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腕上,还戴着第八基地的识别手环。
是我们基地几个月前失踪的人员。
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钩挂着几块风干的肉块,在阴冷的风中轻轻摇晃。
最令人作呕的是中央那张大理石柜台——它被改造成了某种"料理台"。
台面上散落着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按大小分类排列。
几把沾着碎肉的手术刀插在笔筒里,旁边放着半瓶发霉的82年拉菲,酒标上还留着带血的指印。
陆零把我扔在一堆真皮坐垫上,这些垫子显然是从银行VIP室搬来的。
我惊恐地发现垫子下压着几张照片。
都是不同时期的"食物"在笼子里的样子,最新一张的日期是三天前。
角落里有个精致的冰柜,透过结霜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码着几十支试管,每支都贴着标签:"A型,25岁,运动员"、"AB型,19岁,学生"...冰柜旁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最佳赏味期:7天"。
当陆零从暗格里取出镶金边的餐盘时,我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餐盘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第七基地周年庆纪念。
他歪头看我呕吐的样子。
居然露出个近似困惑的表情,然后从钱堆里扒拉出一条爱马仕丝巾,粗鲁地擦了擦我的嘴角。
铁笼的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关上时,我还在因那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干呕。
陆零歪着头打量我,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摇曳的鬼火。
他鼻翼不断翕动,显然对我血液里散发出的甜香十分着迷——可当目光落在我瘦削的手腕上时,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人性化的嫌弃。
"嗬......"他喉咙里滚出不满的咕噜声,修长的手指穿过笼栏,突然掐了掐我凹陷的脸颊。
这个动作活像菜市场里挑拣猪肉的顾客,发现肉质不够肥美时流露出的失望。
笼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我强忍眩晕抬头,看见陆零正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只镶金边的餐盘——那分明是第七基地高层专用的款式。
天呐,他到底是己经吃了多少人??
当陆零优雅地铺好染血的餐巾,转身打开墙边的冷藏柜。
当看清柜里整整齐齐码着的"藏品"时,我的胃部再次痉挛起来。
那都是人体部位。
每块肉都用真空袋密封,贴着工整的标签:"A5和牛级,28岁男性","霜降纹路,22岁运动员"。
最惊悚的是冷藏柜门内侧贴着张清单,上面用霸气的字迹写着:"最佳食用顺序"。
陆零挑选了一块标着"大理石纹"的肉排,居然还知道要放进微波炉解冻。
当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响起时,他像等待投喂的大型犬般蹲坐在料理台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理石台面。
"叮"的一声后,整个地窖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我看见陆零的背肌骤然绷紧,他缓缓抽出餐刀——那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分明是第七基地特制的钛合金手术刀。
接下来的场景让我永生难忘。
这个能徒手撕开装甲车的怪物,此刻竟像个讲究的老饕。
他将肉排切成规整的小块,甚至知道要撒上海盐和迷迭香。
但当第一块肉送入口中的瞬间,所有伪装的人类礼仪土崩瓦解。
他的犬齿暴涨,撕扯生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暗红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真丝领带上——那领带还别着钻石领针。
最恐怖的是他进餐时的眼神,始终死死盯着笼子里的我,仿佛在对比活物与冻肉的口感差异。
当餐盘见底时,他突然把脸埋进沾满血渍的餐巾里深深吸气。
再抬头时,猩红的瞳孔己经收缩成针尖大小。
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用我的血香当下饭菜。
"啪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突然落在我的手背上。
抬头看去,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不知何时探出半个腐烂的脑袋——是其他丧尸在偷窥。
但陆零只是漫不经心地甩出餐刀,那只丧尸立刻身首异处。
重物坠地的闷响中,他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角,突然把脸贴在笼栏上。
我们鼻尖相距不过寸余,他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肉的腥臭。
就在我快要窒息时,他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将剩下的迷迭香枝条***我笼子上的锁孔。
这个举动蕴含的隐喻让我浑身发冷:他要把我"养肥"。
陆零离开后,金属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立刻扑到笼门前,手指死死攥住冰凉的铁栏杆。
黑暗中,我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
"冷静...林雾,你必须冷静..."我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借着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开始仔细检查这个铁笼。
栏杆的焊接处有些锈蚀,但依然牢固。
锁是电子密码式的,表面有刮擦的痕迹——看来之前关在这里的人也尝试过逃脱。
我脱下外套缠在没有受伤的手上,用力掰了掰最细的一根栏杆。
纹丝不动。
手指被粗糙的铁锈划破,血珠渗了出来。
我赶紧用衣角按住伤口,生怕血腥味会引来其他丧尸。
"一定有办法的..."我咬着嘴唇喃喃自语。
目光扫过整个金库。
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罐头盒,边缘很锋利。
我伸长手臂去够,指尖刚碰到最近的一个,它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滚远了。
该死!
我屏住呼吸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还好,没有脚步声。
继续尝试用外套去够,这次终于勾住了一个。
小心地把它拖到笼边,锋利的边缘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这个可以当工具..."我开始用罐头边缘去刮栏杆底部的锈蚀处。
动作必须很轻,声音大了可能会被发现。
铁锈一点点剥落,栏杆似乎松动了一些。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我的手猛地僵住,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是陆零回来了吗?
屏息等了十几秒,声音又消失了。
可能是其他丧尸。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手上的工作。
刮了约莫半小时,终于有一根栏杆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往下扳——"咔"的一声脆响,栏杆弯出了一个勉强能挤出去的弧度。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
现在,只要找机会…但随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金属门合上的余音还未消散,通风管道里就传来了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我浑身一僵,慢慢抬头看向天花板——锈迹斑斑的通风口盖板正在剧烈震动。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