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大我二十岁的傅承,成了他儿子傅斯言的小妈。傅斯言恨我入骨,
视我为拆散他家庭的仇人,处处与我作对。直到我”意外”从楼梯上摔下,醒来后,
我抱着床边一脸惊慌的傅斯言,哭着质问他:”斯言,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你不是说过,
毕业就娶我吗?”傅斯言脸色惨白,而我名义上的丈夫,他的父亲,正站在门口,
眼神晦暗不明。没人知道,我根本没失忆,
我只是启动了早就植入他记忆深处的那段”初恋”数据。1.纯白色的病房里,
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我头上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衬得我巴掌大的脸愈发苍白可怜。
傅斯言站在床边,俊朗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慌,有无措,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厌恶。
”舒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告的意味。我像是没听见,
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盖着手背的被子上。
”斯言……”我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衣角,
却又在半空中瑟缩了一下。傅斯言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大概从未想过,
我会用这样亲昵又脆弱的语气喊他的名字。在他眼里,我舒晚,
永远是那个用尽心机嫁给他父亲,贪慕虚荣的恶毒女人。”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我泪眼婆娑,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委屈,”你说过毕业就娶我的,你都忘了吗?
”傅斯言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褪。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我名义上的丈夫,
傅斯言的父亲,傅承,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交织的视线。
我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哭得更凶,抓着傅斯言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斯言,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这个男人是谁?我好怕他……”傅承的眼神,
瞬间晦暗得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2.”医生怎么说?
”傅承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已经走到了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将我和傅斯言笼罩其中。傅斯言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攥住。他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他父亲,脸色白得像纸。”医生说……头部受到撞击,可能会有暂时的记忆混乱。
”傅斯言的声音干涩。”记忆混乱?”傅承重复着这四个字,尾音微微上扬,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惨白的脸”混乱到,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
”我被他看得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往傅斯言身后躲,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斯言,
我怕……”傅斯言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能感受到我的颤抖,
也能感受到他父亲身上散发出的迫人压力。”爸,她现在是病人。”傅斯言终于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傅承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没再看我,
而是转向傅斯言。”斯言,你先出去,我跟你小妈单独谈谈。”这是命令。傅斯言犹豫了,
他看着我满是泪痕和惊恐的脸,第一次没有立刻遵从他父亲的指令。”爸,
她现在情绪不稳……””出去。”傅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傅斯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的手指。
在我绝望的目光中,他低声说了一句”我就在门外”,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惊恐瞬间褪去。我抬起头,迎上傅承审视的目光,
甚至还对他弯了弯唇角。”傅总,吓到您了?”3.傅承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他摘下金丝眼镜,用丝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舒晚,收起你那套把戏。”他将眼镜重新戴上,语气冰冷,”你从楼梯上滚下去,
不是为了演这出失忆的戏给我看。”我靠在床头,姿态慵懒,
仿佛刚刚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人不是我。”哦?那傅总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威胁我。”傅承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你以为用自残的方式,
就能让我把城南那块地给你弟弟?”我笑了。”傅总,您太高看我弟弟了,也太小看我了。
”我慢悠悠地开口,”区区一块地,还不足以让我拿自己的命去赌。”傅承转过身,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那你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我顿了顿,目光越过他,
看向紧闭的病房门,轻声说,”我想要傅斯言。”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荒谬和暴怒的神情。”你疯了?
””我疯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傅承,你当初用尽手段,
把我从斯言身边抢走,逼我嫁给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疯了?”三年前,
我和傅斯言是大学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我们规划好了未来,毕业,结婚,生子。
直到傅承的出现。他用我父亲***的罪证,和我病重母亲的医药费,逼我离开傅斯言,
嫁进傅家,做他儿子的后妈。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让我成了傅斯言眼中为了钱可以抛弃感情的拜金女。他恨我,厌恶我,
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而傅承,则满意地欣赏着我们父子反目,
欣赏着我日渐枯萎。”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傅承的声音里淬着冰。”你会的。
”我笃定地看着他,”因为你比我更输不起。你怕斯言知道真相,
怕他知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是如何用卑劣的手段毁掉了他的人生。
”4.傅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随时可能扑上来将我撕碎。但我知道,他不会。傅承最在意的,就是他完美无瑕的父亲形象。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做什么啊,
我只是……让他想起了他该想起的东西。”三年前,我被迫离开傅斯言后,并没有坐以待毙。
我利用傅承给我的资源,暗中投资了一家前沿的脑机接口科技公司。而我,是他们第一个,
也是最成功的实验品。我参与的项目,叫做”记忆植入”。在我和傅斯言分手前,
我借着最后一次约会,让他戴上了那台伪装成VR游戏头盔的仪器。我将一段精心编织的,
属于”舒晚”和”傅斯言”的初恋记忆,深深地植入了他的潜意识里。那段记忆里,
有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梧桐大道,有他在图书馆为我占座的背影,有我们对着流星许下的诺言。
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无可挑剔。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安静地沉睡在他的大脑深处,
等待着我按下引爆的开关。而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是那个开关。”舒晚,你这是在玩火。
”傅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玩火?”我轻笑,”傅总,这场火,不是你先点起来的吗?
””你以为斯言会信你?””他会的。”我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轻柔却残忍,
”因为那些记忆,对他来说,比现实更美好。
人总是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不是吗?”病房的门,
就在这时被轻轻推开。傅斯言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脚步一顿。”爸,你们在聊什么?”傅承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
恢复了那个沉稳威严的傅家家主模样。”没什么,聊聊你小妈的病情。”我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双盛满了”爱意”和”依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傅斯言。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将水杯递给我,避开了我的目光。”喝点水吧。”我乖巧地接过,
喝了一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问他:”斯言,我们养的那只叫『糯米』的猫呢?
”傅斯言的身体,猛地一震。5.”糯米”是我们植入的记忆里,共同养的一只布偶猫。
它是我送给傅斯言的生日礼物,有着和他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睛。现实里,这只猫,
根本不存在。傅斯言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震惊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说什么?”我歪了歪头,
表情困惑又天真:”糯米啊,我们一起养的猫,你不记得了吗?它最喜欢趴在你的书桌上,
陪你写代码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他脑中那扇尘封的记忆之门。
我能看到他眼神里的挣扎和混乱。那些被强行植入的画面,
正在和他的现实认知发生剧烈的碰撞。他记得,他的大学生活里没有猫,
更没有一个叫舒晚的女朋友。可是,为什么我的描述如此清晰,
清晰到他仿佛能看到那只蓝眼布偶猫柔软的毛发,能感受到它趴在腿上时温热的触感?
站在一旁的傅承,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糯米”不存在。
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目的,就是要把傅斯言拖进我一手打造的虚假回忆里,
让他彻底打败对我的认知。”舒晚,你累了,需要休息。”傅承上前一步,
试图结束这场对话。我却像是受了惊吓,猛地抓住了傅斯言的袖子。”斯言,我没有胡说,
你相信我!”我急切地看着他,眼泪又涌了上来,”你忘了我们还在学校后山的许愿树下,
埋下了时间胶囊吗?你说过,等我们结婚的时候,
再一起去挖出来……”傅斯言的呼吸骤然一窒。许愿树。时间胶囊。这些陌生的词汇,
却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你有!”我打断他,
语气急切又肯定,”你忘了?那天还下着小雨,我的鞋子陷进泥里了,还是你背我下山的!
”傅斯言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那个场景,那个画面,
此刻正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雨丝,泥土的气息,
还有背上女孩温软的身体……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是不是真的缺失了重要的一块。6.傅斯言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他几乎是撞开病房的门跑出去的,背影狼狈不堪。傅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微弱声响。”这就是你的目的?
”傅承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让他活在虚假的记忆里,让他痛苦,让他怀疑一切?
””不。”我摇了摇头,纠正他,”是让他活在『我希望他活在』的记忆里。
”我看着傅承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毁掉了我的爱情,我就毁掉你的父子亲情,很公平,不是吗?”傅承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也治好他。””随你。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傅总,你知道『记忆植入』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
”我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可逆。一旦激活,
它就会和宿主原有的记忆交织、融合,最后成为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