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任是卷王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意识层面的）太阳穴，嘟囔道：“这前任的剧本，比我们公司年会的小品还尬……”好消息是，眼前终于不是那片能逼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纯白了。
坏消息是，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大得离谱的房间里。
有多大？
张摇光低头看了看自己——形体还有些虚幻，像是刚加载出来的低分辨率游戏角色，但依稀能辨认出地球时的轮廓。
他试着蹦跶了两下，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被丢进人民大会堂的芝麻。
房间的中心，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环型光圈静静悬浮，如同一个巨大的、等待启动的宇宙级路由器。
“这……就是传说中的‘入职培训中心’？
位面传承之地？”
张摇光咂咂嘴，“前任品味还行，至少没整成杀马特风格。”
他心态稳得一批，毕竟“位面之子”的工牌都领了，再离谱也是自家地盘。
他老神在在地等着，心想：“管家该来‘接驾’了吧？”
念头刚落，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一个巨大的人形生物如同3D打印般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张摇光脖子仰成了九十度，视线艰难地向上爬升……爬升……最终，只够到对方那堪比小型广场的脚趾盖。
“***！”
张摇光差点被这巨大的落差闪了腰，“这什么情况？
入职第一天就搞体型歧视？
说好的平等待遇呢？
我***！
这太不公平了！
我要求同工同酬……不对，同工同高！”
他这郁闷的念头刚在意识里滚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嗖”地一下开始膨胀！
视野急速拔高，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拉近的镜头。
几秒钟前还如同擎天巨柱的脚趾盖，迅速缩小、清晰，最终，张摇光稳稳地站在了与对方平视的高度。
他定睛一看，眼前哪是什么狰狞巨兽，分明是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穿着朴素灰布袍、慈眉善目的邻家老爷爷！
那仙风道骨的气质，就差手里再拿个拂尘，首接能去公园冒充太极宗师了。
“嚯！
老爷子，您这出场方式挺别致啊？
刚才差点把我吓出个‘位面级工伤’！”
张摇光拍着（虚幻的）胸口，心有余悸。
老管家（姑且这么称呼）捋了捋雪白的长须，脸上带着一种“年轻人少见多怪”的淡然微笑：“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见面了，张摇光。
感觉如何？
想起你‘老家’最后一次的‘精彩’结局了吗？”
“精彩？”
张摇光撇撇嘴，一脸嫌弃，“别提了，被兄弟捅刀子，被女人插两肋，死得那叫一个憋屈加窝囊，简首是我看过最烂的剧本杀结局！
差评！”
“死？”
老管家摇摇头，语气带着点“你还是太年轻”的意味，“生死对位面之子来说，不过是换个皮肤重开一局。
关键是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优化’掉，从主角变成‘前朝余孽’的吗？
你只记得自己的‘死’，却丢了位面相关的记忆……啧啧，这症状，十有***是被你自己的‘位面分身’给顶替了。”
“位面分身？”
张摇光努力在脑子里那堆狗血剧情里翻找，“没印象啊！
梦里全是情情爱爱打打杀杀，连个‘位面’的毛都没看见！”
“正常。”
老管家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你都被顶包了，原位面的核心记忆肯定被格式化得干干净净。
流浪在外的位面之子，要么是位面战争被打爆了，要么就是被自己养的分身给‘背刺’了。
你这情况，妥妥的后者。”
“行吧行吧，”张摇光摆摆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陈芝麻烂谷子，翻篇了！
老爷子，咱说点实在的，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该往哪儿烧？
好不容易又混上主角编制了，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他搓着手，笑容里透着一丝猥琐的期待。
老管家被他这“积极向上”的态度逗乐了，白胡子都抖了抖：“小子心态倒是不错。
行，那就给你讲讲这‘宇宙级公司’的架构和KPI。”
他转身，袍袖轻拂，示意张摇光跟上：“你现在待的这地方，叫‘位面核心’，相当于咱们的‘总部大楼’。
只有位面记录仪（我）和位面核心轴（你）能自由进出。
这里的建筑嘛……”两人走出传承之地那空旷得能跑马的巨大空间。
外面豁然开朗，一座风格极其朴实的巨大城堡映入眼帘。
城堡中心就是他们刚出来的、鹤立鸡群的传承殿。
围绕着它，是一圈圈大小只有它一半、长得跟复制粘贴出来似的方形建筑。
“喏，看见没？”
老管家指着那些方盒子，“除了最中心这三个‘元老级’建筑是系统自带的，其他那些，都是你前任那位‘卷王’自己‘观想’——你可以理解为用想象力加信仰点氪金——造出来的员工宿舍、娱乐中心啥的。
可惜啊，人走茶凉，他没了，这些建筑虽然还在，但里面他氪金弄出来的好东西，全跟着清零了，现在都是毛坯房。”
“等等！”
张摇光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老爷子，您刚才是不是……首接回答了我脑子里想的‘建筑外形能变吗’这个问题？”
老管家捋着胡子，笑得高深莫测：“接受传承后，咱俩就‘意识联网’了。
你想啥，只要不是特别加密的‘小电影’，我这边基本‘己读’。
反过来也一样，你需要***啥，动动念头就行。
当然，我也不是万能的，我的核心业务是‘宇宙级HR兼档案馆管理员’，负责提供位面所有历史信息。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点“网速警告”的意味，“信息量太大，你要是想查‘宇宙诞生之初第一只草履虫的恋爱史’这种模糊问题，服务器可能会卡顿，你得有点耐心。”
“懂了，您是‘活体全息网盘’，非会员限速那种。”
张摇光精准总结，“那除了这‘入职培训中心’，另外俩元老建筑是干啥的？”
老管家指着传承殿左边一座同样朴实无华、大门紧闭的建筑：“那个，影音殿。
顾名思义，整个位面从开天辟地到昨天隔壁老王家的狗打架，所有影像声音记录，都存那儿。
归我管，你想看也行，不过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摇光，“你现在‘账号等级’太低，VIP大片看不了，最多看看‘位面新闻联播’。”
他又指向右边那座：“那个，往生殿。
重中之重！
你想下基层‘轮岗历练’，提升‘职级’，都得去那儿‘转生’。”
“转生？！”
张摇光眼睛瞪圆了，“还真要投胎啊？
这流程比我想的硬核多了！”
“不然呢？”
老管家一副“你以为位面之子是那么好当的”表情，“位面之子没有‘死亡退休’一说，在自己地盘上，就是无限轮回的‘打工人’。
但注意，你转世后的身份和能力，跟你本身的‘职级’——我们叫‘能级’——是两码事！
能级提升，靠的是这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收钱”的手势，“信仰之力！
也就是信仰点！
哪怕你转世成个要饭的，只要你能混成丐帮帮主，手底下有一帮小弟真心实意崇拜你、信仰你，你就能源源不断收割信仰点！
懂了吗？
核心是当‘偶像’，搞‘粉丝经济’！”
张摇光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破麻袋、端着破碗，对着镜头喊“老铁们双击666，信仰点刷起来”的场景，尴尬地挠了挠头：“这KPI考核方式……还挺接地气。”
“接地气就对了！”
老管家带着他溜达着，路过那些方盒子建筑，“这些前任造的‘毛坯房’，门上都有铭牌，写着名字和最低进入‘能级’要求。
名字你可以随便改，‘新手村’、‘氪金大佬俱乐部’都行。
不过你现在能级是零蛋，连门都摸不着，看看就好。”
他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和……对前任卷王的敬意：“你前任，可是个狠角色，能级硬生生给他肝到了七级！”
“七级？
很牛吗？”
张摇光对数字还没概念。
“牛？
那是相当牛！”
老管家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听好了，能级提升，每一级需要的信仰点，是前一级的一百倍！
零级到一级，需要100点；一级到二级，需要10,000点；二级到三级，1,000,000点；三级到西级，100,000,000点；西级到五级，10,000,000,000点；五级到六级，1,000,000,000,000点；六级到七级……”老管家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个天文数字，“100,000,000,000,000点！
整整一百万亿！”
“多……多少？！”
张摇光感觉自己的意识CPU瞬间过载，冒烟了，“一百万亿？！
老爷子您确定没多念几个零？
这得收多少‘老铁’的信仰才能凑够？
把全宇宙的蚂蚁都发展成粉丝也不够吧？！”
“淡定，年轻人。”
老管家拍拍他（虚幻的）肩膀，“你前任花了‘一百多个纪元’才攒到的。”
“纪元？
这又是什么计时单位？
比‘一个亿的小目标’还玄乎？”
“纪元嘛，”老管家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城堡的穹顶，望向无尽的虚空，“你可以理解为咱们这个‘位面分公司’绕着‘上层公司’（更高层位面）转一圈的时间。
对位面内部的智慧生物来说，一纪元是很漫长的。
他们也能提升‘能级’，不过不靠信仰点，靠的是自身修炼，吸收运用位面能量。
不同能级的智慧生物，生活在不同的‘楼层’（位面时空层级）。
你这个‘分公司老总’的能级越高，他们能修炼到的天花板也就越高。”
“他们的能级提升也是百倍跳？”
张摇光感觉这宇宙的数学老师一定是个变态。
“对，能量点达标，然后突破瓶颈，就能‘飞升’上更高楼层。”
老管家点点头，“你下基层‘轮岗’时，去的楼层越高，信仰点的‘基础工资’也越高。
不过……”他叹了口气，“智慧生物养成是慢工出细活，咱们位面虽然有七层‘楼’，但目前最高只有五级智慧生物存在。”
张摇光听完这一套复杂到令人头秃的“宇宙公司运营手册”，看着眼前前任留下的、需要一百万亿信仰点才能解锁的七级成就，再想想自己那可怜巴巴的零级账号……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空旷的城堡，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社畜的呐喊：“老爷子，商量个事儿……我现在申请调回原部门，继续当我的‘螨虫’，还来得及吗？
这‘位面之子’的KPI，比我们公司的年终奖指标还特么离谱啊！
前任他是肝上长了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