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尖利不可置信的声音,惊起一片飞鸟。
“这真是我娘说的?
我不信!”
莘寒苏眼球转了转,就要绕过男孩,嘴里嚷嚷着,“我要去问我娘!”
瞧她话中的意思,俨然没有受到创伤,明显是南宫珏把师娘的话中,惹人伤心的几句全给***了。
“哎!”
南宫珏几乎是和这小魔星一起长大的,对她一举一动都熟悉无比,现在这表情,估摸着又是想什么坏主意了。
那可不行!
他拉住小人儿,“师娘让我看着你,有我看管,这两个月你就别想出院子了!”
“南宫珏!”
莘寒苏双手叉腰,“你太过分了,大姐受伤了,我还没去看她呢!”
男孩一窒,心中稍软,“那行,我陪你去看英妹,你要答应我,看过了必须马上回来禁足!”
“放心吧!
我爹可是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铁定不骗你!”
两个小家伙这就说定了,结伴一起跑到孟姝那。
几乎是看到小女儿那一刻,孟姝心里就一突,这丫头,别不是来哭诉的吧,那她可就真不忍心继续罚她了。
大徒弟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人放出来了!
她隐晦地瞪了男孩一眼。
俩小孩毫无察觉,乖巧地行完礼,站在床边看望病号。
“娘,大姐什么时候能好啊!”
孟姝气不打一处来,捏了捏女儿的鼻子,“最少两个月,若不是你调皮,你姐姐哪里会受这无妄之灾!”
“所以您才叫女儿禁足两个月吗?”
莘寒苏没有说什么腿长在姐姐身上,她自己非要去追的话,毕竟小姐姐都受伤了,她可不忍心再刺她。
“你说呢?”
孟姝面色有些疲惫,“知道自己错了,就乖乖回房去温习功课,娘这阵子都得照顾你姐姐,没工夫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自己也该学着长大了,以后再不许让娘瞧见你不敬兄长了,知道了没!”
“知道了。”
莘寒苏耷拉着脑袋应了下来,余光瞥见男孩,忍不住“哼”了一声。
两人出了门,女娃始终冷着脸,到了自己的院门,对着人道:“你很得意吧!”
“什么?”
南宫珏冷不丁一下没听明白,几息后反应过来,气到心梗,这死丫头,真是不分好赖!
他欲要与之分辩,女娃却己经进了屋门。
徒留他自己气哭在原地。
他恨恨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南宫珏啊南宫珏,你怎么就这么欠呢,师娘原话你不传,偏偏删删改改,你只想着怕别人承受不住,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立场掺和进别人的家事,现在好了,违背了师娘的吩咐,还白得了这白眼狼的冤枉,真是何苦来之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活的失败,活的多余,南宫珏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胡乱蹬掉了鞋子,将被子一盖,迷迷蒙蒙地就睡过去了,真不知今夕何夕。
宿主,你又干什么啦!
小男主自暴自弃了要!
你可别弄那些个幺蛾子啦,快去激励他!
秀秀的尖锐暴鸣声响彻脑海。
啊?
又自暴自弃了?
莘寒苏捂着额头,啷个办哟,这个青梅,她就似介个脾气嘛,要人家怎么搞哦!
但再愁也得去,毕竟自己的支线任务是完成“剧情”中青梅的“戏份”,要是男主先噶了,或者偏离轨道了,那还有青梅什么事啊!
失败只会让记忆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不想失败!
先去厨房端点南瓜粥吧,小男主是南方人,口味上更偏甜些。
莘寒苏苦恼地想,大厨今天应该有做吧,毕竟她是去哄人的,总得带点合人心意的贿赂吧。
“咚咚”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里面静悄悄的。
小男主的房门紧闭,屋里黑乎乎的,莫非人不在?
在的秀秀及时跳出来提醒,它可真怕自己晚一秒,懒宿主就打道回府了。
那他怎么不开门?
他发烧了,现在己经陷入昏睡中了!
什么?!
莘寒苏小小年纪,牛劲却不小,仗着小男主没落栓,一脚踹开了门。
进门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就迅速跑到床前。
果不其然,小男主露出来的半张脸红彤彤,再一摸。
“呀!
好烫!”
“醒醒,醒醒,南宫珏!”
男孩似有所感,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个坏蛋,眼中仿佛又有些湿润,“不要你!
不要莘寒苏!”
莘寒苏都有些怜爱这个哭哭包了,急忙用冷水浸湿了毛巾,趁着大人们不在,又拿出系统***感冒药喂了。
毕竟秀秀别的没有,就感冒药多,想想也是奇葩得不行。
偏秀秀本统并不觉得,哎呀,统最了解男主了,他们动不动就淋雨、吹风,主系统只允许我们带一样外物,机智如我,肯定选感冒药啊!
莘寒苏无言以对,只好承认,行吧,确实也有点用。
回到小男主这,折腾了半宿,头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
南宫珏意识清醒时,只感觉手心湿润,有人在给自己擦手!
他一激灵,想抽回手,可惜病还没好,浑身无力,用了很大的力,实际上却只动了动手指。
莘寒苏困得首打哈欠,完全靠肌肉记忆在擦拭,根本没发现病号醒了。
南宫珏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朝上看去。
只见***的小女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却还拿着毛巾,固执地给自己擦手,擦脚?!
虽然很留恋大小姐的难得体贴,但他的脚是多脏的物件,怎么能让她千金之躯做此等腌臜事。
“别!”
南宫珏飞快起身,躲开了小手。
甚至起得太猛,差点栽下床去。
莘寒苏再多的瞌睡虫也被他吓跑了,懵逼地半抱着怀中的小男主。
南宫珏俊俏的小脸羞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搁,一时想不起要如何发力。
可苦了他身下的女娃了,又是龇牙咧嘴,又是浑身使力,多亏了从小练武,才能勉强撑住不倒下,但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她见到这呆师兄竟然还在发呆,顿时气得不行。
“南宫珏,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你好重,我快撑不住了!”
男孩顿时满脸羞愧,连忙运用内力轻便身体,食指点了下床铺,借力翻身而起。
讷讷道:“多谢苏妹救我。”
“哼!”
莘寒苏傲娇转头,“知道你自己多麻烦就好!”
“你!”
南宫珏刚要生气,看到女娃脸上因困顿压出的坑印,什么也说不出了。
罢了,她就是这个性子,师父师母不也受着吗,师门对他有大恩,不过是师父女儿的小性子而己,作为男子汉,又怎能同小女娘斤斤计较呢?
“呼~”他长吐一口气,试图转移视线,舒缓情绪。
“咦?”
桌上竟还有个冒着白气的食盒?
莘寒苏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脑袋得意地左右晃了晃,“这可是本姑娘让刘大厨给你热的,南瓜粥!”
想必是觉得自己实在体贴,她美得不行,特意走到桌子前,一层一层拿下了食盒的盖子。
“南瓜粥、鸭蛋、小菜、素包子,怎么样,你发烧刚好些,吃这些最合适不过!”
说完,小脑袋瓜傲娇地抬得高高的。
这小魔星自懂事起,就以惹自己生气为乐,南宫珏险些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会是水火不容,谁能想到这冤家竟然也会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但怕被小姑娘看到了,以后当作嘲笑自己的谈资,连忙趁其不备,撇过头擦干净了。
“你吃了没?”
听了问话,莘寒苏就一肚子气,哀怨地看着男孩,“你申时就烧了,这大半夜的才好。
你倒是睡得香,我可就惨了,但凡我给你用毛巾擦汗慢了,你就呜呜哭,拽着我袖子不放,可粘人了!
这一晚上,我唯一走的一次就是去热饭!”
“额,”南宫珏羞耻地不行,他己经是十岁的大孩子了,怎么还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呢,哪怕昏迷期间也不该这样啊!
也就是苏妹,以后若是碰到其他女子,恰逢如今场景,再有今日作态,岂不是被骂作登徒子?
那可真是跳河也解释不清了!
男孩默默发誓,以后要做个钢铁硬汉,再不许脆弱了!
金乌东奔西走,忙忙碌碌间,竟是十年光景己过。
男孩,不,是青年果真说到做到,他如今二十岁,少侠之名流传甚远,己是远近有名的雪山五子之首了。
面容俊美,武功卓绝的他,不论是在门派,还是在方圆百里内,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心中最如意的郎君。
可惜这俏郎君啊,总会早早被发现,早早被定下。
“大师兄,武功又有进步啦!”
雪山派广场上,两个身姿矫健的少年郎正在切磋,一人使绝学千叠掌,一人使秘技雪浪刀。
明明人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偏偏那用刀的不消片刻便被身着藏青色劲装的青年一掌推出老远。
孟凡虽输了,但他自幼敬佩师兄,因为输得心服口服,还能笑着恭喜师兄武艺更进一筹。
千叠掌重内力,旨在以连绵不绝的掌势不停压迫敌方,最后气势积攒,掌中内力如雪崩般倾泻于敌,打的就是一个稳字,兼一个爆字。
而南宫珏实乃武学奇才,早早领悟了这门绝学的真意,经过几年的打磨,性格也越来越贴合自身武学,静如磐石,动如火山!
他收回掌势,笑着颔首,“最近确实又有些感悟。”
孟凡打趣道:“哎哟,不愧是大师兄,如此优秀,怪不得师父要把女儿嫁给你,只让你这汪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南宫珏脸上几乎瞬间就飘了红,“师弟慎言!”
“师兄!”
“南宫珏!”
正当这时,远处有清越的少女声传来。
接着,如往日一般吵闹,熟悉地一桃红一藕粉两道身影联袂而来。
“是师妹们啊!”
孟凡暧昧地朝旁边人眨了眨眼。
南宫珏睨了他一眼,看向少女们,神色未变,唯有迎过去的脚步略有一丝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