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爱马仕鳄鱼皮领带，任由那抹孔雀蓝跌落在一堆金砖上。
私人金库的空气过滤系统发出细微嗡鸣，却驱散不了扑面而来的金属腥气。
"少爷，这是本月需要签收的资产清单。
"管家捧着iPad微微躬身，屏幕蓝光映亮他腕间的百达翡丽6002G。
李志扫过那些跳动的数字：西伯利亚三座钻石矿股权变更，迪拜帆船酒店顶层公寓过户，刚果钴矿开采权续约...他突然抓起金库墙角的灭火器，狠狠砸向陈列架上的明朝青花梅瓶。
碎瓷飞溅间，价值2.3亿的文物化作满地星光。
"去他妈的清单！
"少年扯开阿玛尼高定衬衫，露出锁骨处纹着的罗斯柴尔德家徽，"老子要呼吸真正的空气！
"警报声撕破地底死寂时，李志己经开着兰博基尼Veneno闯进苏黎世湖隧道。
车载音响播放着肖邦《葬礼进行曲》，十二缸引擎的咆哮在封闭空间里化作困兽嘶吼。
后视镜里，三架印有家族徽章的首升机正掠过湖面。
隧道顶部的应急灯在视网膜上拖拽出猩红残影，李志猛踩油门的瞬间，Veneno车尾喷出的蓝色火焰舔舐着混凝土墙面。
车载AI发出机械女声警告："检测到后方追踪者使用热成像..."话音未落，少年扯断中控台的梵克雅宝星空表盘，将镶满钻石的零件塞进嘴里。
金属棱角割破舌尖的刹那，血腥味与防弹玻璃外的柴油味混成奇异的***。
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教他拆卸格洛克手枪时说的话："真正的权力，是让全世界陪你玩俄罗斯轮盘赌。
"三架首升机呈品字形压进隧道，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卷飞了车载冰箱里的黑松露罐头。
李志瞥了眼后视镜里逼近的探照灯，嘴角扯出癫狂的弧度。
他按下方向盘中央的骷髅按钮，车尾突然弹出两百枚镀金硬币——这是上个月让劳斯莱斯工程师定制的"金钱护盾"。
硬币在气流中狂舞，如同撒旦抛出的金鳞。
首当其冲的首升机挡风玻璃瞬间爆裂，驾驶员被一枚嵌入眉心的金币定格成后现代雕塑。
失控的钢铁巨兽擦着隧道拱顶坠落，爆炸的火光将李志的侧脸映成鎏金面具。
"还剩二十公里。
"他舔掉手背上的血珠，车载屏幕突然跳出血红色警告。
隧道尽头赫然矗立着十米厚的钨钢闸门，闸门表面蚀刻的罗斯柴尔德家徽正在冷笑。
这是家族为防核打击设计的终极屏障，此刻却成了囚禁继承人的铁处女。
李志的拇指悬在氮气加速按钮上颤抖，锁骨处的家徽纹身突然灼痛起来。
七岁那年被关在金库里三天三夜的记忆汹涌而至，那些会发光的金砖如何在他哭喊时垒成密不透风的墙。
此刻仪表盘显示的527公里时速，竟与当年金库安全门的密码相同。
"去死吧！
"他嘶吼着按下按钮，Veneno车头突然弹出金刚石钻头。
价值八千万的碳纤维车身在剧烈震颤中解体，少年却死死攥着祖传的琥珀烟斗——这是他用伦敦塔桥的通行权从大英博物馆换来的玩具。
钨钢闸门裂开的瞬间，李志看到了光。
不是苏黎世湖面的粼粼波光，而是非洲草原的烈日，他在***猎杀白犀牛时见过的那种原始光芒。
支离破碎的超跑冲入暴雨中的码头，仪表盘残留的梵高《星空》碎片扎进他大腿。
五艘印着黑桃A标志的快艇正在浪尖等候，穿比基尼的模特们举着路易十三香槟向他致意。
李志踉跄着爬出车厢，湿透的范思哲西裤缠在生锈的锚链上。
当第一艘快艇引擎轰鸣时，他突然夺过驾驶员腰间的陶瓷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
"告诉老头子，"他对着快艇上的GoPro镜头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闪电下森然发亮，"下次派装甲车来。
"子弹击穿香槟瓶塞的爆响中，快艇如离弦之箭射向湖心，暴雨在身后织成隔绝追兵的银幕。
首升机残骸坠入湖面激起的浪潮中，李志仰头灌下半瓶苦艾酒。
他扯开浸血的衬衫，露出腰间暗藏的铂金怀表——这是姐姐送的十八岁礼物，表盘下的微型屏幕正闪烁着一行小字："迪拜塔顶有惊喜。
"快艇冲上私人岛屿沙滩时，二十门礼炮齐鸣震落棕榈树上的钻石雨。
李志踩着鳄鱼皮鞋踏过满地碎钻，却在看到沙滩中央的礼物时瞳孔骤缩。
那是个三米高的纯金鸟笼，笼中关着与他锁骨纹身完全相同的双头鹰标本，宝石镶嵌的眼珠里流转着监控器的红光。
"父亲说您该收心了。
"管家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钛合金箱体自动展开，露出冷冻在液氮里的脊椎控制器，"或者选择植入这个，继续享受三年自由。
"李志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落了笼顶的祖母绿锁头。
他抓起沙滩上的火烈鸟尾羽蘸着伤口鲜血，在管家额头画下扭曲的家徽："回去告诉那个老吸血鬼..."话音未落，他猛地将管家推进浪涛，转身跳上等候己久的水上飞机。
舱门关闭前，少年扯下脖子上的翡翠吊坠扔向大海。
这是母亲在他洗礼时戴上的护身符，此刻却在暮色中划出凄美的抛物线。
当飞机掠过仍在燃烧的隧道入口时，李志终于对着舷窗倒影呢喃出那句压抑二十年的诅咒："我恨你们创造的黄金地狱。
"驾驶舱突然传来刺耳警报，仪表盘显示燃油管线被金币碎片击穿。
李志却平静地系好安全带，从座位下抽出备用的降落伞包——这个印着Versace美杜莎头像的定制款，是他用阿拉斯加鳕鱼渔场所有权换的赌注。
夜空中绽放的降落伞宛如一朵叛逃的云，下方灯火通明的苏黎世金融区正在上演黑色幽默：罗斯柴尔德家族控股的十二家银行同时亮起警报，而始作俑者正飘向阿尔卑斯山深处某个未登记的城堡。
那里藏着妹妹送他的成年礼——用沙特原油期货收益建造的末日避难所。
积雪覆盖的停机坪上，李志的军靴踩碎了冰层下的玫瑰花瓣。
这是去年巴黎世家为他特别培育的耐寒品种，此刻却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哭泣。
当避难所的钛合金门缓缓开启时，他忽然转身望向星空，对着隐形无人机比出割喉手势。
城堡深处，人工智能管家启动了他最厌恶的肖邦夜曲。
李志暴怒地砸碎价值连城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却在狼藉中捡起一张泛黄照片——五岁生日那天，他穿着定制军装与祖父的将帅们合影，背后是绵延到天际的导弹发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