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花跑回来的裙摆惊飞了七星瓢虫,草鞋沾的泥点在青石板上印出凌乱图案。
"阿野!
周爷爷说瓢虫是益虫!
"江萤把野菊***青瓷盆边缘,银铃铛撞在豁口处发出清响。
她突然俯身贴近叶片,医用胶布在鼻尖投下淡青阴影:"呀!
这些小黑点会动!
"林时安用竹片挑起虫尸:"是蚜虫。
"他声音混着远处药碾的咕噜声。
江萤立即蹦起来碰翻竹筒,晨露在青石板上汇成溪流:"周爷爷教过用烟丝水!
""太呛。
"林时安从柜台底层翻出半包陈年烟丝,褐色的碎末沾在他指缝。
江萤己经举着搪瓷缸从后院跑来,医用胶布在肘弯堆叠如蝉翼:"要泡够三炷香时间!
"正午烈日炙烤青瓷盆时,两人蹲在忍冬藤架下调药水。
江萤执意要加野菊汁:"这是驱虫香精!
"她搅拌时袖口滑落,腕间新换的医用胶布边缘泛着淡紫。
林时安接过木勺将药水滤净,江萤突然扶住花架轻喘。
他不动声色地调慢滤速,让蒸腾的暑气多散些。
蝉鸣最盛时,烟丝水的苦味惊走了晾药架上的麻雀。
暮色漫过苜蓿田时,江萤举着放大镜检查叶片:"还剩七只漏网之鱼!
"她捏着竹镊子的手微微发抖,医用胶布被药水洇成半透明。
林时安突然伸手:"我来。
""要活捉审判!
"江萤躲开他的手,银铃铛撞在陶盆上。
她将蚜虫装进玻璃瓶,瓶底垫着写满"坏蛋"字样的作业纸。
林时安在瓶口系上红绳时,发现她后颈的胶布被汗浸脱了半边。
子夜闷雷碾过屋瓦时,林时安被银铃铛声惊醒。
江萤正踮脚给青瓷盆罩纱帐,单薄的睡衣被夜露打湿:"周爷爷说会有第二批空袭......""回去睡。
"林时安扯下晾药架的粗麻布罩住花盆。
闪电照亮江萤苍白的脸色,她藏在背后的玻璃瓶里,二十只蚜虫正在啃食野菊瓣。
晨露未晞时,林时安发现盆边散落着野菊残骸。
江萤蹲在溪畔重摘新鲜花朵,医用胶布在朝阳下白得刺眼。
她将花汁滴进喷壶:"这次加了三倍香精!
"药水雾染青瓷盆时,江萤突然剧烈咳嗽,震落几朵忍冬花。
林时安握紧喷壶手柄:"去歇着。
""还剩......"她竖起三根手指摇晃,医用胶布下的血管突突跳动。
林时安数着叶片背面残余的五个虫卵,将"三"字咽回喉咙。
处暑的闷热裹着艾草香,林时安在春野花舍檐下编驱蚊艾环。
江萤蹲在青瓷盆旁画昆虫图鉴,医用胶布在腕间堆叠成皱褶,铅笔尖在"蚜虫审判官"旁晕开墨渍。
"阿野闻闻这个!
"她突然举起野薄荷叶,草汁溅在晾晒的忍冬花上,"周爷爷说能防第七波虫袭!
"银铃铛随动作撞在陶盆豁口,震落几粒未清的虫卵。
林时安接过叶片时触到她发烫的指尖,艾草香里混着微弱的枇杷膏味。
他不动声色地将艾环编大两圈,罩住青瓷盆边缘:"会挡光。
""这是防护结界!
"江萤蹦起来碰翻竹筛,残余的虫卵滚进石缝。
她蹲身去捡时突然扶住花架,医用胶布在颈后泛着潮湿的光:"要......要补充魔法能量!
"暮色染红晾药架时,积雨云压得蜻蜓低飞。
江萤执意要给西叶草施"终极防护",林时安看着她在陶盆周围插满野菊,花茎上系着写满"驱虫咒"的作业纸。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暴雨裹着冰雹砸落。
江萤冲向雨幕抢救野菊阵,草鞋在青石板上打滑。
林时安抓住她手腕时,医用胶布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浅:"回去!
""还剩三朵!
"江萤挣开时冰雹擦过耳尖,银铃铛在暴雨中嘶哑作响。
林时安用竹匾罩住青瓷盆,拽着她躲进柜台后的瞬间,二十朵野菊在雨帘里碎成残瓣。
子夜时分,江萤发起低烧。
林时安被断续的咳嗽声惊醒,见她正用湿毛巾给青瓷盆降温:"周爷爷说......说植物也会中暑......""躺好。
"林时安将父亲备的退热贴拍在柜台,转身去熬姜汤。
江萤蜷在忍冬藤椅里数雨声,医用胶布随呼吸在锁骨处起伏,像片将熄的浪。
晨光晒干艾草环时,西叶草意外挺过了暴雨。
江萤用紫云英汁液在叶片画笑脸,低烧未退的指尖微微发抖:"这是抗灾纪念章!
"林时安默然加固被冰雹砸歪的竹棚,发现陶盆底压着半片火车时刻表。
2月14日的日期旁画着歪扭的西叶草,墨迹被雨水洇成含苞的忍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