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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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编号卡上的纸鹤——清晨五点,天还没亮,广播器又响了。

那台架在废弃校门口、锈迹斑斑的喇叭一夜没停,此刻却像忽然找回了电流,

嘶哑地响起男声。“本区域将于72小时内启动净化流程,

请尚未完成身份复核者前往北侧C点……重复一遍,

净化流程即将执行——”我坐在地下室的旧病床边,拇指抵着一名女孩的眉心,

另一只手握着针管,动作尽量轻。她烧得厉害,嘴角裂着,眼睛里全是血丝。

仓库里最后一瓶头孢被我在昨晚用掉了,我只能拼凑些中草药渣和自制盐水,

赌一赌她身体的抵抗力还能维持几天。她母亲跪在旁边,手攥得发白。我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将布帘掀起一些,借着露出的一点天光,我找到女孩脚踝上那道细小的出血点,

确认不是感染性出血,而是抓伤。松了口气。“先留着命,别指望奇迹。”我把药箱扣上,

站起身时腿麻了,脚底一软,踉跄着扶住门边。身后她母亲说了句:“赵医生,谢谢你。

”我没有回头,只抬了抬手。地下楼道的水泥墙上新添了一行字,

是昨天那批“清单之外”的人写的,红得很新:他们说净化,其实是掩埋。我蹲下身,

在医疗箱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头是一张身份证卡片,被折成两段,卡面磨得发亮,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孩的照片。他的名字是赵言,十六岁。我弟。他三个月前失联。

我从东南走到西北,再从郊区绕到市心,一步步找过来。直到昨天,

一位做黑市信息中介的女子将这张卡扔在我跟前,说:“五百块命不要?”我没有吭声,

给了她一瓶抗生素,那是我最后一支。这卡片上的字迹太熟悉。背面用细针刻了什么,

我那晚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最后确认了一句歪歪扭扭的小字:“你别怪我。”是他,

是赵言。那女孩的哭声忽然穿透布帘,夹杂着牙齿咬合的撞击声。我猛地回头,

看到她抽搐着蜷缩成一团,嘴角泛白。我冲过去时,帘子撞倒了工具架,

钢制托盘哐当一声掉地上,针头滚到了我脚边。我从地上抓起针管,一手扯开女孩的衣领,

另一手反手打进她肩膀,药液压进去,像一股火流窜进血管。五秒,十秒,

她终于吐出一口水状的痰液,整个人瘫软下去。“她没事了。”我听见自己说。

可我听不出那声音里还有什么情绪。我站起身,掀开旁边的布帘,望向地面。

那是一间被临时分隔成四间的地下教室,昏黄的灯管摇晃着,墙上霉点密布。地面潮湿,

水珠从管道里滴落,落在积水里,响起沉闷的滴答声。从这里出去,再往北走七公里,

就是封锁带。我本不打算再去。可这张卡片改了我的主意。广播器又响了,这次是女声,

温柔平静。“样本B-21已转入下一阶段,体征稳定,数据上传成功。”我猛地转头,

抓住卡片上那张残破的照片。上面编号正是:B-21。我的喉头一阵发紧,

像被人塞了一团火绒。有人走了进来,是一名哨兵,手持登记器,身后还跟着两名装备员。

他指着我:“赵屿,身份未备案,医技操作违规,需移交调查。”我没应声,

只将卡片揣回医疗箱底层,拉上盖子。“给我十分钟处理病人。”“你没资格谈条件。

”我从容地脱下医用手套,转过身,语气平稳:“她刚打完药,现在强制移动会休克。

你负责?”哨兵脸色一沉,掏出手枪的动作快了半拍。我抬眼看着他,

忽然笑了:“你要开枪?对个医生?”寂静压了几秒,他终究还是没动,

只冷冷留下一句:“半小时内到出入口报到,否则按净化名单处理。”他们走后,

我背起医疗箱,将那支卡片取出,重新擦拭干净,用胶带贴在内侧衬布上,紧贴心口的位置。

我看着自己反射在金属器皿里的模样:眼神陌生、皮肤蜡白,像个濒死的人。但我知道,

我醒了。我不会再让他死得像个数据。今天夜里,我要去找白宛。她是黑市的情报贩子,

也是我唯一能借力的人。门外雨声起,我走出地下室,脚底踩过锈水、烂泥与碎玻璃。

封锁区的探照灯刚点亮,天边泛起一线红光。那是城市燃烧后的霞,像伤口一样,

在风中慢慢裂开。2 灰市的火光——北城灰市,坐落在封锁区与清除区交界处,

是所有被制度丢弃者最后的喘息地。没有灯、没有监控,

也没有编号——一切靠嘴巴、靠手势、靠交易时的胆量维系。天一黑,外头的广播就失效了,

连空中巡逻器也会自动跳过这一片。我背着医疗箱,脚踩在烂泥水里,

避开地上刚死去不久的老鼠尸体,沿着小巷往废旧电影院走。那里是白宛常出现的地方,

听说她曾经是市政中心的数据分析师,被驱逐前掌握过整个抗体名单系统的前端权限。

雨停了,雾气反而重了些。旧影院的门被拆了一半,用几块废铁和木板封死,

只在正中留了个小口。我低头钻进去,立刻闻到湿皮革和旧酒的混合气味,

还有尸体腐烂没完全清理干净的酸味。“赵屿?”白宛在舞台上坐着,

一只高跟鞋踩在座椅背上,另一只脚赤着。她脸上涂了浅紫色的眼影,

嘴角一小块干裂的血迹没擦干净,像是刚和人打完一架。“你弟的事,确认了?”我点头,

从医疗箱中取出那张破损卡片,抖开一张废布包着的纸鹤,“B-21”三个字写在底部,

几乎看不清了。白宛接过去,神色没太多变化,只是把卡片对着昏黄灯光转了转,

像在确认真伪。“上传完成前五分钟,他跑去换了数据格式,

把核心标识从可导出改成只读锁定。”她眼神像刀,语气却轻,“你弟在动手脚前,

一定知道自己会死。”“那你们放他进去,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是交易。”她坐下,

把脚收回来,用手指在卡片边沿滑了一圈,然后塞进口袋。

“他用自己交换一次直播权限——希望有机会在数据上传后把名单挂出去。但他死得太快了,

没人看到。”我看着她,没有说话。“你想曝光它?”“我想让人知道他不是样本。

”“知道有什么用?”我低头拉开医疗箱,把那台旧录音器递过去,

“这是我在他背包里找到的。他录了什么我没听完。”白宛将它扔给身后的人,

那是她的保镖,一名大块头的青年,外号“井盖”,手上带着改装过的骨针套。“赵屿,

你要做这件事,代价是清单里所有人的命都浮出水面。那些编号后面,有人活着,

有人已经死了。如果你把名单挂出去,不只是你弟弟的命值钱,还有别人的。”“我不怕。

”我说。“但他们怕。”她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数据芯片,“给你一个机会,明晚零点,

信号塔换频前十五分钟,有个短暂的同步窗口。你得自己混进去。”我接过芯片,握得很紧。

“这之后呢?”“之后你是死是活,不归我管。”我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你会不会也在名单上?”白宛没有回答,只淡淡说:“如果我死了,

说明你弟弟的那份交易值了。”回去路上我路过黑井巷的街口,

那里新添了一座简陋的纪念碑,全是纸壳和水泥渣拼凑的,上面挂满了被驱逐者的旧物。

有人在塑料板上写下编号,还有一串红线将纸鹤挂成一串。我靠近时,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过来,他身上裹着破风衣,耳朵冻得通红,怯怯地看着我。

“你是医生吗?”我点头。“你能给我听一下这个吗?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录音球,按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断断续续:“编号…… B-21……如……如你听到这个,

说明我已经——”信号中断。男孩说:“我每天都听十遍,我觉得他不是死了,

他是去了一个没人编号的地方。”我蹲下来,抬手摸了摸他头发。那一瞬间,

脑海里像被什么击中。那声音不是别人,是我弟弟赵言。他真的留下了话。我站起身,

风掠过衣角,把雨后的地面拂得冷硬。信号塔的结构我研究过,绕过北侧排风管可以进,

但必须有人接应。不然中途被截,直播根本无法完成。我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帮我。

我走到通信口,用我自己的编号卡刷开系统,接入城市黑频频道,发出一条简讯:白宛,

明晚,我要全城看见他的名字。你敢赌,我就敢送命。

3 错误的声音——北城区信号塔外围的夜是没有尽头的。雾气夹着细灰从管道口吐出来,

天线上缠满被焊死的电缆,远处红光一闪一灭,像在呼吸。塔下的防御圈一共三层,白宛说,

她只能帮我搞定最外一圈的通行码,里面要靠我自己。我蹲在排风管口前,

把身体塞进那个只比肩膀宽一点的金属通道。手肘被管壁磨破,

衣服上沾着沉积的灰油和旧血。我没回头,因为我知道出口不在我身后。

“你确定数据能进去?”我低声问。白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仍旧是她惯常的冷静:“B-21的数据属于旧编号系统,能跳过清除指令。

但你只有五分钟。之后通讯将被重置。”我点头,即使她看不到。

我花了整整十七分钟才抵达主控塔的内部楼梯井。那里没有灯,

只有主通道角落微弱的备用电源反射着绿光。我用录音器接入墙上的老旧终端,

屏幕卡顿了十几秒,终于弹出一串英文:身份未备案,请输入管理码。我将芯片插入。

绿光一闪而过,屏幕瞬间亮起,一行行数据飞快滚动。那一刻我几乎不能呼吸。

编号B-21,已上传。死亡记录:缺失。下一行,是一串代码。

那是我弟弟加密留下的文件地址。我点开。画面骤然黑暗,几秒后,

一个画面跳了出来:一张照片,一串名单,还有一个缓缓展开的视频窗口。

我看到自己弟弟的脸。他躺在一张金属病床上,眼神清明,脸色苍白,

但嘴角压着一抹倔强的笑。他对着镜头说:“我叫赵言,今年十六岁。我不是自愿的,

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的名字就会从世界上消失。”我屏住呼吸,

看着那个曾经与我抢夜宵、被我训哭、偷偷画我像的弟弟,声音从视频中流出来,

像是穿过那些日子,一点点把我淹没。“我知道我哥会来找我。赵屿,如果你听到了这个,

记得帮我把这段发出去。让他们看到我,不是样本,是人。”他抬起手,晃了一下。

那只手腕上缠着一根红色的布条——我见过,是我小时候教他做止血带时用剩的。

“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死前,他们会拔掉我的编号卡,

把我扔到无编号区,然后再用我的数据去换抗体、疫苗和信用点。”他顿了顿,

声音哑了几分:“可我不怕。你别难过,哥。我知道你会来看我一眼。

”视频到这里忽然卡顿,屏幕上跳出警告字样:信号异常,连接中断。我没等它恢复,

直接开启了外接通道。白宛的声音响起:“你疯了?直播口还没打开,

现在强行接入会被——”“他已经死了。”我打断她,“我要他活一次。

”我开启了公频同步。与此同时,城市各个频道闪现蓝光,

正在播放的广告、公告、娱乐节目录像被强制中断,

画面切换为一个低清画面:一个少年仰望镜头,微微一笑。那一秒,全城看到了赵言。

画面还未播完,耳麦里传来剧烈杂音。白宛喊:“信号塔启动清理机制,卫队来了。

”我关掉麦,拔出芯片,将它塞入防爆层的第二卡槽。那是备用路径,若主线路被切断,

数据将自动上传到外部卫星存储。脚步声响起,一队全副武装的黑甲哨兵已破门而入。

带队的人是贾野,军政系统的副总协调员。

我曾在一次志愿者抗疫视频里见过他——他曾说:“没有牺牲,就没有文明。

”他一眼认出我,拔枪对准我胸口。“赵屿,停下。现在投降,你还有活的机会。

”我笑了一下,声音平静得像在问诊:“你看到我弟了吗?”“他是自己选择的。

”“你看他笑了吗?”贾野没有回答。他向我逼近,枪口距离我只有三米。

我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备用信号球,抛到空中。球在空中旋转,光圈急速闪烁,下一秒,

连接完成。数据已同步。贾野冲上来,但我早已拉下隔离闸。那是我提前设置的延迟程序,

足够我完成这场发布。外头喇叭响起,那是旧城广播:“编号B-21,赵言,数据已上传,

身份已确认。”我抬头,看见整个北城上空同时亮起一道白光,

是备用卫星将信息反射到天幕上。那一刻,我知道,不论明天会怎样,

他的名字再也不会被删除。4 裂缝的名字——信号塔被炸开的第二个小时,

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局势已经不可逆。我的左耳还在嗡鸣,

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神经末梢啃咬。我从碎石里爬出来,半边身体几乎失去知觉,

指尖摸到冰冷湿滑的地面,才意识到那是自己身上的血。爆炸不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本打算上传完毕后从塔底另一侧滑出备用通道,那是白宛留的安全口,可现在通道塌了。

塔顶已断裂,半个控制室被炸飞,数据塔像被撕裂的钢筋骨架,在火光中垂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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