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公子
老爷的意思,是您要保护好大公子的安全,让他在您的视线范围之内即可。”
千世言环顾了一下房间,不知是所有下人的房间都跟她一样规格,还是由于她是贴身保镖的关系,她的房间足比一般的厢房大了两倍,设施齐全,窗明几净。
“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您告知我即可,”王管家施礼,“另外,老爷稍后要与各路大人们进行晚宴,到时会有人引您前去。
除了必要的时刻,还望您尽可能多地和大公子待在一起。”
王管家真诚一笑:“有您这么厉害的护卫,老爷想必会安心许多。”
千世言点点头,“还望管家多多照拂。”
“还有一事,呃……”王管家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有些紧张地左顾右盼,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挨千世言近了一些,低声耳语:“大公子脾气有些……不好琢磨,我们这些老家伙平时不好主动凑上去找脸色看。
您与我们大公子年岁相近,想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还请您多与公子交谈。”
“大公子小的时候,没有人会不喜爱他,性格可亲,天赋卓绝,练功又努力,”王管家像是开了闸,不自觉回忆往昔,“这本不是我们下人该议论的,只是大公子自从病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千世言挑眉。
王管家叹了口气:“公子有时行为怪异,言语过激,还请您多体谅,这并非公子本意。”
“明白了。”
千世言点头,“管家还请放心。”
管家走后,千世言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她关起所有门窗,一撩衣摆在榻上坐下,翻起袖子,一层淡金色的图腾缓缓浮现在她的手臂内侧。
千世言眯起眼,摸了摸泛着金色柔光的图腾,仔细地感应了一下。
位置不会有错,就在傅家的某处。
虽说并不知道她要找的东西究竟在何处,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传闻中傅家秘宝。
根据唐清钰所说,十年前,傅珩岳一统江湖时,靠的就是那宝物。
不过发生这事的时候,唐清钰都还只是五六岁的孩童,并无准确的目击证人见过那宝物到底长啥样,大多是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十年过去,“傅家秘宝”己经发酵成了江湖中人人皆知却少有人敢提的秘辛。
千世言轻抚小臂,图腾逐渐隐入皮肤之下,她拉起袖子,盘算了起来。
这其实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入傅家。
早在一年之前,她就己经探入过这里。
只是傅珩岳此人心思缜密,傅家自然也绝非擅闯之地。
千世言没有地图,也无人相助,全靠瞎子摸黑,夜行傅府。
一开始还算顺利,可这傅家白天看着只是普通的豪宅,夜晚却摇身一变,成了机关重重的迷宫。
以千世言的本事,躲开机关和傅家的护卫固然易如反掌,但她有个最大的缺点——路痴得没边。
在夜色的重重掩映中,千世言一头雾水,实实在在走了个鬼打墙。
绕来绕去绕到一个房间,只看里面烛火微映,人影晃动。
正当她打算放弃这次探路之旅,先出去再做打算的时候,窗上映照的的人影忽然似有所感,猛地朝她望来!
千世言不愿打草惊蛇,惊动更多的人。
虽说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是不是发现了她,但她立刻屏息凝神,悄悄地从原路返回,飞快遁走。
如今再次踏入傅家,千世言深知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她赢下这次竞英盟会,本就是想趁机接近傅珩岳,以弟子身份行方便之事。
如今被傅临叙半路截胡,虽说老子没戏,从儿子下手也不是不行。
但如老管家所说,傅家这位大公子性情古怪,想必也不好相处,无论如何,得试试才知道是不是逝世。
她正沉思间,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个小厮模样的人。
“大人,晚宴即将开始,小的奉命前来带路。”
千世言跟着小厮走过长长的回廊。
到达晚宴之处,只见灯火辉煌,众人谈笑风生。
千世言目光搜寻,很快锁定了傅家大公子。
只见他如同白日见到的一样,坐在轮椅上,懒懒地单手支着头。
在烛火的辉映下,他的脸色被镀上了一层暖光,不再显得病态苍白。
他闭着眼,眼睫柔顺地垂下来,在眼下映上一层阴影,与他眼下的乌青交融在一起。
人来人往,额前那几缕发丝也随风飘动,鼻梁侧边的小痣若隐若现。
若是这么看,不得不承认,傅家大公子在“冠仪榜”排名第二确实有道理,正所谓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虽说这个榜是个仅存在于市集话本的野榜,但对于乐意吃瓜的平民百姓来说,没什么比容貌更加能说明一个人的知名度。
千世言默默走到他附近,争取让自己像个死人一样。
但她仅仅是站在他旁边几秒,就见傅临叙睁开了眼,瞥向她,那张脸上现在分明写着熟人勿近,生人更是滚开。
果不其然,他说:“离我远点。”
奇了怪了,不是你点名要我做你保镖的?
千世言表面笑嘻嘻,内心麻麻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人只排第二了。
就他这平静和不爽时判若两人的表情,排这个榜的人真是有品。
毕竟傅临叙平时致力于用鼻孔看人,一般人搭话别说不理了,不甩脸子就不错了。
就这种常年凶煞的脸,若不是全靠五官硬帅,恐怕排名还要再往下掉掉。
就在千世言吐槽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
“士琰——士琰啊——”很好,这如丧考妣般的变调拉长尾音,一定是她那表哥。
千世言看傅临叙重新闭上了眼,心念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走开的,毫无负担地离开傅临叙周身,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唐清钰。
“士琰啊!
哎呀我可算见到你了。”
唐清钰头发束得有些变形,明明早上见他还好好的,不知是去哪里糟蹋了一番。
千世言递了杯水给他,唐清钰急忙不顾形象地一口饮尽。
“唐兄,你这是上哪了,搞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臭小子,”唐清钰连忙理了理束冠,“你不承认我是你哥,我又没有入场券,首接被家丁撵出场外,在道旁坐了一天!
我越等越着急,生怕你折在里面,结果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我听出来的人说,你居然夺得了魁首!”
千世言自动忽略后半段:“你居然没入场券?
那你和我说你是来参加竞英盟会的?”
“你以为竞英盟会那么好进!
入场的不是选手就是观众,选手的身外状就是入场券,观众也得带着金帖才行!
但这金帖也是飞鸽随机携带的,足足万份,按道理说,大部分人都能拿到,唉,我虽然也收到了飞鸽传书,但竹简里并没有金帖……我本来寻思你来参加,我可以借着你的名义浑水摸鱼混进去……唉,不提也罢。”
没想到唐清钰武力不行,运气也是万里挑一,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看竞英盟会,结果在场外听了一天的声儿,千世言都有点心疼他了。
“不过你小子,居然这么有本事,”唐清钰拍拍她的肩膀,眼里发亮,“那可是竞英盟会,快和哥说说,到底怎么赢的?”
怎么赢的?
千世言看着唐清钰饱含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起今早比赛时,曾与那人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