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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指尖下的锦缎,芙蓉花的轮廓才绣了一半。丝线的光泽在午后的阴翳里,显得有些黯淡。

我停下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右手食指那道细白的疤痕,像在确认某种存在。

房东的催租信息还躺在手机里,字眼硌人。角落里那幅仿古的《芙蓉锦鲤图》,挂了三个月,

无人问津。它完美得像个标本,没有灵魂。外婆说过,绣品是有魂的,可现在的客人,

只认网红同款和机器压花的效率。窗外是宽窄巷子永不停歇的喧嚣。

游客的嬉闹声、采耳工具发出的“嗡嗡”鸣响、还有隔壁茶馆飘来的盖碗茶香,

混杂成一种热腾腾的、与我无关的繁华。宽巷子的“闲”,窄巷子的“慢”,

到了我这间小小绣坊,只剩下逼仄的“熬”。我端起手边的杯子,

凉掉的茶水浮着一层极薄的油膜。门上的风铃响了。不是寻常游客。脚步声沉稳,克制。

我抬头,一个穿着合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形像一棵绷紧的青松。

他的目光扫过绣架,掠过那幅《锦鲤图》,没有停留。“林疏雪老师?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我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将一缕湖蓝色的丝线在左手腕上绕紧。

线勒进皮肤,有点痒。他递过来一张纯黑色的名片,只有名字和电话。“周迹。”他说,

“我代表陈望先生,想下一份订单。”订单?我心里那点微末的希望,像将熄的炭火,

被风吹了一下。“陈先生希望您绣一幅人像。”周迹继续说,语速均匀,像在念一份报告,

“他未来妻子的面容。”我愣住了。未来妻子?这算什么要求?丝线从手腕滑落。“尺寸,

双面异色绣。工期,两个月。”他报出一个数字。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那个数字,

足够付清两年房租,还能让我缓过一大口气。我下意识地用拇指用力按压食指的疤痕,

疼痛让我清醒。“……我不明白。未来的面容,我怎么绣?”“陈先生会提供一些……感觉。

其余的,依赖您的技艺,和一点缘分。”周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约,纸张挺括,

“细节在这里。定金今天就可以支付。”我接过合约。条款清晰,报酬优厚得不像话。

唯独那条核心要求——“绣出陈望先生未来妻子的面容”——像一句谶语,悬在那里。

窗外的喧闹似乎隔了一层膜。我看着那行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又因为这巨大的诱惑而剧烈跳动。是骗局吗?可这预付的定金是真的,

周迹身上那种不容置疑的精英感也是真的。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残留的茶香和丝线的微尘味道钻进鼻腔。“为什么是我?”我问。

周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陈先生认为,您的‘衣锦纹针法’,最适合捕捉……那种神韵。

”他连这个都知道。外婆留下的,几乎失传的针法。我摩挲着疤痕,

看着合约上那个荒谬又诱人的条款。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一个痴情人的妄想?

还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但账户里即将枯竭的数字,和外婆绣坊可能关门的未来,

像两只手推着我。“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接。

”周迹微微颔首,拿出手机操作。几秒后,我的手机响了,银行入账短信。看着那一长串零,

我的手心有点汗湿。他留下合约,转身离开,风铃再次轻响。工作室重归寂静,

只有我的心跳声擂鼓。我展开那份合约,目光死死盯住“未来妻子面容”那几个字。这到底,

是救我出深渊的绳索,还是引我入另一个迷局的诱饵?2钱解决不了灵感。

那张黑色合约像一块沉重的烙铁,压在工作室的抽屉里,也压在我心上。未来妻子的脸?

我对着空白的画纸坐了整整两天,脑子里只有一团模糊的光影,和窗外游客模糊的脸。

不能再等了。我抓起帆布包,决定去玉林综合市场走走。那里有最生猛的烟火气,

或许能刺破这层创作的茧。一进市场,声浪和气味就扑面而来。

水产区的腥气混着蔬菜的泥土味,花椒的麻香在空气里勾缠。川音的叫卖声高亢有力,

像另一种形式的歌唱。我习惯性地深吸一口气,这种扎实的、活着的味道,

总能让我暂时忘记绣坊的烦忧。我在一个卖川芎的摊子前停下。新鲜的川芎,带着湿泥,

根须完整,是炖汤的好料。刚想伸手拿一捆,另一只手更快地伸了过来,目标明确,

精准地拿走了品相最好的那几根。我抬眼。是个女人。穿着柔软的米色针织衫,

头发松松挽着。侧脸线条干净柔和。她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抱歉地笑了笑,

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好意思啊,这个我要了。”声音温和,

但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她付了钱,将川芎小心地放进菜篮,转身汇入人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我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次一等的川芎,心里有点莫名的堵。不是生气,

是一种……被精准拦截的愕然。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干净,像刻意保持的。

和我这个需要保护指尖的绣娘一样。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继续在市场里漫无目的地走,

看摊贩手起刀落处理活鱼,看大妈为了几毛钱激烈地讨价还价。这些生动的面孔,

一张张掠过我的视网膜,却都无法停留,无法和“未来妻子”那个虚幻的概念重合。

只有刚才那个女人,抢走川芎的那个,她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晰得有点过分。

傍晚回到清冷的工作室,我铺开画纸,试图勾勒。笔尖在纸上游移,划出的线条却杂乱无章。

我烦躁地把笔一扔,手指***发丝。怎么办?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凉水划过喉咙。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将宽窄巷子的飞檐翘角染成深蓝的剪影。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

菜市场那个女人的脸,猛地撞进我的脑海。不是模糊的印象,是清晰的,

带着她当时那种温和又坚决的神气。我愣住了,水杯停在半空。为什么……会是她?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菜市场里的陌生人。我用力甩甩头,想把这张脸驱散。可她那双眼睛,

像两颗安静的星子,固执地悬在我内心的黑暗里。我下意识地用手指缠绕着腕间的丝线,

越绕越紧。为什么偏偏记得她?3周迹的信息来得准时,像上了发条。地点定在锦里,

晚上八点。我选了一件素色旗袍,头发仔细绾好。对着镜子,我下意识检查指尖的疤痕,

然后用粉底稍稍遮盖。这不是约会,是汇报。我告诉自己。但手心的微汗出卖了我的紧张。

锦里的夜晚是另一重世界。红灯笼一串串亮起,光影流淌在古旧的青石板路上,

像一条温暖的河。戏台上的川剧锣鼓点密集地敲打着耳膜,

空气里搅和着糖画的甜香和“三大炮”糍粑砸在案板上的“砰砰”声响。游人摩肩接踵,

笑语喧哗。我按照指示,走到古街深处一段相对安静的廊檐下。这里光影晦暗,

能看见主街上的人流,却不被打扰。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看着廊外的一池锦鲤。

身姿挺拔,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料子看起来异常挺括。仅仅是背影,

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陈先生。”他转过身。

灯笼的光线勾勒出他的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他很英俊,

是一种冷调的、缺乏温度的英俊。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最精细的刻度尺,一寸寸丈量。

“林老师。”他的声音比电话里更低沉,没有什么情绪。我局促地点了下头,

从帆布包里拿出素描本。“关于绣像,我目前有一些初步的构思……”“去那边的茶座。

”他打断我,不是商量,是陈述。说完便转身走在前面。我咽下后面的话,跟了上去。

在一个临水的茶座坐下,周围是竹制的屏风,略略隔开了喧嚣。他点了一壶蒙顶甘露,

手势优雅,却带着程序化的精准。服务生离开后,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说吧。

”我翻开素描本,展示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和几幅模糊的侧脸。

“我尝试捕捉一种‘未来感’,但面容始终无法聚焦。

或许您可以提供更多关于……您未来妻子的信息?比如气质,或者您欣赏的特质?

”他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用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这个动作,

让他看起来有了一瞬间的……人性。“特质?”他重复,眼神飘向水面,又很快收回,

落回我脸上,锐利得让人不适,“她应该……眼神很干净。像水。但底下有力量。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针脚,要用最细的晕针。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粗糙的转折。

”他在评价一个不存在的人,却用了评价绣品的术语。我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眼神干净,

底下有力量……”我喃喃重复,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这描述,

莫名地……我甩开那个荒谬的联想。“进度太慢。”他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一股压力无形地笼罩下来。我握紧了素描本边缘,指节发白。“慢工出细活,人也一样。

”这句话脱口而出,带着点微弱的反抗。他似乎怔了一下,极细微的表情。

深黑的眼底掠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我希望如此。”他淡淡地说。接下来的时间,

成了他单方面的质询。对丝线产地、染色牢固度、甚至装裱木材的苛求,

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绷紧神经,用我所知的全部专业知识应对。过程中,

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婚戒,他说话时,食指和拇指会无意识地轻轻转动它。

他付天价,是为了一个虚幻的“未来”。而他手上,戴着“过去”的烙印。汇报结束,

我像打了一场仗,身心俱疲。他起身,示意周迹会结账。“林老师。”他在离开前,

最后看了我一眼。灯笼的光在他眼底跳动,像幽深的火。“我相信,”他缓缓地,

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你绣出的,就是‘唯一’的那张脸。”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的,

是我。可他的话,指的是那张虚无缥缈的绣像。我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锦里迷离的灯火和人流里。茶已凉透,戏台的锣鼓声不知何时停了,

只有水声潺潺。他那句话,像一句咒语,箍住了我。4从锦里回来,

我把自己关在青城山下外婆留下的老宅绣房里。这里安静得能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

山间的湿气浸润着老木头,散发出淡淡的霉味,混合着丝线和染料的特有气息。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在角落,试图隔绝那个叫陈望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画稿定了。

基于他那句“眼神干净,底下有力量”,还有我脑中那片挥之不去的……模糊影子。

我告诉自己,那是艺术的提炼,是虚构。绷好锦缎,选好丝线。我捻起一根极细的湖蓝色,

穿上针鼻。丝线滑过指尖疤痕时,有种熟悉的粗粝感。“衣锦纹针法”要求精神高度集中,

正反两面的针脚、色彩、意境需在脑海中同步构建。我沉浸在一种近乎冥想的状态里,

只有丝线穿过缎面时发出的“沙沙”声,像春蚕食叶。先绣轮廓。流畅的线条,柔和的下颌。

然后是大致的鼻梁,饱满的额头。我刻意让面容保持一种朦胧,像隔着一层水雾。

问题出在眼睛。我换上了更细的针和近乎透明的丝线,开始用“晕针”一点点渲染那双眸子。

由浅至深,层层叠染。要让眼神干净,得像山涧清泉;要有力量,

得在瞳仁深处藏一点不易察觉的韧。我绣得很慢,呼吸都放轻了。可随着那双眼眸逐渐清晰,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我的脊椎。太熟悉了。这眉眼的弧度,

这眼神里那种温和底下藏着坚决的调子……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不是虚构,是真实的记忆。

我停下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绣房外,清晨的鸟鸣格外清脆。我走到窗边,深呼吸,

带着草木清香的冷空气涌入肺叶,却驱不散心头那点诡异的熟悉感。回到绣架前,

那双眼眸在光线下静静地看着我。空洞,却又像藏着千言万语。我强迫自己继续。

越是绣到关键处,那种“既视感”就越强。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悄悄攥住,越来越紧。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还是这绣像,真的有了它自己的生命,

在引导我的针?不,不可能。我摒弃杂念,专注于最后一点高光的点缀。

那是让眼睛活过来的关键。我拈起一根银白色的丝线,屏住呼吸,刺下——针尖落下的瞬间,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菜市场!川芎!那个穿着米色针织衫,头发松松挽着,

眼神温和而坚定地拿走最好川芎的女人!就是这双眼睛!我手猛地一抖,

针尖狠狠扎进食指指腹。尖锐的疼痛传来,血珠迅速渗出,染红了指尖那道旧疤痕,

也玷污了绣像上那双刚刚完成的、清澈的眼眸。我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绣像上那点点猩红,

又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为什么……会是她?

那个只在菜市场见过一面的陌生女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绣架上,

成为陈望“未来的妻子”?5绣房是待不下去了。那双被血玷污的眼睛,像个诅咒,

悬在眼前。我用清水小心擦拭,血迹淡去,但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印子,

像我心里洗不掉的疑影。我需要空间,需要安静,需要把自己从那个诡异的巧合里***。

我去了杜甫草堂。这里的气氛和锦里截然不同。竹林幽深,风过处,萧萧索索,

像千年前的叹息。溪水潺潺,洗着青苔的石阶。

空气里是书香、墨味和植物腐烂混合的沉静气息。我走在竹影里,

希望能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为什么是那个女人?陈望认识她?如果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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