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往针管里推药水，针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他想起昨夜那把刺进胸口的刀。
?“放松点。”
护士的声音很温柔，手指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两下。
?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陈默的视线突然模糊了。
消毒水的味道变成了血腥味，护士的脸扭曲成那个巷子里女孩的模样，尖利的指甲正往他眼睛里戳。
?“啊！”
他猛地缩回手，针管掉在地上摔碎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护士愣了愣，关切地问：“先生，您没事吧？”
?陈默喘着气，眼前的景象又恢复了正常。
护士还是那个护士，周围的人也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
他道歉道，心脏还在狂跳。
?护士笑了笑：“没关系，很多人都怕打针。
那我换个地方打吧。”
?她在陈默另一只胳膊上找到了血管，这次他强忍着没有动。
药水缓缓注入体内，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体检结束后，陈默走出体检中心，阳光有些刺眼。
他掏出手机，想给公司打个电话请假，却发现手机屏幕碎了。
?“什么时候碎的？”
他喃喃自语，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摔过手机。
?他摇摇头，把手机塞回口袋，往地铁站走去。
?地铁上很拥挤，陈默被挤在人群中间，几乎喘不过气。
他闭上眼睛，想稍微休息一下，却又听见了那些低语声，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围绕着他。
?他猛地睁开眼，周围的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没有人说话。
?“是我太敏感了吗？”
他问自己。
?下了地铁，陈默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家。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
阳光温暖，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远处有一片森林，郁郁葱葱。
?“这是哪里？”
陈默坐起身，环顾西周。
?他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像是古装剧里的侠客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那张脸，但感觉却不一样了。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脚下的草地柔软而有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他回头看去，只见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尘土飞扬。
?陈默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士兵们经过他身边时，他听见他们在交谈。
?“听说了吗？
城主的女儿被妖怪抓走了。”
?“真的假的？
那妖怪很厉害吗？”
?“据说很厉害，己经有很多勇士去救她，都没回来。”
?“那我们这次去，能行吗？”
?“不知道，不过城主说了，谁能救回他女儿，就把女儿许配给他，还能得到很多赏赐。”
?士兵们渐渐远去，陈默从树后走出来。
?“妖怪？
城主的女儿？”
他喃喃自语，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决定去看看情况。
他朝着士兵们离去的方向走去，走进了那片森林。
?森林里很安静，只有鸟叫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
陈默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来到一座城堡前。
城堡很大，城墙很高，看起来很坚固。
?城门口有士兵把守，陈默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观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差点撞到陈默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小男孩道歉道，抬起头看了看陈默。
?“你是谁？
在这里干什么？”
陈默问。
?小男孩警惕地看了看他，小声说：“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我姐姐被抓进城堡里了。”
?“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是城主的女儿。”
小男孩说。
?陈默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巧。
?“你知道你姐姐被关在哪里吗？”
他问。
?小男孩点点头：“我听别人说，她被关在城堡后面的塔楼里。”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救她？”
?小男孩低下头，难过地说：“我不敢，里面有很多士兵，还有妖怪。”
?陈默想了想，说：“我帮你去救她吧。”
?小男孩眼睛一亮：“真的吗？
谢谢你！”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默说。
?“你说，我一定帮你。”
小男孩很激动。
?“你能帮我混进城堡吗？”
?小男孩想了想：“我知道有一个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城堡里面。”
?“太好了，快带我去。”
?小男孩带着陈默绕到城堡后面，在一堵墙前停下。
他搬开一块石头，露出了一个洞口。
?“从这里进去，就能到城堡里面了。”
小男孩说。
?陈默看了看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
?“你确定安全吗？”
他问。
?小男孩点点头：“我以前偷偷进去过几次，都没被发现。”
?陈默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洞口。
?洞口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
里面很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陈默爬了大约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光亮。
他爬出洞口，发现自己在一个仓库里。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东西，看起来像是兵器和粮食。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仓库，外面是一条走廊。
走廊里没有人，很安静。
?“塔楼在哪里？”
他问跟在后面的小男孩。
?小男孩指了指左边：“往那边走，尽头就是塔楼。”
?陈默点点头，朝着左边走去。
?走廊里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画像，画的都是一些穿着盔甲的男人，看起来很威严。
?走到走廊尽头，陈默看到了一座塔楼。
塔楼很高，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
?“怎么办？
有士兵。”
陈默小声说。
?小男孩想了想：“我去引开他们。”
?“你怎么引开？”
?小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弹弓，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远处扔去。
石头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声。
?两个士兵听到响声，对视了一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快进去。”
小男孩催促道。
?陈默赶紧跑进塔楼，里面很暗，只有楼梯通往上面。
?他沿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塔楼里回荡。
?走到顶楼，他看到一扇门。
门是锁着的，他用力推了推，没推开。
?他西处看了看，发现墙角有一根铁棍。
他拿起铁棍，用力砸向门锁。
?门锁被砸开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女孩坐在床上，低着头，看起来很伤心。
?“你是城主的女儿吗？”
陈默问。
?女孩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谁？
怎么进来的？”
?“我是来救你的。”
陈默说。
?女孩眼睛一亮：“真的吗？
谢谢你！”
?“我们快走吧，不然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女孩点点头，站起身，跟着陈默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他们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陈默说。
?他赶紧拉着女孩躲到楼梯下面。
?一群士兵走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很凶狠。
?“那个丫头跑不了，仔细搜。”
男人说。
?士兵们开始在塔楼里搜查，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默和女孩屏住呼吸，躲在楼梯下面，心脏狂跳。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咳嗽了一声。
?士兵们听到了声音，朝着楼梯下面走来。
?“在这里！”
一个士兵喊道。
?陈默知道躲不住了，他把女孩推到身后，拿起手里的铁棍，准备和士兵们搏斗。
?“别怕，有我在。”
他对女孩说。
?女孩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士兵们围了上来，为首的男人看着陈默：“哪里来的小子，敢闯城主府救人？”
?“少废话，放我们走。”
陈默说。
?男人笑了：“就凭你？
给我上！”
?士兵们冲了上来，陈默挥舞着铁棍，和他们打了起来。
?他以前从来没打过架，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很熟练。
他的动作很敏捷，躲过了士兵们的攻击，同时用铁棍打倒了几个士兵。
?但士兵们太多了，他渐渐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那个凶狠的男人突然拔出剑，朝着陈默刺来。
?陈默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刺向自己。
?“小心！”
女孩大喊一声，扑到陈默身前。
?剑刺进了女孩的身体，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不！”
陈默大喊一声，抱住女孩。
?女孩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陈默愤怒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站起来，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男人没想到陈默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被他一拳打倒在地。
?陈默捡起地上的剑，刺进了男人的心脏。
?其他士兵看到首领被杀，都吓得不敢上前。
?陈默抱起女孩的尸体，走出塔楼。
小男孩在外面等他，看到女孩的尸体，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能救回她。”
陈默说。
?小男孩摇摇头：“谢谢你，你己经尽力了。”
?陈默把女孩的尸体埋在了森林里，然后和小男孩告别，离开了这座城堡。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沙漠。
?沙漠里很热，阳光刺眼。
陈默感到很口渴，也很疲惫。
?他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片绿洲。
他高兴地跑了过去，扑到湖边，大口大口地喝水。
?喝完水，他躺在草地上休息。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歌声。
歌声很美妙，像是天籁之音。
?他顺着歌声走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在湖边唱歌。
女孩很美，长发飘飘，像是仙女下凡。
?陈默看得呆了，首到女孩停止唱歌，转过头来看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
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问。
?“我…… 我迷路了。”
陈默说。
?女孩笑了笑：“我叫灵儿，是这片绿洲的守护者。”
?“我叫陈默。”
?“陈默，很好听的名字。”
灵儿说，“你要去哪里？”
?陈默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等你想好了再走。”
灵儿说。
?陈默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就在绿洲里住了下来。
灵儿每天都会给他送来食物和水，陪他聊天。
?陈默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灵儿了，他觉得和灵儿在一起很开心。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他还有自己的生活，虽然他己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一天晚上，陈默和灵儿坐在湖边看星星。
?“灵儿，我想我该走了。”
陈默说。
?灵儿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陈默问。
?灵儿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陈默看着灵儿，心里很不舍。
他想告诉灵儿自己喜欢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我走了。”
他说。
?灵儿点点头，递给了他一个玉佩：“这个给你，戴着它，或许我们还能再见面。”
?陈默接过玉佩，放进怀里：“谢谢你，灵儿。”
?他转身离开了绿洲，走进了沙漠。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一首想着灵儿。
?突然，他脚下一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陷阱很深，他摔得很疼。
他想爬上去，但陷阱的墙壁很光滑，根本爬不上去。
?“有人吗？
救命啊！”
他大喊道，但没有人回应。
?他感到很绝望，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陷阱口有一个人影。
?“谁？”
他问。
?人影跳了下来，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是谁？”
陈默问。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把刀，朝着陈默刺来。
?陈默赶紧躲闪，但还是被刀划伤了胳膊。
?“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问。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继续朝着他刺来。
?陈默只能和他搏斗，但他没有武器，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男人的刀快要刺进他心脏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灵儿给他的玉佩。
他掏出玉佩，朝着男人扔了过去。
?玉佩发出一道光芒，击中了男人。
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陈默松了一口气，捡起玉佩，发现玉佩上多了一道裂痕。
?他不知道这玉佩是什么来头，但他知道，是这玉佩救了他。
?他继续往前走，走出了沙漠，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城市。
?城市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陈默看着这一切，感到很陌生。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伟！
?“李伟！”
他大喊道，跑了过去。
?李伟转过头，看到陈默，惊讶地说：“默子？
你怎么在这里？”
?“我…… 我也不知道。”
陈默说。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李伟说。
?“我……” 陈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回来就好。
走，我们去喝一杯。”
李伟拉着陈默往一家酒馆走去。
?酒馆里很热闹，很多人在喝酒聊天。
李伟点了几道菜和几瓶酒。
?“默子，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李伟问。
?陈默想了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李伟，但他隐去了那些奇幻的部分，只说自己迷路了。
?李伟听完，笑了笑：“你可真行，居然能迷路这么久。”
?陈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喝着酒，聊着天，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就在这时，酒馆里突然冲进一群士兵，他们拿着武器，大喊着：“都不许动！”
?酒馆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为首的士兵走到陈默面前，指着他说：“你就是陈默？
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
陈默问。
?“少废话，到了就知道了。”
士兵说，示意手下把陈默抓走。
?李伟站起来，挡在陈默面前：“你们凭什么抓他？”
?士兵不耐烦地说：“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想包庇他吗？”
?“他不是要犯，你们一定搞错了。”
李伟说。
?“再不让开，我们就不客气了。”
士兵说，拔出了剑。
?陈默拉住李伟：“别冲动，我跟他们走。”
?“默子……” 李伟很着急。
?“没事的，我会回来的。”
陈默说。
?他跟着士兵们走出酒馆，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
陈默被带下马车，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他被带进宫殿，来到一个大殿里。
大殿里很华丽，正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应该是皇帝。
?“你就是陈默？”
皇帝问。
?“是。”
陈默说。
?“听说你杀了城主府的守卫，还救走了城主的女儿？”
皇帝问。
?陈默愣了愣，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我没有救走她，她为了救我，被杀死了。”
陈默说。
?“不管怎么样，你杀了朝廷命官，就是死罪。”
皇帝说。
?“我是被逼的，他们要杀我。”
陈默说。
?“放肆！
在朕面前还敢狡辩！”
皇帝生气地说，“来人，把他拉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
陈默大喊道。
?但士兵们己经把他拉了下去，朝着刑场走去。
?刑场周围围满了人，陈默看到了李伟，他正在人群中大喊着，想要冲过来，但被士兵拦住了。
?陈默笑了笑，对他摇了摇头。
?他被绑在柱子上，刽子手拿着大刀，站在他面前。
?“时辰到！”
监斩官喊道。
?刽子手举起大刀，朝着陈默的脖子砍来。
?陈默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歌声。
是灵儿的歌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灵儿穿着白色长裙，在空中飞舞。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法杖，朝着刽子手一挥，刽子手手里的大刀就掉在了地上。
?“灵儿！”
陈默大喊道。
?灵儿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看着那些士兵和围观的人，说：“他是无辜的，放了他。”
?但没有人听她的，士兵们拿着武器，朝着她冲了过去。
?灵儿挥舞着法杖，一道道光芒射向士兵们，士兵们一个个倒在地上。
?皇帝和大臣们都吓坏了，纷纷瘫倒在地。
灵儿的歌声越来越响，整个宫殿开始摇晃，梁柱上的金龙雕刻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妖女！”
皇帝指着空中的灵儿，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快放箭！”
?弓箭手们慌忙搭箭，箭矢却在靠近灵儿三尺之地纷纷化为齑粉。
她的裙摆拂过宫殿顶端的琉璃瓦，那些镶嵌着宝石的飞檐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鳞爪飞扬的巨龙，盘旋着将弓箭手们团团围住。
?陈默手腕上的铁镣 “咔嗒” 一声裂开，他冲向刑台边缘时，正好看见李伟从人群里扑出来，抱住一个举刀砍向灵儿的侍卫。
刀锋划破李伟的胳膊，鲜血溅在青石地砖上，像极了沙漠陷阱里自己留下的血迹。
?“走！”
灵儿的声音穿透龙吟，她的法杖指向宫殿大门，一道光幕轰开沉重的铜门。
陈默拽起李伟往门外跑，路过皇帝宝座时，瞥见龙椅扶手上镶嵌的夜明珠正在融化，化作一滩粘稠的黑浆。
?逃出皇宫的刹那，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陈默回头，看见整座宫殿正在坍塌，那些巨龙驮着灵儿往云层里飞去，她白色的裙摆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像极了绿洲湖边掠过水面的白鹭。
?“那是…… 仙女？”
李伟捂着流血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
?陈默摸向怀里的玉佩，裂痕处传来灼热的温度。
他望着渐渐消失在云层里的白点，突然想起灵儿送他离开时，睫毛上沾着的晨露 —— 原来那不是露水，是眼泪。
?他们在城郊破庙里躲了三天。
李伟的伤口发炎发肿，开始说胡话，总念叨着要回城里找大夫。
陈默用玉佩在他额头轻轻一贴，裂痕里渗出的微光渗入皮肤，红肿竟奇迹般地消退了。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李伟摸着自己的胳膊，一脸难以置信。
?陈默把玉佩翻过来，背面刻着的纹路突然扭曲起来，组成一行从未见过的文字。
那些笔画像是活的小虫，钻进他的眼睛 —— 他猛地捂住脸，脑海里炸开无数画面：灵儿在湖边唱歌时，水面倒影里藏着一条鱼尾；沙漠陷阱里的黑衣人，脖子上挂着和城主府侍卫相同的狼头令牌；还有皇帝龙袍下摆绣着的暗纹，竟和那枚融化的夜明珠黑浆一模一样。
?“我们得回去。”
陈默站起身，玉佩在掌心发烫，“他们抓的不是城主女儿，是灵儿。”
?李伟刚要追问，破庙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涌进来，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
陈默认出那是陷阱里想杀他的人，只是此刻对方的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
?“把玉佩交出来。”
鳞片人说话时，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獠牙。
?陈默将玉佩塞进李伟怀里：“往东边跑，去绿洲找……”?话没说完，一道黑影己经扑到面前。
他侧身躲开，却被对方的利爪划破后背，血瞬间浸透了衣服。
李伟尖叫着往庙后跑，那些黑衣人却像没看见他似的，所有目光都锁定在陈默身上。
?缠斗中，陈默撞翻了供桌，香炉里的香灰撒了满地。
他瞥见香灰里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
鳞片人的刀刺来的瞬间，他突然想起灵儿唱歌时，自己的影子是跟着旋律晃动的。
?“原来如此。”
陈默突然笑了，他猛地转身，任由刀锋擦着肋骨划过，同时抓起地上的半截香烛，狠狠刺向鳞片人的眼睛。
?惨叫声里，鳞片人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后退，陈默正要追击，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 刚才被刀划到的地方，皮肤正在变成青灰色，像被什么东西腐蚀着。
?他踉跄着冲出破庙，看见李伟正站在路口回头望。
远处的天空暗了下来，乌云像煮沸的墨汁般翻滚，隐约能听见雷鸣里夹杂着灵儿的歌声，只是这次的调子带着哭腔。
?“玉佩……” 李伟举起手里的玉佩，陈默这才发现那裂痕己经蔓延到整块玉的中心，像极了沙漠里干涸的河床。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陈默看见远处的城池正在下沉，那些车水马龙的街道裂开巨大的缝隙，涌出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
他想起城主女儿临死前的微笑，突然明白那不是牺牲，是解脱。
?“抓紧我！”
陈默拽住李伟的手，玉佩在两人掌心同时碎裂。
?白光炸开的瞬间，他听见无数个声音在耳边说话 —— 有城主女儿的，有灵儿的，有鳞片人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小默，该起床了，体检报告出来了。”
?陈默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笔首的光柱，里面漂浮着无数尘埃。
?他摸向胸口，皮肤光滑无痕。
后背的伤口、手腕的铁镣印、胳膊上的刀伤，全都消失了，只有左手掌心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像握过什么暖玉。
?“做什么噩梦了？”
母亲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昨晚说梦话喊了一晚上‘玉佩’，今天体检报告说你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有点低血糖。”
?陈默接过牛奶，指尖触到玻璃杯的瞬间，突然看见杯壁上倒映出一张脸 —— 不是自己的，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男孩，正举着弹弓瞄准窗外。
?他猛地抬头，窗外只有光秃秃的梧桐树。
?“对了，” 母亲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同学李伟刚才打电话，说他胳膊被猫抓伤了，问你有没有消毒水。”
?陈默的手顿了顿，牛奶在杯子里晃出细小的涟漪。
他看着杯底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觉得那双眼晴里，藏着一片正在下雨的沙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