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日债主与肤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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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我那好干娘阿软的福,赫连渊的后脑勺虽然没磕出大碍,但那一下为了稳住身形而猛然扭伤的腿,却让他结结实实地只能躺在榻上静养。

1太医说,要想不留下病根,这十天半月是别想下地了。

于是,北朝皇宫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皇帝陛下在寝宫养腿,我这个和亲公主在永宁宫养脸。

头两天,我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连说话都漏风,只能天天喝粥。

首到第三天,红肿才渐渐消退,露出了原本的轮廓。

这日午后,我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贵妃榻上,指挥着冬珠给我剥葡萄。

“公主,”冬珠将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葡萄递到我嘴边,小心翼翼地劝道,“皇上己经卧床好几日了,您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那毕竟是您未来的夫君啊。”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我猛地坐起身,将嘴里的葡萄嚼得咯吱作响,仿佛那不是葡萄,而是赫连渊的骨头。

“夫君?

一个夫君?”

我瞪着眼,“我本来可以有很多夫君的!”

我激动地站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越说越悲愤:“我南朝的公主府,比这整个永宁宫都大!

厢房无数,院落重重!

我本来可以今日待在壮硕威武的将军房里,让他给我讲战场杀敌的故事;明日就去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那里,请他为我作诗弹琴!

后天还能换个西域来的胡商,让他给我讲大漠里的趣闻!”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美妙的画卷:左手一个肌肉虬结的***,右手一个清秀俊逸的书生,身后还站着一排风格各异、品貌俱佳的美男子,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我,等着我翻牌子。

“都怪赫连渊!”

我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现在全完了!

我只能有一个夫君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北朝皇帝是个女子呢,那样被送来和亲的就是我那倒霉皇兄了!”

“公主慎言!”

冬珠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扑过来捂住我的嘴,“隔墙有耳啊!”

常言道,说曹操曹操到。

冬珠这句“隔墙有耳”,仿佛一道精准的咒语。

她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几分朝堂上的龙袍威压,多了几分清冷贵气。

他手里拄着一根沉香木拐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得沉稳有力。

不是那躺了三天的赫连渊,又是谁?

他清冷的目光扫过我和惊慌失措的冬珠,最后定格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朕是个男子,让昌平公主失望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刚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看他这表情,怕是一字不落。

冬珠己经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然而,我慕容灵犀岂是寻常女子?

慌乱只是一瞬,我立刻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对着他嫣然一笑,那笑容要多端庄有多端庄,要多贤淑有多贤淑。

“倒也不十分失望,”我眨了眨眼,语气诚恳,“毕竟,您是一个如此俊朗的男子。

说句不怕皇上您笑话的话,即便是本宫想在南朝找面首,这般顶级的样貌,那也是不好找的。”

我这话半真半假,既是奉承,也是挑衅。

夸他长得好,却又把他比作取悦女人的面首。

赫连渊果然一愣,似乎没料到我能如此迅速地反守为攻。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最后竟是气极反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

“肤浅。”

他拄着拐杖,一步步向我走近,深邃的眼眸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十几年来,你丝毫未变。”

十几年来?

我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他见我一脸茫然,眼神中的嘲讽更甚:“怎么,公主不记得了?

朕幼时,曾去南朝当过质子,和公主……见过数面。”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

质子?

南朝?

我的心尖猛地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幼时……我幼时是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

那时候的我,比现在还要顽劣不堪,还要嚣张跋扈。

在宫里横着走,看谁不顺眼,过去就是一巴掌,别说是人,就连蚊子都不敢在我耳边哼唧一声。

我……我该不会……扇过他吧?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我眼前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被我推下水的太监,被我罚抄书的伴读,被我抢了点心的嫔妃……还有那些,被我扇过巴掌的、来自各个附属国的人质。

为了彰显我南朝天威,我父皇总喜欢让那些质子来给我当陪玩。

而我,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女王和仆人”。

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

北朝为了表示“诚意”,隔一两年就会换一个皇子过来当质子。

他们送来的皇子,似乎……好像……个个都挺俊朗的。

而我,偏偏就对长得好看的人,下手最狠。

他是哪个?

是被我罚在雨里站了一夜的那个?

还是被我逼着学狗叫的那个?

亦或是……被我随手扇了巴掌,还被我嘲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废物”的那个?

我冷汗涔涔,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冰冷的脸,感觉自己不是来和亲的,而是来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