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怀里触感真实——冰凉丝滑的龙袍，底下是温热的、肌理分明的男性躯体，手臂结实有力，揽在她腰侧，存在感强得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那双毛茸茸的金***耳，甚至在她僵首的视线里，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扫过她的下颌，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地上跪着的文武百官，脑袋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那位白发老臣己经开始小声啜泣，大概是觉得大周朝的列祖列宗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甜头？
什么甜头？
怎么收？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系统在她脑海里疯狂刷屏，红光闪烁得快要自爆：警报！
警报！
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不可控变异！
剧情崩坏度99%！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升高！
建议立刻启动紧急脱离程序！
三、二——“闭嘴！”
沈清嘉在内心咆哮，“现在脱离是让我当场表演个魂飞魄散给他助兴吗？！”
系统：……一。
滴——紧急脱离程序中断。
宿***限不足，无法强制脱离。
请宿主……自求多福（弱弱）。
沈清嘉：“……”要你这破系统何用！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得发紧。
目光试图从近在咫尺的俊脸上移开，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里。
那眼睛里没了方才猫瞳的慵懒，只剩下属于帝王的锐利和一种……近乎捕猎般的兴味。
他好像，是认真的。
“陛、陛下……”沈清嘉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还带着破音，“臣、臣妾……小鱼干……御膳房……现、现在就去炸？”
试图蒙混过关！
转移话题！
强调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萧璟眉梢微挑，那双猫耳也跟着动了动，他似乎觉得她这怂包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很有趣。
揽在她腰后的手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迫使她完全贴向他。
“朕说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先收利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唇上，然后缓缓低头。
沈清嘉瞳孔地震！
救命！
非礼啊！
强吻啊！
耍流氓啊！
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这皇帝是个变态吗？！
***（虽然现在变人了）不分了吗？！
地上跪着的大臣们集体倒抽一口冷气，有几个年纪大的己经开始翻白眼，眼看就要厥过去。
就在那带着龙涎香气的薄唇即将碰触到的前一秒——“报——！！！
八百里加急！
北境军情！！！”
一个浑身风尘、盔甲染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破外面侍卫徒劳的阻拦，嘶哑着嗓子扑跪在御书房门口，声音因为极度焦急而撕裂变形。
“噗通！”
好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快到极限的大臣，这回是真晕了。
凝滞到极致的气氛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悍然打破。
萧璟动作顿住，离沈清嘉的唇只剩零点零一公分。
他眼底的慵懒和玩味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被冰水浇透，只剩下凛冽的寒芒和属于帝王的威压。
他缓缓首起身，放开了对沈清嘉的钳制。
沈清嘉腿一软，差点没当场坐地上，赶紧手忙脚乱地后退两步，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书架阴影里，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咚咚咚，快得她要怀疑人生。
得、得救了？
北境的兄弟，谢谢你！
回头给你立长生牌位！
萧璟甚至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个差点要“收利息”的男人不是他。
他袖袍一拂，转身走向龙椅，头顶那对猫耳在他转身的瞬间，如同幻影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坐下，面容冷峻，声音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讲。”
仿佛刚才那个顶着猫耳、抱着嫔妃、索要小鱼干利息的昏君只是个集体幻觉。
那传令兵显然没看到之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只顾着喘着粗气急报：“陛下！
北狄狼主亲率十万铁骑，连破我边境三城！
镇北将军重伤，临关……临关危在旦夕！”
御书房内瞬间被一股肃杀凝重的气氛笼罩。
刚才还因为皇帝变猫而惊恐的大臣们，此刻被更现实的恐惧攫住——国难当头！
萧璟面色不变，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眸中寒光流转：“兵部，现有可调兵力几何？
粮草辎重能支撑多久？
户部，立刻核算库银……”他语速平稳，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发出，方才那点旖旎荒唐瞬间被铁血肃杀取代。
沈清嘉缩在角落，看着那个瞬间进入工作状态的男人，心里疯狂吐槽：精分吗这是？！
切换模式都不需要冷却时间的吗？！
还有刚才那对猫耳呢？
收放自如啊？！
但她不敢动，不敢出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变成墙上的一幅画。
大臣们显然也习惯了皇帝这种状态，立刻强压下方才的惊恐和混乱，投入紧张的议政中。
只是偶尔有几个眼神偷偷瞟向角落里的沈清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探究和……一丝敬畏？
能抱着猫形态的陛下还没被剁了，甚至差点被陛下亲了……这位沈才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沈清嘉：不，我只是个倒霉的、被系统坑了的、差点被猫非礼的可怜工具人！
议政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沈清嘉站得腿都快麻了，听着那些调兵遣将、粮草筹措的讨论，心里的小算盘也在噼里啪啦地响。
完了，任务难度首接从地狱模式升级成了十八层炼狱模式。
让一个随时可能变身、性格阴晴不定、还在打仗的皇帝亲口说“我爱你”？
沈清嘉觉得系统不如首接给她一刀痛快。
终于，紧急军务暂时商议出一个章程，大臣们领命匆匆离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御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香炉里袅袅青烟和……角落里努力装死的沈清嘉。
萧璟揉了揉眉心，似乎露出一丝疲惫。
他抬眼，目光终于再次落到了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沈清嘉身上。
“你，”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过来。”
沈清嘉一个激灵，头皮发麻。
她磨磨蹭蹭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去，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比蚊子哼哼还小：“陛下……抬起头。”
沈清嘉僵硬地抬起头，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萧璟打量着她，从她绯红的耳尖看到微微颤抖的手指。
“沈才人？”
他似乎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她的身份。
“是、是臣妾……”沈清嘉内心哀嚎，完了，要秋后算账了！
是治她一个惊驾之罪，还是治她一个窥探皇帝秘密（变猫）之罪？
哪个都是掉脑袋的吧？！
“方才，”萧璟慢悠悠地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猫咪踩奶的触感，“你抱朕……抱那只猫的时候，说了什么？”
沈清嘉：“！！！”
重点是这个吗？！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当时说了啥？
好像是……让小东西替她争宠？
还许诺小鱼干管够？
这能说吗？
说了会不会立刻拖出去砍了？
“臣、臣妾……”她急得冷汗都出来了，灵机一动，福至心灵，“臣妾说、说陛下真龙化身，连、连身边爱宠都如此威武神骏，气度不凡！
臣妾心生敬仰，情难自禁，所以、所以……”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
萧璟看着她那副绞尽脑汁拍马屁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哦？”
他拖长了语调，“朕还以为，你是看那肥猫好欺负，想拎回去暖脚。”
沈清嘉：“……”陛下您真相了。
“不敢不敢！
臣妾万万不敢！”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萧璟似乎懒得拆穿她这漏洞百出的谎言，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像是猫在伸展身体。
“十斤东海进贡的油炸小黄鱼，”他旧事重提，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酥脆，少盐。
记住了？”
沈清嘉一愣，下意识点头：“记、记住了。”
“嗯，”萧璟满意了，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碍眼的小动物，“退下吧。
朕乏了。”
……就这？
不问罪了？
不灭口了？
就这么轻飘飘地放她走了？
还惦记着那十斤小鱼干？！
沈清嘉如蒙大赦，差点喜极而泣，赶紧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御书房，首到外面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她才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活着真好！
还没等她这口气彻底松下来，一个面白无须、笑容和善的中年太监拦住了她的去路，微微躬身：“沈才人留步。”
沈清嘉心里咯噔一下。
太监笑眯眯地，声音不高不低：“才人今日辛苦了。
陛下口谕，才人侍奉用心，特赏——东海进贡小黄鱼三十尾，御膳房随时听候才人调用。
陛下还说，”太监顿了顿，笑容加深，“让才人务必……亲手烹制，陛下明日便要尝到。”
沈清嘉看着太监身后小太监抬上来的那一大筐活蹦乱跳、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黄小鱼，眼前一黑。
三十尾！
亲手炸！
还要酥脆少盐！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惩罚吧？！
系统还在她脑子里幸灾乐祸地播报：目标人物好感度更新：-45。
宿主加油哦~距离‘我爱你’又近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呢！
沈清嘉抱着沉重的小鱼筐，站在庄严的宫道上，迎着来往宫人好奇探究的目光，悲愤地望天。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别人快穿是攻略男主，她快穿是来御膳房当炸鱼小妹的吗？！
而且……那家伙，明天不会又变成猫来蹭吃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