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在咖啡香里清江市的夏末总是带着黏腻的湿热，
顾语荞攥着入职通知书站在恒达公司楼下时，额角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米白色的连衣裙被热风拂得贴在臂弯，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旋转门，
冷气裹挟着咖啡的焦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满身燥热。“新来的？
” 前台姑娘抬头笑了笑，递过工牌，“顾语荞是吧？人事部在三楼，
利经理让你到了直接去找他。”“利经理？” 顾语荞指尖微微发颤，
这个姓氏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一圈模糊的涟漪。她捏着工牌走向电梯，
金属反光里映出自己的模样 —— 长发及腰，眉眼清亮，
早已不是初中时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埋首试卷的不起眼女生。电梯在三楼停下，
人事部的玻璃门半掩着。顾语荞刚要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
带着熟悉的尾音：“这份策划案的数据再核对一遍，下周三之前给我。”心脏骤然缩紧。
她推开门的瞬间，办公桌后抬起的那张脸让时间仿佛凝固了三秒。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看向她时骤然收紧的眼眸。是利泽川。
初中时那个穿着白色球衣、在篮球场上引来满场尖叫的少年，如今西装革履，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起身伸出手：“顾语荞？好久不见。
”掌心相触的瞬间，顾语荞感觉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的手温热干燥，指腹带着薄茧，
和记忆里那个接过她递去的矿泉水瓶时的触感重叠。“利、利经理好。” 她慌忙抽回手，
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叫我利泽川就好。” 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转身倒了杯温水，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办公室的百叶窗半开着，阳光透过缝隙落在他肩头，
勾勒出柔和的金边。顾语荞低头盯着水杯里晃动的涟漪，
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空调的嗡鸣。初中三年，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追随着这个身影，
却从未想过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 —— 他成了她的上司。“我也是刚回来。” 她小声说，
“大学在外地读的，毕业就想回家了。”“挺好的。” 利泽川点点头，翻开她的入职资料，
“你的专业很适合我们部门，先跟着林晓熟悉业务吧，她是老员工了。”正说着，
门被 “砰” 地推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探进头来：“利经理，策划案 —— 哎？
新同事？”“这是林晓，” 利泽川介绍道，“语荞以后跟你。”林晓眼睛一亮，
几步蹦到顾语荞面前：“我知道你！HR 早就说要来个美女同事！走，我带你熟悉环境去，
咱们部门帅哥可多了 ——” 她叽叽喳喳地拖着顾语荞往外走，路过茶水间时，
顾语荞回头望了一眼，利泽川正低头看着文件，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茶水间飘来浓郁的咖啡香，和初中那年运动会上，他递给她的那杯速溶咖啡味道渐渐重合。
第二章 昏黄灯光下的默契入职第一周，顾语荞就被卷入了一个紧急项目。
林晓抱着一摞文件冲进格子间：“救命！城西那个楼盘推广案突然要提前三天交，
利经理把我们组拉来救场了！”顾语荞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感觉头皮发麻。
她咬着笔杆核对报表时，办公室的灯突然暗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应急灯发出昏黄的光。
“又跳闸？” 林晓哀嚎一声，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物业说这栋楼线路老化，
一到用电高峰就这样。”顾语荞借着微弱的光线继续工作，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她回头看见利泽川站在阴影里，
手里拿着份设计稿：“这个户型图的标注错了，我改了一下。
”他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顾语荞接过图纸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应急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让她想起初中晚自习突然停电的夜晚。
那天也是这样的昏黄灯光，她吓得差点打翻墨水瓶，后座的利泽川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别怕，” 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有手电筒。”“谢谢经理。” 顾语荞回过神，
脸颊有些发烫。“叫我名字。” 利泽川看着她，“加班到现在，去茶水间煮点东西吃？
”茶水间的咖啡机还在运作，顾语荞看着利泽川熟练地拆开泡面包装，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初中时他总是忘记带饭盒，每次都要借她的热水泡方便面，那时的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和现在从容撕开调料包的模样渐渐重叠。“你初中是不是总忘带饭？” 话一出口，
顾语荞就后悔了。利泽川动作一顿，抬眸看她：“你记得？
”“嗯……” 她搅着杯里的速溶咖啡，“那时候你总借我的热水。”“还总抢你零食。
” 他忽然笑了，眼角弯起的弧度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你那时候总把饼干藏在抽屉里，
我一伸手你就脸红。”顾语荞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都记得。泡面的香气弥漫开来，
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利泽川忽然说：“其实那时候……” 他顿了顿，
手机突然亮起，是林晓发来的消息：“利哥！甲方又改需求了！”他叹了口气，
拿起手机往外走：“先吃饭，吃完继续战斗。”顾语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手里的咖啡已经凉了。她低头舀了一勺泡面，
忽然发现碗底压着个茶叶蛋 —— 是她刚才从家里带的，放在茶水间忘了拿。
第三章 团建时的意外靠近项目顺利结束后，部门组织去城郊的温泉山庄团建。
顾语荞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利泽川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
“紧张什么？” 林晓一边开车一边打趣，“利经理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是紧张……” 顾语荞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初中时的秋游也是这样的路，
利泽川坐在她后面的座位，一路都在和同学说笑，偶尔有风吹进来，
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温泉山庄坐落在山脚下，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
分组做游戏时，顾语荞和利泽川被分到一组。“两人三足” 的游戏里，
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脚步迈得又稳又慢。“往左一点。”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
顾语荞耳根瞬间红透，脚步不由得乱了节奏，差点绊倒。“小心。” 利泽川伸手扶住她，
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她的腰侧，“别紧张，跟着我的节奏。”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顾语荞渐渐放松下来。两人配合着冲过终点线时，周围响起起哄的笑声。
林晓举着手机喊：“抓拍成功！这张必须发群里！”顾语荞低头看着绑在两人脚踝上的红绳，
忽然想起初中运动会，她参加长跑摔倒时，也是这双手把她扶起来的。
那时他的白衬衫沾了草屑，眉头皱得很紧：“没事吧？我送你去医务室。”傍晚自由活动时，
顾语荞沿着湖边散步，看见利泽川站在栈桥上打电话。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水面上，
碎金般的波光随着涟漪晃动。“…… 妈，我不回去吃了…… 嗯，团建…… 知道了。
” 他挂了电话转身，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出来透气？” 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汽水。
“嗯。” 顾语荞接过冰镇的橘子味汽水，瓶身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些。“初中那次秋游，
你是不是也总一个人待着？” 利泽川望着远处的山，“我记得你总坐在那棵大橡树下看书。
”顾语荞惊讶地抬头：“你注意过我？”“当然。” 他转过头，眼神认真，
“你那时候总穿蓝色的校服裙，阳光照在你头发上，像有星星。”汽水在手里滋滋地冒着泡，
顾语荞感觉脸颊比夕阳还要烫。她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泽川，
原来你在这。” 许妍穿着亮片吊带裙走过来，亲昵地想挽他的胳膊，
看到顾语荞时脸色微变，“顾小姐也在啊。”利泽川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
淡淡道：“有事？”“大家都在烧烤呢，就等你了。” 许妍瞥了一眼顾语荞手里的汽水，
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这里蚊子多，顾小姐刚来可能不习惯，还是早点回去吧。
”顾语荞攥紧了汽水瓶，正想说话，利泽川开口了：“我们马上过去。” 他看向顾语荞，
“一起？”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眼中，仿佛盛着整个夏天的光。顾语荞点点头，
跟着他往烧烤区走去，身后传来许妍高跟鞋重重踩在地上的声音。
第四章 办公室里的暗流回到公司后，顾语荞明显感觉到许妍的敌意。
她负责的客户资料总是莫名其妙地丢失，打印好的文件会突然出现在废纸篓里，甚至有一次，
她准备了很久的汇报 PPT 被换成了空白文档。“肯定是许妍干的。
” 林晓气鼓鼓地帮她重新整理资料，“她仗着家里和董事长有点关系，
在公司里向来横行霸道，以前追过利经理被拒了，现在看你们走得近，肯定嫉妒了。
”顾语荞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算了，别惹事。” 她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工作，
更不想让利泽川为难。但麻烦还是找上了门。周五下午，
许妍拿着一份合同冲进利泽川的办公室，声音大得整个部门都能听见：“利经理！
顾语荞把这份合同的金额写错了！客户刚才打电话来投诉，说我们不专业！
”顾语荞的心沉了下去，那份合同她核对了三遍，绝不可能出错。她跟着利泽川走进办公室，
看到许妍手里的合同确实有个明显的错误 —— 小写金额是对的，大写却被人改了。
“这不是我写的。” 顾语荞拿出备份文件，“我这里有存档，大写金额是正确的。
”许妍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后来改的？现在客户要取消合作，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利泽川拿起两份文件对比着，眉头渐渐皱起。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顾语荞的手心全是汗。就在这时，利泽川忽然开口：“这份合同是打印版，
修改处没有签字确认，按照规定无效。” 他看向许妍，“而且这份合同的最后审核人是你，
许妍，你签字了。”许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利泽川把备份文件递给她：“联系客户重新确认，明天之前把事情解决。”走出办公室时，
顾语荞的腿还有些发软。利泽川跟出来，低声说：“别担心，我看过监控了，
昨天下午只有她碰过你的文件。”顾语荞惊讶地抬头：“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 他看着她，眼神温和却带着力量，“别自己扛着。”那天晚上加班，
顾语荞正在整理文件，忽然收到利泽川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她推开门，
看见他桌上放着一个蛋糕盒。“今天是你生日？” 他指了指蛋糕，“林晓说的。
”顾语荞愣住了，她自己都忘了生日的事。蜡烛点燃时，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
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初中时的生日，她也是在教室过的。
那天利泽川偷偷塞给她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看你总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