毫不留情地揉碎、碾压。鲜红的汁液,
如同心头淌出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
洇开一片刺目的污迹。“角色扮演?”陆思诚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眼底是冻结的寒潭,深不见底,“行。我让你演个够。”他拿起内线电话,
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却让电话那头训练有素的特助瞬间绷紧了神经:“执行A计划。现在。
”***城市的另一端,纸醉金迷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顶级的私人会所里,
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流淌在名媛们***的香肩和昂贵的珠宝上。
云韵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高定礼服,香槟色的绸缎勾勒出她日渐丰盈的曲线。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图书馆角落啃冷馒头的贫困生,她是陆夫人,是陆氏集团暂时的掌舵人。
她正站在璀璨的灯光下,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表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她微微侧着头,
对身边那个穿着看似低调实则价值不菲休闲装的年轻男人——陈浩,
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娇嗲:“浩,生日快乐!这块表,配你正好。
”陈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贪婪,他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冰冷的铂金表壳。
就在这一瞬间,会所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气息如同冰山般冷硬的男人无声地走了进来。
他们的步伐精确而迅捷,无视周围投来的惊诧目光,目标明确地直指云韵。为首的男人,
云韵认得,是陆思诚身边最核心的保镖队长,代号“影”。他径直走到云韵面前,
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冰冷地掠过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礼服,没有一丝波澜。“陆夫人。
”影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毫无温度,“陆先生让我接您回家。”“回家?
”云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她强撑着陆夫人的架子,
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思诚要找我?有什么事不能等……”她的话没说完。
影根本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他微微侧头,身后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动作精准而冷酷,
一左一右钳住了云韵纤细的手臂。力道之大,瞬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的红痕。“啊!
你们干什么?放手!”云韵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徒劳地蹬踏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散落下来,昂贵的钻石耳坠在挣扎中甩落,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份刻意营造的高贵和优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陈浩下意识地想要上前,
却被影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动弹不得。“带走。
”影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云韵像一件被主人丢弃的昂贵垃圾,被毫不怜惜地拖拽着,
踉踉跄跄地穿过那些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香槟色的礼服在粗暴的拉扯下发出撕裂的轻响,后背的系带崩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狼狈不堪。她哭喊着,挣扎着,引来的只有更深的屈辱。
她被粗暴地塞进了一辆停在会所后门的黑色宾利里。
车子没有开回那座位于半山、象征着顶级权贵的陆家别墅,而是径直驶向了城市另一端,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旧小区门口。“下车。”影拉开车门,冷风灌了进来。“影哥,
思诚他……”云韵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妆容糊在脸上,泪水混着眼线流淌,像个可怖的小丑。
回应她的,是影手中亮起的平板屏幕。
地显示着她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信用卡、信托基金……所有曾经让她挥霍无度的财富通道,
此刻全部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冻结”!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信封被丢到她怀里。
借着车灯微弱的光,她看清了上面的字——离婚协议。“陆先生的意思,净身出户。
”影的声音像法官最后的宣判,“你身上这件礼服,是陆先生财产,请脱下来。
”最后一丝血色从云韵脸上褪尽。她抱着双臂,在深秋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难以置信地看着影,又看看周围破败的环境和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不……不可能……思诚他不会这样对我……”她喃喃自语,失魂落魄。“脱。
”影的声音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带着金属般的硬度。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
在保镖们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小区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云韵颤抖着手指,
解开了那件价值连城的香槟色高定礼服背后的系带。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仅着单薄内衣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寒风中,
如同暴露在无数无形的针尖之下。礼服被粗暴地抽走,她像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弃物,
被用力推出了车门。“砰!”车门无情地关上,隔绝了车内最后一丝暖意。
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只留下她赤着脚,穿着单薄的内衣,
狼狈地蜷缩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怀里死死抱着那个装着百达翡丽的丝绒盒子——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依靠。
盒子冰冷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却远不及心头那撕裂般的剧痛和灭顶的寒意。她抬起头,
望向城市另一端那遥不可及的半山灯火,那里曾是她温暖的家。夜风吹过,冰冷刺骨,
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再次冻僵。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黑夜,将她彻底吞噬。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的璀璨夜景,
万家灯火如同倾倒的星河,却照不进这间办公室半分暖意。陆思诚背对着门口,
身影挺拔如孤峰,又沉寂如深海。他指尖夹着的文件,
正是关于那个名叫陈浩的大学生的所有资料,详尽得令人发指。资料显示,陈浩接近云韵,
精心编织的“贫困才子”人设,每一次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偶遇”,
每一句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崇拜”……背后都指向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试图撼动陆氏根基的对手。“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陆思诚喉间溢出,
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他随手将文件丢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也敢来碰我的东西?”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平静无波,
却让电话那头的特助隔着电流都能感受到那股冻结灵魂的威压:“启动‘清道夫’。目标,
陈浩。我要他身边,寸草不生。”“清道夫”三个字,如同开启了地狱之门的钥匙。
陆氏庞大的商业机器和隐藏在暗处的力量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目标只有一个——碾碎陈浩存在的每一个痕迹。首先崩溃的是陈浩的家庭。
他父亲经营多年的小公司,一夜之间被爆出偷税漏税、财务造假的重磅丑闻,
证据确凿得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紧接着,银行抽贷,合作方纷纷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