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攥着59分的数学卷子，指甲几乎要戳破卷面。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里，弟弟林阳正举着新手机***，他今天刚买的AJ鞋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阳阳笑一个！
"母亲举着手机凑近，发梢沾着餐馆的葱花。
弟弟突然转身撞翻货架，巧克力棒滚到我脚边。
"捡起来啊死丫头！
"父亲的拖鞋带着馊味砸过来，我慌忙蹲下时，看见弟弟手机屏幕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暴雨在伞面上炸开。
我抱着书包在巷子里狂奔，雨水顺着校服领口灌进脖子，像条冰凉的蛇。
拐过垃圾堆时，高跟鞋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然和她的跟班们撑着Gucci伞走来，香奈儿五号香水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林悦的书包好像垃圾袋哦。
"苏然的珍珠耳钉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她突然用伞尖挑起我的下巴，"听说你爸用潲水油炒饭？
"跟班们的笑声惊飞了躲雨的麻雀，我闻到她们头发上的玫瑰精油味，和母亲围裙上的油渍截然不同。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饭菜香混着消毒水味涌来。
弟弟正把鸡腿往碗里扒拉："老规矩，她吃青菜。
"母亲往我碗里夹了片胡萝卜，指甲缝里卡着餐馆的洗洁精泡沫。
父亲打开啤酒罐，泡沫溅在我刚晾干的作业本上："明天去餐馆帮忙，别让客人看见你这张晦气脸。
"午夜的公厕泛着惨白的灯光，我蜷缩在逼仄的隔间里，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赶作业。
水龙头漏水的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混合着刺鼻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困住。
当最后一道数学题的答案落下时，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苏然的消息像淬了毒的匕首——视频里弟弟正把我的奖学金挥霍在游戏厅，配文的每个字都滴着嘲讽："你省吃俭用的奖学金真甜"。
污水顺着通风口蜿蜒而下，在瓷砖上蜿蜒成血红色的河流。
我摸出藏在卫生巾包装里的蜡笔，在卫生纸上画下被锁链捆住的少女。
窗外的闪电照亮她破碎的翅膀，那些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59分""奖学金""弟弟"的字样。
02早读课的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
我盯着黑板上的二次函数，后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