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道。
“那你给我把禁锢我的手铐解开吧。”
路西菲尔眼睛一转,尽管他并不指望,但仍然心存侥幸。
试一试,万一还真有可能呢?
他是这么想的。
“我做不到。”
男人立刻转身背对着他笑道,并将一个小盒子甩在了地上。
“所以你是要逃走了吗?”
路西菲尔嘲笑道。
“我当然可以选择离开,但你却无法逃跑。”
男人立刻将门拉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我的名字叫塞缪尔,你只用记住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谢谢你的礼物。”
但随着大门再一次被重重的关上,他离开了,或许走的有点快了。
难得的聊天机会就这么消失了,路西菲尔甚至有些后悔去试探这不该问的问题。
但好歹地上还有礼物。
其实他之前尝试过逃跑了,那时他甚至还觉醒了特殊的能力。
只不过随着超大剂量的麻醉针冷不丁的被射在了脖子上,不熟练能力的他很快就被抓回去了。
而现在禁锢他的铁链,似乎是一种名为“钛银”的材质所锻造的,尽管他们无法彻底限制住自己的力量,但只要每日被强行注入的药剂效果还在,他就无法挣脱禁锢。
就算日复一日的把铁链和手铐往墙上砸,那也没什么用。
随即他将小盒子抓了过来,那是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装的精品礼物盒。
光是把它抓起来摇晃时,路西菲尔就感到里边的东西绝对不少。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便将精美的包装破坏掉了,满地都是被撕扯成碎片的绸缎。
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正常的礼物,有点兴奋再正常不过了。
他挥舞着修长的指甲将礼物盒的盖子扯烂。
里边放着的,竟然是一面镜子,还有一个收音机。
路西菲尔并不是傻子,他的耳朵告诉过他,收音机看起来是一种会说话的铁盒子,事实上则是由各种精密的小零件拼装而成的,是一种名为“科技”的东西。
索尼的ICF-SW1E收音机,产自于日本,净重230克。
若刻板印象中的日本人矮小纤细,那么这台收音机简首可以用小巧玲珑来形容。
而另一个礼物则是一面镜子,很普通的玻璃镜子,也许是在盒子里闷了很长时间,上面甚至都沾上了些许灰尘与污秽。
但路西菲尔不嫌弃,只是用手擦了擦镜子。
很快,他便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的容貌,之前他可是只能从瞳孔反射或是污秽的积水中观察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看见自己。
那是一头如霜雪般洁白且柔顺的长发,虽略显不修边幅,却恰似未经雕琢的璞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随意地轻轻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刹那间,指尖传来的触感,竟与镜子中那张白皙面庞所呈现出的细腻柔软别无二致,那肌肤仿若羊脂玉般温润,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阴柔之态,仿佛他本就该是这般模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可惜,那双眼睛实在太过犀利,宛如一柄划破夜幕的雷霆一般。
又或者说,那眼神恰似北极圈绚烂而冷冽的极光。
他的双眼是竟然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芒,如同宇宙中的黑洞一般深邃而又神秘。
但瞳孔却是那般美丽,几乎是汇聚了世界一切美好的色彩。
星罗棋布散落着的是无数颗耀眼的星星,他们或许如同晨曦一般耀眼,又或是茫茫夜空中的点缀。
但极光一般变幻的光芒却如同一只无形而又缤纷的大手不断拨弄改变着它们的位置。
路西菲尔曾经了解过天文学,对星座并不陌生,可他却在自己的眼睛里看见了原本属于天空的八十八星座,他的瞳孔在不断变化,星座也在不断变化。
“太奇妙了……”路西菲尔兴奋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认得这只是普通的镜子,普通的镜子可不会骗他。
这对于他而言是收获颇丰的一天,若镜子代表的是他看见了自己,那收音机则是代替了眼睛让他得以用耳朵“观察”整个世界。
他将收音机对准那如同神话中精灵一般的尖耳朵,贪婪的收听着各种节目。
这一天,他了解到了,这个牢房之外真正的世界。
他更加渴望获得自由了……但就在他的牢房之外的会客室里,瓦西里博士正与那个叫塞缪尔的男人隔着一张玻璃桌面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都靠在一张真皮沙发上,相较于那湿冷的牢房,这间会客室甚至不仅有当今世界最先进的供暖设备,装饰奢华还配有各种娱乐设施。
无论是产自于美国的台球桌与高尔夫球,还是日本的街机游戏与典藏模型,又或是墙壁上作为装饰品的非洲象牙与动物标本。
瓦西里博士抽着进口香烟夸夸其谈的介绍着自己的收藏品,仿佛在展示自己雄厚的财力也令人惊叹的目光。
很难想象这间会客室的拥有者竟然是生在红旗下的,但也并非很难想象,因为就在今天中午,收音机传来了俄联邦总统大肆逮捕反对派的新闻。
“为自由和科学干杯!”
瓦西里博士举起一杯冒着气泡的冰可乐邪笑着喊道。
他的衣服没有扣上,肥大肿胀的肚皮堆在那,站起身来时甚至浑身的赘肉都抖了起来。
臃肿而又肥胖,这是他给塞缪尔的第一印象。
但塞缪尔并没有不给面子,他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原本杯中的应该是他最爱的一种名为“Hennessy”的法国苦艾酒。
可此时却和博士一样盛满了可乐。
“干杯。”
塞缪尔挤出笑容回应道,同样站起了身子。
“当”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房间内,两个邪恶的人对视着交换了眼神,这也许是一场谈判的开始,或是成功的宣告。
双方都很期待对方接下来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