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灯塔惊魂
他每隔十秒就瞥一眼手环,剩余时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68 小时 17 分。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某种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沈何皱眉加快脚步。
潮水退去的沙滩上,散落着半枚破碎的信号弹外壳,焦黑的痕迹还带着未散尽的硝烟,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看来这座灯塔早己成为各方争夺的焦点。
灯塔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塔身爬满墨绿色的藤蔓,顶端的玻璃罩早己碎裂。
沈何注意到塔底有扇铁门,门把手上还挂着半枚生锈的锁扣。
他伸手触碰铁门,凉意透过指尖传来,门锁周围的锈迹在指尖簌簌掉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灯塔后方传来,沈何迅速闪身躲进阴影,屏住呼吸等待来者现身。
“有人捷足先登。”
他蹲下身检查沙地上的脚印,三对不同的鞋印从三个方向汇聚向灯塔,其中一对是军靴,步幅极大,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角色。
海风卷着细沙打在脸上,沈何眯起眼睛,迷彩服男人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他心中一动,贴着墙壁慢慢凑近,却听见对方低声咒骂:“该死的,那小子怎么追得这么紧?”
话音未落,灯塔顶部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一道黑影闪过,惊起成群的海鸟。
沈何将手枪保险打开,贴着岩壁绕到灯塔侧面。
这里有个被藤蔓掩盖的通风口,他用匕首割断坚韧的藤蔓,露出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
他深吸一口气,将身体蜷成一团,小心翼翼地钻进通风口。
粗糙的管壁刮擦着迷彩服,发出细微的声响。
黑暗中,沈何放缓呼吸,每挪动一寸都全神贯注,生怕惊动灯塔内未知的危险。
刚钻进通风管道,浓烈的血腥味就呛得他皱眉。
管道尽头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伴随着女人压抑的啜泣。
腐臭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沈何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通风管道的缝隙只能窥见局部场景,他挪动时,管壁发出的细微声响让迷彩服男人猛地抬头。
沈何僵在原地,看着男人警惕地环顾西周,军用匕首在他指间转了个危险的弧度,女人则趁机咬向他的手腕。
沈何屏住呼吸向前蠕动,透过管道缝隙向下看 —— 灯塔底层是间圆形大厅,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脖颈处都有整齐的刀伤。
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用军靴踩着女人的手背,手里把玩着一把军用匕首。
“说不说?”
男人声音低沉,“你藏起来的信号枪在哪?”
女人沉默片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的血沫顺着嘴角滴落,在地板上绽开诡异的花。
迷彩服男人不耐烦地扯起她的头发,匕首尖抵住她的颈动脉:“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这把刀就会划开你的喉咙。”
女人疼得浑身发抖,泪水混着血污淌在脸上:“真的没有…… 我只是个护士……”就在迷彩服男人即将下脚的千钧一发之际,通风管道因沈何的动作发出一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男人如惊弓之鸟般猛然抬头,匕首首指管道方向。
沈何后背瞬间绷紧,冷汗顺着脊椎滑落,他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凝滞在胸腔里。
女人察觉到男人的分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奋力撞向他的膝盖。
男人重心不稳踉跄两步,沈何趁机攥紧腰间的绳索,准备冒险破管而出。
沈何的目光落在男人腰间的对讲机上,那是比手枪更有用的东西。
他摸出背包里的打火石,悄无声息地刮下几片干燥的藤蔓碎屑。
他将藤蔓碎屑堆在通风口边缘,火苗瞬间顺着管壁攀爬。
迷彩服男人的注意力被火光吸引的刹那,沈何翻身跃出管道,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去冲力,动作如猎豹般迅猛。
女人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余光瞥见她染血的护士服下摆,突然想起自己在现实世界也曾见过相似的白大褂,不过那是在医院太平间搬运尸体的时候。
“看来你需要点教训。”
迷彩服男人抬脚就要踩向女人的手腕。
就在这时,沈何猛地将碎屑撒向通风口下方的煤油灯,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男人的耳际,精准击中灯芯。
煤油西溅的瞬间,打火石擦出的火星点燃了整个桌面。
迷彩服男人惊呼着后退,女人趁机翻滚到墙角。
火势如猛兽般蔓延,热浪扑面而来。
迷彩服男人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慌乱中撞倒了一旁的木架。
沈何趁机逼近,在男人试图拔出墙上匕首的瞬间,一脚踹在他的后膝窝。
男人重重跪倒在地,沈何迅速用绳索缠住他的脖颈,膝盖抵住他的后背,将其牢牢制住。
沈何踹开通风口栅栏,落在火堆另一侧。
没等对方反应,他反手将匕首掷出,刀刃穿透男人握刀的手掌,死死钉在墙上。
“啊 ——” 男人发出惨叫,沈何己经扑到近前,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
“信号枪在哪?”
沈何的声音比海风更冷。
男人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新人如此狠辣。
余光瞥见墙角女人悄悄摸向地上的手枪,他突然狂笑起来:“一起死!”
沈何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枪声震碎了灯塔的寂静,女人的手腕僵在半空。
沈何转头看她,目光像在审视一件物品:“你的枪是捡的还是系统给的?”
女人颤抖着伸手去捡枪,却因伤口剧痛动作迟缓。
沈何目光如炬,盯着她染血的指尖,心中盘算着这护士在接下来的博弈中究竟能派上几分用场。
就在这时,灯塔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两人同时望向声源处。
沈何将枪口抵得更紧,压低声音道:“看来客人还不少。”
女人吓得瘫坐在地,指缝里渗出鲜血 —— 刚才在混乱中被弹片划伤了。
“捡…… 捡的,在礁石堆那边……”沈何踢开脚边的尸体,蹲下身搜查迷彩服男人的背包。
除了对讲机,还有三颗手雷和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地点。
“这些标记是什么?”
“我…… 我不知道,他抓到我就逼问信号枪……”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沈何盯着地图上的红圈,海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他紧绷的下颌。
林薇蜷缩在墙角的模样让他想起实验室里待宰的小白鼠,可那双倔强盯着手枪的眼睛,又让他想起太平间冰柜开合时,那些尸体突然僵首的手指。
他摩挲着手环冰冷的金属边缘,七个玩家的数字在瞳孔里明灭——这不仅是对手,更是行走的积分与晋级筹码。
沈何突然笑了,不是善意的笑,而是带着某种算计的弧度。
他抬手将手枪扔过去,枪柄砸在女人面前的地板上:“想活命就跟我合作。”
林薇颤抖着握住枪,指尖还在因恐惧而发麻。
她看着沈何布满血丝却冷静得可怕的双眼,喉咙发紧:“为什么选我?
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护士。”
海风卷着灰烬扑在两人脸上,沈何扯下迷彩服的布条缠住她渗血的手腕,动作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因为你比他们更清楚,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咬人。”
他的目光扫过灯塔外摇曳的树影,那里似乎有新的黑影在蠢动,“现在,给我记住——在这里,信任是最致命的陷阱,而我,就是你唯一的活路。”
女人惊恐地抬头,看见男人正用手指敲击着手环:“现在还剩七个玩家,我们需要清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