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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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死寂的城池,转身没入城外的密林。

怀里揣着从家中暗格里摸出的一小袋碎银和几张银票,加起来约莫有百两银子。

这点钱在往日够他买上几匣子精致点心,如今却要支撑他未知的前路。

他把银票贴身藏好,只留了几枚碎银在袖袋里,又在泥地里打了个滚,撕破了原本体面的衣衫,头发揉得像团乱草——活脱脱一个遭了灾的乞丐。

他清楚,在这乱世里,露财等于招祸。

父亲生前是青州知府,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总该有些相熟的同僚、门生。

王云记得父亲提过,覃州知府李大人曾受过他的恩惠,两人私交颇厚;还有城外驻扎的游击将军,当年能补上实缺,也多亏了父亲在吏部那边递过话。

这些人,或许能帮他。

他一路向南,朝着覃州城的方向挪动。

白天躲在路边草丛里,等商队或行人经过时混在其中,夜里就蜷缩在破庙或山洞里。

饿了就讨些残羹冷炙,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不过三日,原本白皙的脸颊便蒙上了一层灰垢,手上也磨出了血泡。

到了覃州知府衙门时,王云几乎要累垮了。

他扶着斑驳的朱漆门柱,喘着粗气对门房说:“劳烦通报李大人,就说……就说故友之子王云求见。”

门房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衣衫褴褛、满身泥污,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哪来的叫花子敢冒充大人的故友?

滚远点,别污了衙门的地!”

王云急了,想把父亲的名字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今城中变故还未传开,他贸然报出身份,万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怎么办?

只能耐着性子哀求:“我真的是王知府的儿子,家父与李大人有旧,您通传一声,李大人见了我自然知晓。”

门房被缠得不耐烦,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你的!

还王知府?

再胡咧咧,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冰冷的靴底踹在腰上,疼得王云龇牙咧嘴。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块冰。

他不甘心,又去了游击将军的营寨。

这次学乖了,只说自己是王知府家的远房亲戚,家乡遭了灾,特来投奔。

营门口的卫兵倒是通传了,可等来的不是将军的召见,而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那人上下扫了他几眼,皱着眉说:“将军说了,不认得什么王知府的远亲。

军中规矩严,不能留闲人。

这是二百文钱,你拿着赶紧走。”

一枚沉甸甸的铜钱落在王云手心,带着冰凉的触感。

他看着那管事转身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接下来的几日,他又找了父亲的几个门生故吏,结果大同小异。

有人闭门不见,有人让家丁把他打出来,还有人假惺惺地问了几句,听闻他想找“仙人”,便立刻变了脸色,斥他痴心妄想,把他赶了出去。

原来那些酒桌上的推杯换盏、书信里的“兄友弟恭”,在真正的患难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王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第一次尝到了世态炎凉的滋味。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就在他快要绝望时,一个挑着货担的老汉停在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热乎乎的窝头:“后生,饿了吧?

吃点东西。”

王云愣住了,抬头看向老汉。

老汉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布满风霜,眼神却很温和。

“我……我没钱。”

王云低声说。

“不要钱,一个窝头罢了。”

老汉把窝头塞进他手里,“看你不像本地乞丐,是遭了难?”

王云咬了口窝头,温热的粗粮在嘴里化开,带着淡淡的甜味,却让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哽咽着把自己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修仙者的部分,只说家乡遭了祸,想找些故人帮忙。

老汉听完叹了口气:“我姓周,就住在前面的周家庄。

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家歇歇脚吧。”

王云跟着周老汉回了家。

那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屋里只有一张炕、一张桌子,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周老汉的婆娘端来一碗热粥,还有一碟咸菜,看着他狼吞虎咽,一个劲地劝他慢点吃。

“周大伯,您知道哪里有仙人吗?”

王云喝完最后一口粥,鼓起勇气问道。

周老汉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仙人?

那都是戏文里说的吧?

老汉活了大半辈子,只听说过武者,没见过什么仙人。”

王云的心沉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周老汉塞给王云一个布包。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串沉甸甸的铜钱,约莫有三百文。

“后生,”周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小地方帮不上你什么忙。

这些钱你拿着,路上好用。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王云捏着那串铜钱,入手温热。

他对着周老汉深深鞠了一躬,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说了句:“多谢大伯大娘。”

他再次踏上征途,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人情冷暖尝了个遍,寻仙的路,似乎比想象中更难。

可他攥紧了拳头,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就算只剩他一个人,这仇,也必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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