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像是垂暮老者压抑的呜咽。
祠堂内,没有电灯,只有供桌上一排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的肆虐中顽强地跳跃,将斑驳墙壁上覆盖着红绸的沉重木匾映照得影影绰绰。
每一块红绸之下,都沉睡着一枚用滚烫鲜血和年轻生命换来的一等功勋牌匾,它们是苏家三代人埋骨青山的无声丰碑。
此刻,苏洛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悬挂在祠堂正中最粗的房梁下。
两根生满暗红铁锈的钩子,残忍地贯穿了他的锁骨,将他整个人的重量吊离地面。
血,早已不是流淌,而是凝成了暗紫色的痂,将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黑色单衣死死黏贴在皮肤上,又在重力作用下,缓慢地、沉重地沿着他僵直的脚尖滴落。
嗒…嗒…嗒…粘稠的血珠砸在下方冰冷坚硬的青砖上,积成了一小滩不断扩大的、触目惊心的暗红。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那深陷骨肉的铁钩,剧痛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贯穿他的神经,足以撕裂灵魂。
然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死寂。
眼睫低垂,失焦的目光空洞地落在供桌最中央那块蒙尘的灵牌上——苏卫国,他的父亲。
几小时前,这里还是他在这污浊人间最后一方得以喘息、舔舐伤口的净土,是他能对着满门忠烈倾诉无尽冤屈与疲惫的唯一角落。
他刚用冻僵的手指拂去父亲灵牌上的灰尘,低声诉说卧底时一次险些暴露的惊魂。
直到——“砰!”
沉重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撞开!
腐朽的门栓断裂,木屑飞溅。
刺眼的闪光灯瞬间将昏暗的祠堂照得亮如白昼,无数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如同嗜血的蝗虫,蜂拥而入。
为首冲进来的,是那张苏洛无比熟悉的脸——白小雅。
曾经这张脸上写满感激与依赖,像一只需要庇护的幼鸟。
而此刻,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上,只有一种混合着亢奋与恶毒的表演式激愤。
“就是他!
苏洛!
这个披着人皮的狼!”
白小雅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撕裂祠堂内沉淀百年的寂静。
她眼中蓄着泪水(或许是精心滴入的眼药水),眼线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