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衣橱深处,几件苏晚的羊绒大衣蹭着我的脸,柔软得像某种冰冷的安慰。
黑暗中,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心跳声在耳膜上咚咚敲打,沉重得几乎盖过了客厅传来的声音——钥匙插入锁孔,金属摩擦发出细微又刺耳的***。
门开了。
高跟鞋敲击瓷砖地面的声音,清脆、急促,由远及近,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我绷紧的神经末梢上。
那节奏我太熟悉了,是苏晚结束一天工作的疲惫归家。
但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停在了卧室门口。
衣橱门缝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她模糊的侧影。
她没有开大灯。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她外套窸窸窣窣脱下的声音。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的心悬在嗓子眼,几乎要撞碎胸骨跳出来。
“我爱你。”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生硬的柔软,突兀地刺破了寂静。
那不是我熟悉的苏晚。
我的苏晚,说话像山涧溪流,自然,清亮,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清脆劲儿。
可此刻这句“我爱你”,却像是刚从冻库里拿出来的生铁块,又冷又硬,每一个字都透着笨拙的陌生感。
她在练习。
对着空气,对着黑暗,一遍又一遍。
“我…爱…你。”
停顿,调整呼吸,再试一次,试图软化那僵硬的语调。
一股冰冷的铁锈味在我嘴里弥漫开。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日子。
我本该在两千公里外的滨海市参加一个该死的行业峰会,此刻却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自家衣橱里。
衣袋里两张飞往热带海岛的电子机票,标注着“惊喜纪念之旅”的订单页面还停留在我手机屏幕上,尚未发送出去。
多么讽刺的“惊喜”。
衣橱外,那机械的练习声还在继续,像一把迟钝的锉刀,反复刮擦着我的耳膜和神经。
每一句“我爱你”,都像是在我心脏上凿开一个新的口子。
我用力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樟脑丸的气息,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
不能动,不能呼吸,甚至不能眨眼。
苏晚,你在对谁练习?
那个名字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是那个经常深夜给她发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