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处有一股腥甜溢出,血溅红了白色的绷带。
我仰头靠在床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沈欢啊,八年的感情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你的愧疚可真是昂贵。
那点舍不得彻底消失的爱,此刻反而成了恨意的帮凶。
它们冰冷地交织成网,一层层裹上来,呼吸都带着刺痛。
阳光洒进窗户,我却浑身发冷。
渐渐的,腿上也莫名开始发软肿痛,头也越来越晕。
沈欢来的时候,带了我最喜欢的满天星。
她将花插好,看向我时笑得温柔。
沈欢伸手想摸我的脸,我皱眉躲开。
她手僵在空中,眼底有一丝不悦,然后起身走向抽屉。
拿出一本房产证:
“时屿,阿沉说想有一个自己的家,这个房子就换给他吧。”
3.
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我不顾身体的疼痛,冲下床想抢回来。
老宅的房子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与他有关的记忆都留在那里。
沈欢让门口的人进来拉住我。
身上的疼像是被撕扯开一样,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沈欢覆在我脸上的手依旧动作轻柔,说出的话却像从头浇下一盆冰水。
“时屿,你没了它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阿沉不一样,他心脏不好,随时都有危险。”
“我不敢赌。”
听着她满口都是对陆沉的担心,想说的话被堵住,眼眶却先湿润了。
她轻易的几句话就拿走了我视作珍宝的东西。
我看着她的眼睛,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我的逞强:
“沈欢,你还记得结婚时对我的承诺吗?”
她蹲在我面前,将我拥在怀里,却听不出一点波动:
“当然记得,不离不弃,祸福相依。”
“所以,我们要一起弥补阿沉。”
“我说过的,阿沉的心脏不好都是因为我。”
“你心软,怎么忍心看阿沉难受?”
她把自己的债牢牢地绑在我身上,让我逃无可逃。
说完她起身离开,我被扔在地上,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好多变化。
我引以为豪的建筑知识和管理经验都从脑海中消失。
我一向乌黑茂密的头发开始脱落,出现了好多白发。
甚至后来我连笑都不会了。
而沈欢除了回来拿换洗的衣服,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每次出现也只是打量着我,彷佛是在看我还有什么可以换给陆沉的。
她依然让人看着我,不许我出去。
有一次我忍不住用刀对着她想让她放我走,她轻轻一甩,我就撞到墙上。
刀子在腿上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沈欢将我扶坐在沙发上,拿过药箱替我上药,不耐烦的开口:
“你现在的状况适合出去吗?你能不能不要耍小孩脾气了?”
她对我满是埋怨,却只字不提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陆沉的电话响起时,她毫不犹豫地放下药冲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名为爱意的高墙逐渐坍塌。
后来每天我身上都会有莫名的疼痛,只能自己独自忍受。
而陆沉的社交动态里,全是沈欢的身影。
她陪他散步,陪他做手工,还亲手为他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