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据之眼
林朔坐在高层公寓的狭小书房里，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颊刻着疲惫和焦虑。
自从姐姐林婧失踪之后，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边黑暗。
警方的调查进展缓慢，城市智能系统提供的线索也是支离破碎。
林朔知道，若循常规，姐姐只会成为冷冰冰数据里的“未解案件”之一。
他需要更多的线索，甚至不惜越界。
林朔的目光划过屏幕，那里显示着一个匿名论坛的页面，页面左上角嵌着一只冷冽的数字眼睛——“数据之眼”。
据说这里聚集着城市里最顶尖的黑客和信息贩子，任何想知道的东西，只要付得起代价，都能在这里找到。
林朔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跳跃。
他发了一条求助信息，内容简明扼要：“求查近期失踪者详细数据，有偿。”
不到五分钟，页面右下角弹出一条私信：“你要什么？
姓名、轨迹、通讯记录，还是深层市政网络里的未公开档案？”
发信者的ID是“Z3”，头像是一张用像素块拼出的狐狸面具。
林朔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心，回复道：“所有能找到的失踪者资料，尤其是今年三月至今，东城区。”
Z3很快回复：“三千积分，先付一半。”
积分是论坛里的通用币值，换算下来相当于五千元。
林朔咬牙支付了款项，不到半小时，一份加密文件发了过来。
他戴上耳机，启动解密程序，数据流如瀑布般涌现。
文件内罗列着二十七位失踪者的信息，年龄、职业、失踪时间，甚至连失踪前几天的信用卡消费和地铁刷卡记录都详尽无遗。
林朔将姐姐的信息与其他人逐一对比，发现这些人失踪前的轨迹都极为相似：最后一次被城市智能系统捕捉到，是在东城区的一处公交站附近，然后所有监控、通讯都戛然而止。
林朔的心跳加速。
他打开城市智能系统的接口，输入姐姐的身份信息。
系统冷漠地回复：“数据未发现异常。”
林朔并不相信。
他仔细查阅数据，发现姐姐失踪前最后一次地铁刷卡记录时间是3月18日14:32，而监控录像却显示她在站台上停留了足足十分钟，而后画面莫名抖动，分辨率骤降，仿佛有人故意干扰了信号。
他将这一发现发到论坛，向Z3再次询问：“你能查查当时城市智能系统的日志吗？
画面被篡改的可能性有多少？”
这一次，Z3没有立即回复。
林朔盯着屏幕，等待着。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想找姐姐，得先了解这座城市的眼睛。”
林朔没有理会，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向论坛。
不久后，Z3发来新消息：“有关城市智能系统的访问记录被加密，外部用户无法首接获取。
但我认识一个人，或许能帮你。
他叫韩泽。”
林朔犹豫了几秒，还是打下回复：“怎么联系？”
Z3给了一个加密聊天软件的ID，并留下了一句：“小心城市的眼睛。”
林朔按照指示添加了ID。
对方很快同意了请求，头像是一只抽象的乌鸦。
“林朔？”
韩泽的语气淡淡，像是在屏幕另一端观察着他，“你想查城市智能系统的后台数据？”
“是的，我姐姐失踪了，警方查不到线索。
她最后一次出现的监控画面有异常。”
韩泽沉默片刻，发来一串代码：“把这段代码发给我，她失踪站点的编号，还有你的姐姐身份号。”
林朔照做，很快韩泽回复：“城市智能系统最近确实有异常。
东城区部分站点的后台日志被人为清空，且画面处理算法被篡改，疑似有内部人员操作。”
林朔屏息：“你能查到是谁吗？”
“很难，权限级别太高。
但有个细节你可能感兴趣——失踪者名单中，过去半年集中在东城区，且每次失踪都是在智能系统‘眼盲’的时刻发生。”
韩泽继续道，“城市智能系统理论上可以扫描每个人的行动，甚至能预测犯罪。
但有人在刻意制造‘盲区’。”
林朔的头皮发麻。
城市智能系统，是暮影之城的神经中枢。
它掌控着交通、监控、能源分发，甚至市民的信用评分和社会行为分析。
每天数以亿计的数据流在系统中转化为决策。
普通人对它习以为常，却很少质疑它的公正与安全。
“你能帮我深入查查吗？”
林朔问。
韩泽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发来一份文件：“这是最近三个月的‘盲区’数据分布图。
你姐姐失踪的公交站，恰好是异常点之一。
你可以根据这个图，查查其他失踪者的关联。”
林朔打开文件，发现东城区有五个‘盲区’，每个盲区附近都发生过失踪事件。
更诡异的是，每个盲区的出现时间都和某个城市系统更新的时间节点重合。
“为什么会这样？”
林朔问。
“城市智能系统并非完美无缺，”韩泽解释，“它依赖于数百个子系统协同运作，只要有一个环节被人掌控，就能人为制造漏洞。
有人利用这些漏洞，掩盖了失踪者的去向。”
林朔感到胸口发紧。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起失踪案，更像是一场针对城市智能系统的渗透和操控。
而姐姐林婧，或许只是这场暗流中的一枚棋子。
“继续查下去，你会发现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暮影之城。”
韩泽的文字在屏幕上跳跃。
林朔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分布图，脑海中浮现出城市夜晚熠熠生辉的灯火。
他觉得这些光芒背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黑暗。
“我会继续查下去，”林朔回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己无法回头。
书房的窗外，城市智能系统的监控探头静静俯视着夜色。
林朔仿佛听见了某种低沉的嗡鸣——那是城市的心跳，也是数据之眼的警告。
他将所有资料整理成一个加密文档，藏在云端。
他知道，自己的行动己经被卷入一场更大的漩涡。
而韩泽的协助，只是揭开了暮影之城阴影的序幕。
林朔抬头望向窗外，夜风吹过，城市灯火如同无数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孤独的行者。
数据之眼己经睁开，黑暗正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