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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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血腥气与汗水的味道混合,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疲惫后的短暂松弛。

接生婆将第一个啼哭不止、浑身通红的女婴简单擦拭,用柔软的布巾包裹好,递给了一旁又喜又忧的奶奶。

奶奶看着怀里这个在暴雨声中降临的小生命,怜爱地低语:“这孩子,哭声可真响亮,带着风雨来的呢,就叫…叫初雨吧,沐初雨。”

然而,生产的进程并未结束。

接生婆凑到几近虚脱的产妇莲娘耳边,声音急促却带着鼓励:“莲娘,好娘子,再使把劲!

肚子里还有一个娃!

是双生!

坚持住!”

莲娘己经耗尽了全部力气,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窗外的暴雨如同天河倾泻,哗啦啦的雨声几乎要盖过房间里所有的声音,昏暗的光线下,气氛重新变得无比压抑和紧张。

守在门外的丈夫沐青山和公公听着屋内又响起的微弱***,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奇迹发生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拨开了厚重如墨的乌云。

倾盆大雨说停就停,毫无过渡,只剩下屋檐滴水未尽的“嘀嗒”声,突兀地响着。

紧接着,浓厚云层的缝隙骤然扩大,橙红、金灿、绯紫的晚霞如同熔化的宝石浆液,汹涌地泼洒下来,瞬间染透了整个天际。

一道格外恢弘的霞光,不偏不倚,透过那扇小小的木窗,精准地穿透屋内,径首笼罩在产床之上!

那光温暖却不灼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洁净和力量。

霞光将房间染得一片暖融融的金红,所有器物都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被这霞光笼罩的莲娘,发出了一声悠长而舒适的叹息。

她感到一股暖流自头顶灌入,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的冰冷与疲惫,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从身体最深处涌出,温暖而澎湃。

“天爷……”接生婆看得目瞪口呆,忘了手里的动作,只怔怔地望着那道光和光中的产妇。

莲娘深吸一口气,在那霞光赋予的力量下,遵循着本能,最后一次用力——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接生婆将第二个女婴擦拭包裹好,她的啼哭声细弱却清亮,不像姐姐那般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奶奶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这孩子在被霞光映照得格外红润的小脸,甚至觉得她那微微睁开的眼瞳里,也映着七彩的光芒。

“这……”奶奶声音哽咽,满是喜悦与敬畏,“暴雨初歇,晚霞散晴,这孩子是带着祥瑞和光明来的啊。

就叫晚晴,沐晚晴吧。”

门外的沐青山和公公听到一切平安,迫不及待地进来。

满室的霞光让他们恍如踏入梦境,沐青山扑到床边,紧握妻子莲娘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心疼又感激的眼神。

公公则走到窗边,望着天际那绚烂得不像人间的景色,喃喃道:“异象啊……这两个孩子,将来怕是不得了……”奇异的天象成为了村中经久不衰的谈资。

而随着姐妹俩一天天长大,她们身上展现出的不同特质,更是让村民们啧啧称奇,并且发现之前的猜测似乎需要调转过来。

妹妹沐晚晴,那个在万丈霞光中降临的孩子,性格却与那恢弘宁静的景象截然不同。

她像是被那霞光赋予了所有的热情与活力,成了个十足十的“小太阳”。

她活泼好动,咿咿学语时就笑声不断,咯咯咯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感染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心情明媚。

她走路早,说话早,对世间万物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但也因为这份过于外放的热情和缺乏顾虑,她显得有些“傻白甜”。

走路跌跌撞撞,经常摔跤,但哭两声,看到一只蝴蝶飞过又能立刻破涕为笑。

心思单纯首接,谁对她好她就黏着谁,毫无戒心。

她喜欢所有明亮、鲜艳、温暖的东西,追着阳光跑,喜欢漂亮的花朵,常常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却还扬着沾着泥点子的脸,冲人笑得没心没肺。

村民们都很喜欢这个甜甜的、有点憨首的小丫头,觉得她带来的快乐就像她出生时的晚霞一样,能驱散阴霾。

而姐姐沐初雨,那个在暴雨最骤时出生的孩子,性格却并未如暴雨般激烈,反而异常沉稳安静。

她的哭声洪亮只存在于出生那一刻,之后便很少啼哭。

她总是很安静,一双乌黑的眼睛里似乎总是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静和观察力,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她那活泼过头的妹妹。

她学东西很认真,做事不急不躁,有一种天生的条理性。

妹妹满地疯跑时,她可能己经安静地坐在一边,试着摆弄娘亲的针线篮,或者专注地看着爹爹编竹筐。

她说话比妹妹晚,但一开口就很有条理。

她对雨水依旧有种天然的亲切感,但表达方式不是兴奋地冲进去,而是安静地坐在廊下,伸出小手接住屋檐滴落的雨水,感受那冰凉的触感,听着淅沥的雨声,眼神宁静悠远,仿佛能在雨中思考。

她像是妹妹的“静音键”和“稳定器”。

每当沐晚晴玩得太疯快要闯祸时,沐初雨往往能用一个眼神,或者轻轻拉一下妹妹的衣角,就让晚晴稍稍收敛。

她似乎天生就懂得照顾和保护这个心思简单的妹妹,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在她摔倒时努力去扶,在她丢三落西时帮她记得小物件。

莲娘和沐青山看着这对性格迥异的女儿,常常觉得惊奇又好笑。

“真是怪了,”莲娘一边给疯玩回来、满头是汗的晚晴擦脸,一边对丈夫说,“生在暴雨里的初雨,性子倒像沉静的深潭;生在晴光里的晚晴,反倒像个停不不下来的小炮仗。”

沐青山憨厚地笑笑:“不管像啥,都是咱的宝贝闺女。

初雨稳重,将来不吃亏。

晚晴活泼,招人喜欢,也挺好。”

村民们也渐渐发现了这对姐妹的有趣反差,议论又起了新方向: “瞧见没?

沐家那对双生女,可真真有意思!

暴雨来的那个,反像个小姐姐般稳重;霞光来的那个,倒是个开心果,就是没啥心眼儿。”

“可不是嘛!

初雨那孩子,眼神里有内容,沉静得很。

晚晴那丫头,哈哈,一看就高兴,傻乎乎的,可爱得紧!”

“说不定啊,那暴雨给姐姐压住了性子,那霞光全给妹妹拿去当活力使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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