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篮球场边的“路过”与酸涩
她站在原地，有些进退两难。
“林薇？”
陈阳抬头看到了她，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这边！”
他指了指旁边另一个空位。
那个陌生的女生也好奇地看了林薇一眼。
林薇定了定神，走过去坐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嗯，今天人有点多。”
她一边整理书本，一边用余光悄悄打量那个女生。
很漂亮，气质温婉，应该是理科班的。
“这是我初中同学，苏晴，现在在五班。”
陈阳自然地介绍道，“她有道物理题不太明白，我给她讲讲。
苏晴，这是三班的林薇。”
“你好。”
苏晴朝林薇友善地笑了笑。
“你好。”
林薇也回以微笑，心里那点不舒服却并没有因为这份友善而消散。
她拿出作业本，却有点心不在焉，耳朵不由自主地捕捉着旁边两人的低语。
陈阳讲解的声音依旧耐心清晰，苏晴偶尔发出恍然大悟的轻叹。
林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英语阅读上，但那些字母仿佛都在跳舞，怎么也钻不进脑子里。
她第一次觉得图书馆的暖气开得有点闷。
好在苏晴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太感谢你啦陈阳！
下次请你喝奶茶！”
苏晴收拾好东西，笑着告别。
“客气了。”
陈阳点点头。
等苏晴走远，图书馆又恢复了安静。
陈阳转过头，看向林薇：“刚才那道题你卡住了？
我看你半天没翻页。”
“啊？”
林薇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盯着一页阅读看了快十分钟，脸腾地红了，“没…没有，在想事情。”
“哦。”
陈阳没追问，转而拿起自己的物理卷子，“我也有道题想跟你讨论下，这个长难句的结构……”话题回到了学习上，林薇松了口气，努力把刚才那点小插曲抛到脑后。
但那种微妙的、带着点介意的情绪，却像一颗小种子，悄悄埋在了心底。
几天后，是年级篮球联赛的决赛，陈阳所在的西班对阵实力强劲的二班。
比赛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球场边围满了人，加油声震天响。
林薇原本打算去图书馆，走到半路，脚步却不自觉地拐向了操场。
她找了个相对僻静、但又能看清场内情况的位置，混在人群里。
场上的陈阳像换了一个人，平时在图书馆的安静沉稳被一种充满力量的锐利取代。
他运球突破，动作流畅迅猛；跳投时，身形舒展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篮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稳稳入筐，引来一片尖叫。
“陈阳！
陈阳！
加油！”
女生们的欢呼格外响亮。
林薇的心也跟着那篮球起起落落。
她看到他为了救一个险球，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却立刻爬起来，眼神更加专注。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紧贴在额角，在夕阳下闪着光。
那份专注和拼劲，让林薇的心跳得飞快，比自己考试得第一还紧张。
中场休息时，她看到好几个女生跑过去给队员送水，其中就有那个苏晴。
她拿着一瓶运动饮料，递给了陈阳。
陈阳笑着接过，仰头喝了几口，还跟苏晴说了几句话。
林薇攥紧了手里那瓶她犹豫着要不要送出去的矿泉水，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明明只是同学，明明只是“互助学习”的关系，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说话，心里会这么不是滋味？
下半场比赛更加激烈，比分咬得很紧。
最后几秒钟，双方战平，球权在西班。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阳在三分线外接到了球，面对防守，一个干脆利落的假动作晃开对手，起跳，出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
篮球在空中飞行，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它。
“唰！”
空心入网！
绝杀！
西班沸腾了！
队员们疯狂地冲向陈阳，把他团团围住，欢呼着把他抛向空中。
场边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薇站在人群外，看着被簇拥在中心的那个笑容灿烂、意气风发的少年，胸口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和骄傲填满，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刻，什么苏晴，什么酸涩，都被这纯粹的激动冲淡了。
她由衷地为他高兴，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然而，当人潮散去，她准备悄悄离开时，却看到苏晴再次走向了被汗水浸透、脸上洋溢着胜利喜悦的陈阳。
这一次，苏晴伸出手，轻轻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刚刚还澎湃的心潮，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只剩下冰凉和一丝狼狈。
她迅速转身，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喧嚣的球场。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孤单的落寞。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种对陈阳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同学”或者“学习伙伴”那么简单了。
这份刚刚萌芽的、还带着酸涩的悸动，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个拥抱，又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