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低垂,天色灰得像被墨汁染过。
风从湘江那边吹来,带着一股腥甜的水气,混着泥土和***叶的味道。
王那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草坡上。
胸口发闷,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不断敲击一面铜鼓。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衣服还是那件2020年的深灰色冲锋衣,手机没了,钱包没了,只剩下腰间挂着的一个黑色布袋。
他低头,从布袋里掏出唯一的东西——一个银灰色的耐摔茶杯。
杯壁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是他去年在户外露营时摔的。
杯盖拧紧了,里面还有半杯凉茶,带着淡淡的龙井香气。
王那跑愣了几秒,心里有个荒唐的念头——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广东老家的公寓里,正泡着茶看《盗墓笔记》,翻到“九门未成型”那段,结果一阵天旋地转,就到了这里。
他坐起身,环顾西周。
荒草坡下,有一片破败的古墓群。
石牌坊倒在地上,雕刻的龙凤被风化得模糊不清,墓道塌陷成一个个黑洞。
远处,隐约传来犬吠和人声,像是长沙城郊的村落。
王那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穿越。
而且,从这片古墓的风格、地理位置和空气中的味道来看,他很可能落到了民国时期的长沙郊外。
他的脑海飞速翻找《盗墓笔记》的时间线——九门成立是在1930年左右,张启山随家族迁长沙是在成立前三年,也就是1927年。
如果现在真是1927年,那九门还只是雏形,张启山不过是个地方驻军副官,霍仙姑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齐铁嘴的卦馆也才刚开。
这个时间点,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王那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心里己经有了决定——他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久,比谁都高。
他要替代“汪家”,替代“它”,成为真正的幕后之手。
1. 确认时间王那跑沿着荒草坡往下走,来到古墓群边缘。
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蹲在墓坑边抽烟,手里拿着生锈的洛阳铲。
其中一人抬头看见他,喝道:“喂!
那边的小子,干啥的?”
王那跑咧嘴一笑,用带着山东口音的普通话道:“路过的,迷路了。”
他刻意压下了广东口音——在长沙,山东人比广东人更容易被接受。
汉子狐疑地打量他的冲锋衣,虽然奇怪,但没多问,只是挥手道:“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那跑点点头,装作慌乱地离开,绕到古墓群后方。
在一个塌陷的墓道旁,他发现了一块半埋的石碑,上面刻着“民国十六年”的字样。
民国十六年,正是公元1927年。
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2. 第一个猎物天色渐渐暗下来,王那跑在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一处废弃的土地庙,打算先休息一晚。
刚点燃一堆篝火,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
他压低声音。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探头进来,满脸堆笑:“兄弟,借个火。”
男人穿着长衫,袖口沾着泥土,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什么。
王那跑眯起眼——这是盗墓贼的打扮。
他心里一动,笑容更盛:“来,坐。”
两人闲聊了几句,男人自称“老王”,是长沙西牌楼的古董商,偶尔也下墓“淘宝”。
王那跑故意提起兔子岭古墓的传闻,引他上钩。
老王果然上钩,兴奋地说那里有一批清末的陪葬品,价值不菲。
夜深时,老王喝了几碗王那跑煮的凉茶,不知不觉倒在地上。
王那跑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他从冲锋衣里取出一把折叠刀,动作干脆利落地割下了老王的脸皮——这是他在古书上看过的技艺,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把脸皮泡在准备好的药水里,然后把老王的尸体拖到古墓群,扔进一个塌陷的墓道中。
第二天,长沙郊外就会多一个“被粽子害死的盗墓贼”。
3. 伪装与立足三天后,长沙西牌楼的古董街上多了一个新面孔——“老王”,一个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古董商。
没人知道,他的脸皮下藏着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
王那跑用老王的身份,在西牌楼租了个小铺,卖些从古墓里取出的小件瓷器和铜钱。
他小心地控制着出货量,避免引起怀疑。
同时,他在长沙城郊租了间破旧的土屋,作为真正的据点。
在这里,他练习制作石制飞镖、黑火药包,改装黄铜刀具。
他还在后院挖了个地窖,存放从未来带来的一些耐用品——打火机、防水布、钢丝锯……这些东西在1927年,都是无价之宝。
每天清晨,他都会泡一壶茶,用那个耐摔茶杯慢慢品。
茶香袅袅中,他会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建立信息网,接近九门核心人物,探查“它”的动向。
长沙的秋天,湿热而漫长。
但王那跑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