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折枝作剑 铁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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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谢尽时,晒谷场边的老桑树结了紫果。

唐麦泽盘腿坐在树杈上,看张树用草绳丈量树影长度。

"比昨日短了两指。

"张树在树皮上刻下第七道划痕,"村长说等刻满三十道,就许我们出船。

"郑轶俊突然从树后闪出来,怀里抱着三根长短不一的竹竿:"我在吴木匠院里顺的!

"他说话时嘴角还沾着偷吃的桑葚汁,紫红的痕迹顺着下巴蜿蜒到衣领。

陈军闷声不响地扯来晾衣绳,西个脑袋凑在一起扎筏子,全然没注意树影正悄悄爬上祠堂的飞檐。

老村长握着桃木杖出现时,竹筏刚绑到第七道绳结。

杖头重重敲在青石板上,惊飞了啄食的麻雀。

"胡闹!

"老人白须颤动如风中芦花,"镜湖深处有漩涡,当年王二叔的船...""可陶先生的船就好端端的!

"唐麦泽突然从树上倒挂下来,惊得老村长后退半步。

少年涨红的脸映着斑驳树影:"您总说外面危险,但陶先生说过长安城的孩童七岁就能骑马射箭!

"蝉鸣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

老村长望着少年们被汗水浸透的后背,那些在祠堂门槛上量了十年的身高刻痕,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扎进掌心的木刺。

他转身时,杖头在陈军未完工的竹筏上轻轻一点:"明日卯时,都到铁匠铺候着。

"炉火把清晨染成橘红色时,赵铁匠正在给犁头淬火。

陈军盯着通红铁块浸入桐油的瞬间,白烟裹着异香腾起,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拉风箱要像呼吸。

"赵铁匠把着少年的手按在风箱柄上,"进气三分,出气七分。

"陈军数着心跳节奏推拉,却见唐麦泽溜进来,偷偷将半截桃枝塞进炉膛。

"轰"的一声爆响,铁匠铺顶棚震落陈年积灰。

赵铁匠抄起火钳要打,唐麦泽早己翻窗逃走。

陈军抹着满脸黑灰,突然发现炉渣里闪着蓝光的铁星——那是他此生见过的第一颗流星。

炉火把陈军的脸烤得发烫时,他正盯着风箱把手上的裂纹发呆。

赵铁匠的呵斥声混着打铁声砸过来:"后生仔!

再走神就把你塞进炉膛当炭烧!

"少年慌忙抓住柚木把手,前推后拉间听得皮橐呼呼作响。

炉中炭块由暗红转作炽白,映得墙上铁器影子张牙舞爪。

唐麦泽蹲在墙角阴影里,用烧红的铁钎在泥地上画船帆,每画几笔就要抬头望望院门——郑轶俊说好今日要偷带麦芽糖来的。

"看好了!

"赵铁匠突然大喝,吓得陈军手下一滑。

铁钳夹着通红的犁头浸入桐油,滋啦声里腾起带着异香的青烟。

老铁匠筋肉虬结的胳膊绷出青筋,淬火的铁器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柳枝。

张树就是在此时抱着竹筒溜进来的。

他踮脚绕过满地铁渣,竹筒里晃荡的酸梅汤泛起细纹。

"赵叔歇会儿吧。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王婶刚冰镇好的..."话音未落,唐麦泽突然蹿出来抢过竹筒,仰头灌下大半。

"小兔崽子!

"赵铁匠抄起火钳作势要打,三个少年顿时满屋乱窜。

陈军趁机摸向工作台,指尖刚触到冷铁,就被铁匠转身抓个正着:"想学锻打?

先把这块熟铁捶成方条!

"铁砧上的铁块还带着余温。

陈军举起八斤锤,第一下落偏砸在砧沿,火星溅上手背烫出水泡。

赵铁匠往他掌心啐口唾沫:"憋住气!

落锤要像老鹰扑兔!

"第二锤下去,铁块歪成茄形。

唐麦泽在梁上笑得打跌,震落积年蛛网纷纷扬扬。

三日后,陈军终于打出首根合格铁条。

赵铁匠用两指夹起铁条对着日头细看,忽然将其掷入水槽:"弯了。

"少年怔怔望着水中扭曲的倒影,听得老铁匠在身后磨刀石上蹭着烟锅:"打铁如驯马,你硬它更硬。

"第七日晌午,郑轶俊偷来的山雀在屋檐下扑腾。

陈军第一百次挥锤时,铁块突然有了灵性般随着韵律延展。

火星在晨光里划出金线,唐麦泽忘了往铁匠茶壶里撒辣椒粉,张树手中正在编织的竹蝈蝈笼啪嗒落地。

"成了。

"赵铁匠用铁钳夹起方条,冷峻的脸上闪过笑意。

那铁条笔首如松,棱角分明得能裁纸。

陈军抹着汗抬头,发现铁匠铺门不知何时挤满了村民。

王婆婆挎着菜篮啧啧称奇:"陈家小子出息了,这铁条够打两把好锄头!

"当夜少年们躺在晒谷场,陈军摊开生满水泡的手掌。

唐麦泽忽然翻坐起来:"你们说,长安城的铁匠会不会打金盔甲?

我要是学全了手艺,就去给大将军铸宝剑!

"星河在天幕流淌,铁匠铺的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夜锻声。

赵铁匠正在重打那根铁条——他故意没告诉陈军,其实午后淬火时,少年打出的方条己比他当年学艺早了整整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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