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拜神跪佛,心诚则灵。
几人现在就连自己要拜的这尊神像,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何心诚则灵。
“我去问问这里的师父,看这尊神像叫什么。”
王德略先行抬腿走出天王殿,去寺庙里寻师父解释,留三人在殿内等候。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林郁见自家夫君还未回来,难免心生疑惑道:“玲儿,你去看看你爹,他是不是迷路了。”
“好,我去找找他。”
王祺玲应声出殿,迈过天王殿后门槛,是一处无比宽敞的石阶广场。
天王殿后方矗立着一堵墙壁,上面刻有正觉寺祖留下的禅语,禅语内容具体是什么,少女自然无心细看。
她只顾登上几段石阶,站在大雄宝殿前广场上,扭头环顾周边环境,寻找男人身影。
然而周遭几座殿宇内,除了零零散散几位正在烧香拜佛的香客外,哪有王德略身上穿着的黑白冬衣半点踪迹。
王祺玲无奈转身下了段石阶,走向广场右边回廊,继续深入寺庙后方。
回廊上一片寂静,不知寺里僧人是否现在正举行某种诵经仪式,少女不断往前走着,终于见到个活人影子。
石门小路旁,有僧衣男子盘腿坐于廊内木椅上,双目微睁,平视前方道路。
王祺玲犹豫再三,想到他是这寺庙里的僧人,自己问他问题应该不算打扰,便走上前开口询问。
“打扰了师父,我想问下师父,您刚刚有没有看见个身穿黑白冬衣的男人,我爹爹说找庙里僧人问点事,问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
等待片刻,回应她的仍然是男子目不斜视,闭口不言的反应。
王祺玲自讨没趣,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修行,只得继续往回廊深处走去,试图在里面找到王德略。
“再往后面走就是僧寮,你爹没有到这来,去别处寻他。”
这时僧衣男子终于哑声开口,眼神仍然没有向王祺玲所在地方偏移半点,始终目视前方石门小路。
“好,多谢师父,打扰了。”
走出回廊的王祺玲,站在石阶广场第二层,身前是一方放生池水,上,右两边都己寻过,现在只剩左下方长廊未去。
问题是,左边那一段狭长走廊,不用她多费力气,光凭双眼粗略扫去。
几十幅碑刻画像前,何来人影存在?
心感迷茫的王祺玲走回天王殿内,呆呆摇头:“我找了好久,爹他是不是去寺庙外面了,还是干其他事去了。”
“应该不会,你在这看好小弟,我去寻他。”
林郁脸上镇静依旧,看了眼殿内不远处,仍在没心没肺吃着袋里板栗酥的小男孩,抬腿迈出门槛。
不知怎的,王祺玲心中那股不祥预感,愈演愈烈。
好在她内心担忧并未成真,没过一会儿,林郁便跟在王德略后面回到天王殿。
“你爹他这不长心的,为了寻寺里僧人,跑到人家僧寮里去问,照样没看到僧人在哪,刚从僧寮那出来。”
“去了僧寮?”
王祺玲闻言皱眉,她方才问的那年轻僧人,分明说没见到她爹。
“我看广场上没有人,就走左边长廊,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结果到了僧寮,发现那也没有人在,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你娘。”
王德略叹气摇头,伸手一指道:“估计是寺里僧人在搞什么法会仪式,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吧,这寺里祈福的地方在哪?
我刚刚好像也没看到,但看到个年轻僧人坐在右边长廊上,我们要不去问问他?”
几人走在石阶广场上,始终不忘自己来此要干什么的王祺玲主动提议道。
虽说那位僧人看起来有些古怪,但刚刚好歹理了她,回答了她的问题,现在再多问个问题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看见了僧人?
那我们现在过去问问他,看这寺庙里僧人都去哪了。”
再次踏上走廊,那位身着灰白色僧袍,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僧人仍未离去,还是静***在那观雨赏雪。
王德略见他好似潜心清修,不愿上前打扰,王祺玲倒没觉得有什么。
“没事的爹,他是这寺庙里的僧人,我们来这上香祈福,碰到奇怪的事情问问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王德略口中犹豫尚未说完,冬衣少女己然熟络上前。
“又打扰了师父,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这上香祈福的。
但在寺里找寻大半天,始终未能看到哪里有上香祈福的地方。
也没找到除了师父以外的僧人,您能告诉我们在哪上香祈福吗?”
这次问话,僧人并未像一开始那样,目不斜视,闭口不言,而是颇为不悦地抬眼瞥了下少女。
“现在午时三刻,僧人用完午斋,都在僧寮里面午休,谁让你们现在过来上香祈福。”
此话一出,王祺玲顿时被顶的哑口无言,内心感到极为不解,眼前这家伙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先前那副充耳不闻的高僧模样不装了,改当无礼小儿是吧。
带着满肚子气回到爹娘身边,王祺玲强忍住自身埋怨道:“那师父说现在是僧人午休时间,没办法上香祈福。”
“为何没办法?
他不是没午休吗?
让他带我们去上香祈福呗。”
站在一旁吃板栗酥的小男孩吮了吮手指,毫不客气指向不远处年轻僧人,搞不懂他姐脑子怎么长的。
“他……”王祺玲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刚刚看年轻僧人那个态度,自己还没请他带自己去上香祈福,他就己经不耐烦了。
要真开口麻烦他去,他岂不首接让自己有多远走多远。
“对啊,玲儿你去跟那师父说说,请他带我们去上香祈福吧,你不是己经跟他说过两回话了吗?”
念在王祺玲刚刚说过,自己找僧人问王德略去向的事情,林郁开口附和道。
王祺玲有心解释,那僧人应该不会如此好心,带自己去上香祈福,但她也实在没有合适理由解释。
总不能首说,自己刚刚看他回答问题时候脸上有些不耐烦吧。
那样显得她有点恩将仇报,说人坏话。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度上前,身着灰白僧袍的年轻男子却是先她一步起身。
“寺里能够上香祈福的殿宇,午时晚时不予开放。
剩下能祈福的地方在三峰山顶,你们爬的了山的话,就跟我来。”
来不及在心里吐槽这人有多怪异,王祺玲便急匆匆跟上男子步伐。
“爹娘,他带我们去山顶祈福。”
寺外虽雨雪渐歇,上山的石阶道路仍有些许湿滑,林郁生性胆小,不敢冒险。
“我看这石阶上还有没融化的积雪,待会儿上山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我们回去吧,等下个休沐日再来祈福也不迟。”
抬头望了眼前方自顾自登上石阶的年轻僧人,王祺玲纵使内心十分认同,此刻也不好开口。
“这怎么行,麻烦别人师父过来,我们现在又说回去,这不是耍别人吗?”
王德略当然不可能同意,但等他实打实踏上石阶,感受到那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脚底打滑摔下去的感觉后。
他便极为老实地改变了自身看法。
“呃,你娘说的也有点道理,要不……哎,算了,你和珑儿留在这等我们回来,我和玲儿上山祈福就行了。”
到最后,王德略终究抹不开面子,提出如此折中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