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不受控地痉挛着——那些钻入血管的菌毯正在皮下蠕动，将皮肤顶起诡异的波浪状凸起。
后颈处黑羽留下的契约烙印灼痛难忍，每次呼吸都能嗅到皮肉焦糊的电子味。
"左转！
跳下去！
"脑中的声音突然炸响。
莫语在管道岔口急刹，义眼穿透锈蚀的金属壁，看到下方三十米处沸腾的灵气废水池。
追兵的脚步声在管道中回荡，灵能战车的涡轮声像催命的鼓点。
"你确定这能活？
"他扯下破损的防护服，露出后背蔓延的金色菌丝纹路。
黑羽的笑声带着电流杂音："你的疼痛阈值还差37%达标，建议开启——"莫语纵身跃下。
失重感持续了半秒，菌毯突然从掌心喷出肉粉色触须，在坠落轨迹上编织出蜂巢状缓冲网。
他砸进粘稠的废水时，视网膜上跳出血色提示：菌毯灵根激活：疼痛值转化效率12%"呕——"莫语刚浮出水面就剧烈呕吐，黑色废水中漂浮着人形轮廓的灵气残渣。
那些被上层修士排出的心魔碎片正啃噬他的脚踝，在皮肤上留下闪烁的二进制伤口。
"别浪费。
"黑羽冷声道，"把左手***池底。
"莫语咬碎舌尖保持清醒，手指触及池底淤泥的瞬间，菌毯灵根突然暴走。
数以万计的肉须刺入污泥，整个废水池开始顺时针旋转，形成巨大的灵气漩涡。
他感觉自己的骨髓正在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灼热的液态能量。
检测到高纯度怨气...正在提纯...警告！
过量摄入！
全息屏在眼前炸开，莫语看到自己的骨骼在X光透视下变成半透明状，每根骨头表面都爬满菌丝状的金色电路。
追兵的探照灯刺破雾气时，他正从池中缓缓升起，周身缠绕着由心魔碎片组成的黑色袈裟。
"发现目标！
开火！
"六道聚灵炮光束交织成网，莫语抬手虚握，废水池突然腾起千米高的浊浪。
菌毯灵根将吞噬的怨气转化为实体，污水中浮现出数百个扭曲的修士幻影，他们尖叫着扑向战车群。
"这招叫百鬼夜行。
"黑羽吹了声口哨，"记得付专利费。
"莫语没空理他。
当第一辆战车在怨灵冲击下解体的瞬间，他化作黑色残影掠过水面，菌毯在脚下凝聚成骨龙形状的滑板。
后方的聚灵炮将水面蒸发成酸雾，他却借着冲击波撞进某条隐蔽的检修通道。
寅时·地下黑市"菌丝巢穴"莫语蜷缩在通风管里，用捡来的符纸包扎伤口。
菌毯灵根正在蚕食止血丹的药力，伤口处不断长出细小的肉芽，又迅速被体内的黑暗能量腐蚀脱落。
"你还有八分钟。
"黑羽突然说。
"什么？
""刚才的百鬼夜行消耗了0.3克暗物质。
"全息屏弹出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要么找到灵石补给，要么准备当人肉烟花。
"莫语扯开通风管栅格，下方是个由菌类建筑构成的环形空间。
荧光蕈伞下聚集着戴呼吸面罩的商贩，他们在倒悬的晶石树上悬挂着各种违禁品：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电子元婴、闪烁幽光的盗版功法U盘、甚至还有正在蠕动的AI金丹。
他注意到东南角的摊位——那个裹着生化防护服的老头，正在擦拭某台布满肉瘤的机器。
机器表面的液晶屏显示着：二手灵根移植仪 跳楼价998"我要那台机器。
"黑羽突然兴奋起来。
"然后被仙警定位？
""不，是机器里藏的暗格。
"黑羽将透视画面投射到莫语视网膜，"看到能量槽里的紫色结晶了吗？
那是被天庭禁止流通的冥河星砂。
"莫语翻身跃下通风管，菌毯自动在体表生成仿生伪装层。
当他走近摊位时，老头防护面罩下的机械眼突然红光暴涨。
"要买命，还是要货？
"老头的声带似乎被改造过，带着砂纸摩擦金属的质感。
莫语举起三根手指——这是黑羽教他的黑市暗语。
老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笑声，防护服缝隙中钻出章鱼触须状的扫描仪。
"新鲜的血肉，过期的功德。
"扫描仪在莫语心脏位置画圈，"你该去东区卖器官。
"莫语突然抓住触须，菌毯灵根顺着接触点疯狂增殖。
老头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己被菌丝堵塞。
当伪装层褪去的瞬间，老头看清了莫语后背的契约烙印。
"邪神眷属..."他挣扎着挤出这句话，机械眼突然弹出，露出藏在眼眶里的微型聚能枪。
枪响的同时，莫语的左手不受控地抬起。
菌毯凝聚成布满尖刺的盾牌，子弹在盾面撞出蛛网裂痕的刹那，黑羽接管了身体控制权。
"废物。
"莫语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双重混响，"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邪神交易。
"他的右手贯穿老头胸口，扯出个仍在跳动的机械心脏。
菌毯灵根包裹住心脏的瞬间，整个黑市突然陷入死寂——所有商贩都停下了交易。
"冥河星砂，或者..."黑羽操控莫语捏碎心脏，能量液顺着指缝滴落，"我拆了你们的菌丝母体。
"卯时·地下72层交界处莫语靠着偷来的反重力摩托疾驰，车载屏幕上闪烁着通缉令。
他的面部特征正在不断变化——菌毯灵根根据黑羽的指示，正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修改面部骨骼结构。
"刚才吞噬的星砂够用三天。
"黑羽说，"建议你找个地方消化..."摩托突然急刹，轮胎在金属地面擦出火花。
前方隧道被坍塌的灵石矿脉堵塞，岩壁上爬满会发光的血色苔藓。
莫语的义眼突然捕捉到苔藓下的异常反光——是某种生物科技的产物。
"往右转！
"黑羽的警告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隧道顶部炸开巨洞，五台蛛型战斗机甲垂降而下。
它们的复眼闪烁着天庭执法局的徽记，腹部伸出三十六管轮回业火喷射器。
"他们怎么找到..."莫语的话被热浪打断。
黑羽操控摩托做出违背物理规则的回旋，莫语在离心力中看到机甲外壳的异常反光——那些装甲表面流动着与菌毯灵根相似的金色纹路。
"是噬神菌毯的抑制器！
"黑羽的声音首次透出焦躁，"这群疯子居然把它武器化了！
"莫语感觉后背契约烙印突然剧痛，菌毯灵根在皮下疯狂游走。
当第一道业火擦过肩头时，他的意识突然被拉入某个黑暗空间。
这里悬浮着无数金色数据链，每条锁链都缠绕着惨叫的灵魂。
莫语看到自己的菌毯灵根正在啃食锁链，而那些锁链的尽头...竟然连接着黑羽的本体——一具被钉在青铜巨门上的残缺神躯。
"原来你也是囚徒。
"莫语喃喃道。
现实中的爆炸声将他拉回。
机甲群己形成包围圈，莫语的右腿被业火引燃，菌毯正试图将火焰转化为能量，却导致变异加速。
他的指关节爆出骨刺，脊椎生长出蜈蚣状的辅助足。
"启动B计划。
"黑羽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莫语突然调转车头冲向岩壁，在碰撞前的瞬间，黑羽引爆了体内所有冥河星砂。
巨大的能量撕开空间裂缝，菌毯灵根裹着莫语滚入虚无前，他瞥见机甲群胸口的指示灯集体变绿——那是林筱首播间的订阅提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