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手平台挂了一条只穿过一次的伴娘裙。一个买家收到货后，申请退款，
理由是“有异味”。我同意了。可收到退货时，裙子下摆被剪刀剪得稀烂，
上面还有几块恶心的污渍。我拒绝退款，并上传了开箱视频和照片证据。平台判我赢了。
下一秒，我的手机开始疯狂涌入验证码和骚扰电话。那个买家在后台私信我一张图片。
是我的头像，被P在了一张衣着暴露的照片上。“婊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不退钱，
老子让你在你们那一片出名！”1消息下面，是几百条未读的验证码短信。
还有一堆骚扰电话的未接来电。我的手机像是被植入了病毒，在掌心疯狂震动。
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为了三百块钱，我竟然真正体验到什么叫被“人肉”。
起因就是那条伴娘裙。买家叫李浩，收到货后申请退款，我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意了。
可退回来的裙子散发着酸臭，下摆稀巴烂。裙身还有几块黄褐色、已经干涸的黏糊糊的污渍。
我当场点了拒绝退款。然后，就是现在这场报复。骚扰电话一个接一个，
全是隐藏号码的网络电话。我接起一个，听筒里传来男人令人作呕的淫笑：“小骚货，
三百块是不是太贵了？一百五，让哥哥玩玩？”我脑子“嗡”的一声，当即挂断。
是那个李浩，他用了我的快递单信息。我拉黑一个，又进来一个，
通讯录瞬间被匿名电话淹没。我开了飞行模式，世界总算清净了。可手还是抖得厉害。
我只是想卖掉一条裙子，只是拒绝了一笔不合理的退款，怎么就成了“婊子”？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出我和李浩的聊天记录。在我拒绝退款后，他瞬间变脸。“你等着。
”“别以为平台判你赢了就没事。”“三百块钱，老子让你哭。”我当时只当他是网络喷子，
随手拉黑。没想到，他真的顺着网线爬过来了。我打开电脑，
用他的手机号在各个社交平台搜索。一个嚣张的头像跳了出来。某音上，
他叫“浩哥带你飞”，个人简介是：XX快递，片区我最快。他最新的一条视频，
是昨天晚上发的，正对着一桌子烧烤吹牛：“……那傻逼娘们还敢不给老子退钱，
兄弟们等着瞧，明天就让她社死！”视频里，他脸喝得通红，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
他旁边的哥们还在起哄：“浩哥，什么路子？分享一下啊！
”李浩得意地喷着酒气：“一个快递单，老子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
”我的血瞬间凉了。他是快递员，他知道我的地址，知道我的一切。一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
他说的“在你们那一片出名”，不只是在网上。2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一夜没睡，眼睛干涩得发疼。透过猫眼往外看，是楼下的王阿姨。她手里拎着垃圾袋，
表情古怪，眼神躲闪。我打开门，挤出一个笑：“王阿姨，早啊。
”王阿姨的眼神在我睡衣上溜了一圈，欲言又止：“小苏啊……你没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没事啊，怎么了？”“没事就好。”她摆摆手，声音却压得极低。
“就是……现在这网上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发那些照片，影响不好。
”什么照片？我脑子还没转过来，王阿姨已经像躲瘟神一样，快步进了电梯。
我的心直往下沉。回到屋里，我腿肚子有点发软。打开手机，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几张截图。
是本地一个论坛，我的那张P过的黄图被置顶了，标题不堪入目。《本市XX小区极品楼凤，
三百一次，活好不黏人，附联系方式和高清**照！》下面留的，就是我的手机号。帖子里，
一群匿名的蛆虫在狂欢。“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骚。”“这个小区我知道，
高档小区啊，三百块不贵！”“有没有兄弟试过？求分享经验！”发帖人的ID，
叫“正义使者”，还在下面回复：“放心，真人真事，就是个出来卖的，我亲自验证过。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浩。我气得浑身发抖，立刻打了电话报警。接警的同志很有耐心，
听我说完，语气却有些无奈：“苏女士，这种情况我们了解。但是这种网络信息，
发布者用的是虚拟IP，追查起来难度很大。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很难定性为刑事案件，
一般就是批评教育，治安拘留几天。”“他知道我的地址，他还在网上威胁我！
”我吼了出来。“我们会上门对他进行警告的。您自己也多注意安全。”挂了电话，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对李浩那种滚刀肉，警告有用吗？
只会让他更得意。业主群里，突然有人@我。“@1201苏晴，这帖子里说的是你吗？
”下面附的，正是那个论坛的截图。群里瞬间炸了。“我天！真的假的？
小苏平时看着挺文静一姑娘啊。”“不好说，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怪不得最近总有陌生男人在咱们楼下转悠，还跟保安打听1201呢。
”我看着那些议论，像是被人剥光了扔在广场上。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物业打来的，
语气十分不善：“苏小姐，有业主投诉，说你引来闲杂人等，影响小区治安。
我们是高档小区，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请你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对方就挂了电话。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冲上我的头顶。凭什么？做错事的不是我，
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来指责我？3我没有在业主群里辩解一个字。这种时候，解释就是掩饰。
李浩要的就是我崩溃，百口莫辩，最好是我受不了压力搬走。我偏不。我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流让我稍微清醒。我打开电脑，点开李浩的某音主页，像猎人一样，
一条条翻看他留下的痕迹。大部分都是喝酒吹牛，或者抱怨工作辛苦。但其中几条，
让我瞳孔一缩。一条是他对着镜头展示一个新买的降噪耳机，配文是：“卖家发错货，
五百的耳机给我发了两千的，白捡一千多，舒服了。”另一条是他拍的一个包裹，
地址被他巧妙地挡住：“这哥们心真大，这么贵的东西寄过来，人没了。按照公司规定，
等七天无人认领，又归我了。”还有一条，
他更是得意洋洋地对着一堆快递包裹说：“这片儿的王，就是我！谁家什么情况，我门儿清！
昨天15楼那小媳妇买的情趣内衣，啧啧，真带劲。”我把这几条视频全都下载保存。
一个贪婪、自大、毫无职业道德和法律意识的形象，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他为自己的小偷小摸沾沾自喜，把客人的隐私当成炫耀的资本。这样的人，一定有软肋。
就是他自鸣得意的工作。我又用他的手机号，在各种APP里搜索。
在一个小众的球鞋论坛上，我找到了一个同名账号。头像，
是他视频里穿过的一双限量款球鞋。他在论坛里非常活跃，为了证明自己有钱，
甚至晒出过自己的工资条截图。虽然很快就删了，但还是被我用网页快照找到了痕迹。
XX快递公司，员工：李浩，月薪八千五。很好。目标明确了。他不是觉得我拿他没办法吗？
他不是觉得躲在网线后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我心头一紧，从猫眼里看去，竟然是李浩。他穿着快递工服，
手里抱着一个箱子。他竟然敢直接找上门！我没开门，冷冷地看着他。他按了一下门铃，
见没反应，便用力拍门：“苏晴，开门！有你的快递！”我隔着门说：“放门口吧。
”“不行，这是到付件，199块，得签字。”他的声音带着戏谑。我瞬间明白，
他是来当面羞辱我。我打开了门，冷冷地看着他：“我没买东西。”李浩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肆无忌惮，嘴角挂着恶劣的笑：“怎么没有？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好，都付不起快递费了？
要不要哥哥帮你付了？”他那副嘴脸，让我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我深吸一口气，
指着他手里的箱子：“把你的东西拿走，不然我再报一次警。”“报警？
”李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报啊！我正常派件，犯了哪条法了？倒是你，
再不处理好你的破事，物业可就要赶你走了。”他把脸凑过来，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告诉你，这还只是开始。你让老子不爽，
老子就让你在这儿待不下去。”说完，他把那个所谓的“到付件”重重地扔在我家门口，
转身吹着口哨走了。我看着门口那个印着“情趣用品”字样的箱子，
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4李浩的线下骚扰，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恶心。第一天，
我家门口被扔了一袋臭气熏天的外卖垃圾，汤水流了一地。第二天，
我的门锁被人用胶水堵死了，钥匙插不进去。我只能找来开锁师傅，花了好几百，
换了一把新的智能锁，带猫眼监控功能。当晚，监控果然拍到了东西。凌晨两点，
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家门口。他手里拿着一瓶自喷漆，
对着我的门正要下手。似乎发现了新换的门锁上那个亮着红点的摄像头，动作顿了一下。
他对着摄像头，比了一个清晰的中指，然后转身消失在楼道里。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
那件印着XX快递标志的工服，我一眼就认出是李浩。他的挑衅私信又来了，
换了个新号：“哟，换新锁了？挺清晰啊，可惜拍不到脸。”“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别急，
后面还有更好玩的。”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报警。警察来了，看了监控视频，
摇摇头：“没有正脸，构不成证据。而且他这次没搞破坏，我们也没办法强制传唤他。
”警察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门口。闻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酸臭味，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我。平台规则保护不了我，法律也暂时给不了我公正。
我就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而那只蜘蛛，正在不远处嘲笑我的挣扎。手机还在嗡嗡作响，
是那些永不停歇的骚扰电话。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黑暗中，
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我看着李浩的头像，那个嚣张的笑脸。我忽然就不抖了，
也不害怕了。我把这几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做自媒体的好哥们王瑞。王瑞听完，
气得在电话那头直骂娘：“这孙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晴儿你别怕，对付这种人，
不能按常理出牌。”“我报警了，没用。”我的声音干涩。“报警当然要报，
但那是最后的武器。现在，咱们得让他自己把脖子伸进绞索里。”王瑞的声音冷静下来。
“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贪。最大的依仗是什么？他那个快递员的身份。咱们就从这儿下手。
”一股冰冷的、坚硬的东西，从我的心脏里升起来。他觉得他赢了，是吗？
他觉得他把我逼到死角了，是吗？好啊。那就玩到底。我拿出另一部手机，
插上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登录了一个全新的账号。5我听了王瑞的建议，
玩起了“战略静默”。我拉黑了李浩所有能联系到我的方式，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
我在业主群里发了一段话：“各位邻居，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