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契约
我把并购方案推到王总面前时，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在LED灯下闪过冷光——这是上周订婚时戴上的，此刻却像道无形的枷锁。
"华远集团的债务窟窿比招股书多出二十亿。
"我点击激光笔，投影幕布上的财务模型开始层层剥离，"这些关联交易都藏在VIE架构里，就像..."玻璃幕墙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杯中茶水泛起涟漪。
我下意识按住西装口袋，那里躺着城隍庙淘来的双凤衔芝玉珮。
自从三天前买了这赝品，总感觉有双眼睛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窥视。
电梯下行到43层时，异变陡生。
轿厢猛然顿挫，失重感让胃部翻涌。
头顶的通风口飘落暗红色纸屑，仔细看竟是烧到一半的符纸。
楼层显示屏开始疯狂跳动，43、27、9...每个数字都泛着诡异的铁锈色。
"林经理？
"实习生小雨颤抖着抓住扶手，"这电梯上周才检修过..."话音未落，LED灯管突然爆出青紫色电火花。
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看见金属轿厢内壁浮现出暗红色脉络，像某种生物的毛细血管正在苏醒。
古玉在掌心烫得惊人。
"蹲下！
"我把小雨按进角落的瞬间，轿厢顶部传来钢筋断裂的脆响。
下坠的加速度让视网膜残留着光斑，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这在物理学上足够让我们摔成肉泥。
但预料中的剧痛没有来临。
青灰色雾气从门缝渗入，带着海底沉船般的咸腥。
有人踏着满地玻璃渣走来，墨色长衫下摆扫过我的高跟鞋尖。
当他俯身时，我闻到了檀香混着铁锈的味道，就像古玩店那些未擦净血沁的青铜器。
"比预期早醒了三年。
"男人的指尖抚过我颈侧血管，鎏金色瞳孔在黑暗中流转，"看来血玲珑己经等不及了。
"电梯井上方传来野兽般的嘶吼，整栋大楼的钢架结构开始扭曲变形。
他突然将我抵在镜面上，犬齿刺入锁骨的瞬间，我听到陆家嘴所有摩天楼的玻璃幕墙同时炸裂。
记忆如凶猛的潮水倒灌。
三百年前的雨夜，同样鎏金瞳孔的男人执剑踏过九黎族村寨。
玄甲卫手中的火把映亮他剑穗上的玉珏，正是此刻嵌进我掌心的那块血玉髓。
族人的血顺着青铜祭坛的饕餮纹流入地脉，他在尸山血海中拾起我前世的银镯。
"这次你跑不掉了。
"傅九宸的呼吸扫过耳后新生出的凤凰纹印，身后十二道符咒燃起幽蓝火焰，"从牧野之战到现在，你们九黎圣女..."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来自97层的消息：林经理，并购案资料还没送到？
日光灯重新亮起时，电梯正平稳地停在一楼。
小雨蹲在地上整理散落的文件，仿佛刚才的生死时刻只是我的幻觉。
唯有锁骨处灼痛的凤凰纹印，西装内袋染血的工牌，还有...我抬头看向电梯镜面，傅九宸的残影正站在我身后。
他苍白的指尖划过我映在镜中的轮廓，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留下一行血字：丁酉月辛亥日，归墟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