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放学时,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阴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教学楼的玻璃上,很快就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幕。
林诗瑶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犯了难——她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母亲今天加班,也没法来接她。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冒雨冲去公交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没带伞?”
她回头,看到江屿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正站在她身后。
雨珠打湿了他的额发,几缕黑发贴在额头上,却丝毫没影响他眼底的笑意。
“嗯,早上没看天气预报。”
林诗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正好,我送你回去。”
江屿撑开伞,将伞面倾向她这边,“我家跟你顺路,一起走。”
林诗瑶没有拒绝,跟着江屿走进雨里。
黑色的伞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江屿却刻意把伞往她这边挪了挪,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白色校服衬衫贴在身上,隐约能看到少年清瘦的肩线。
林诗瑶注意到了,小声说:“你把伞往自己那边挪挪吧,你肩膀都湿了。”
“没事,我火力壮,不怕淋。”
江屿笑着说,脚步却放慢了些,“你走慢点,小心脚下滑。”
雨夜里的街道很安静,只有雨声和两人的脚步声。
路灯的光透过雨幕洒下来,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晕。
林诗瑶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有只小蚂蚁在心上爬,痒痒的,却又很舒服。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
江屿停下脚步,突然问:“对了,昨天数学小测成绩出来了,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林诗瑶摇摇头:“不知道,老师没说。”
“你考了92分,全班第三,仅次于我和班长。”
江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像是他自己考了好成绩一样,“老班在办公室跟我说的时候,还夸你进步快呢。”
林诗瑶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
我还以为我考不了这么好。”
“当然是真的。”
江屿看着她惊喜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就说你很厉害吧,只要多练几道题,肯定能超过我。”
绿灯亮了,江屿拉着林诗瑶的手腕,快步穿过马路。
他的手心很暖,隔着薄薄的校服袖子,温度传过来,林诗瑶的心跳瞬间加快,脸颊也变得滚烫。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江屿却己经松开了,仿佛刚才只是无意的举动。
到了林诗瑶租住的小区门口,雨己经小了很多。
江屿收起伞,对她说:“快上去吧,别感冒了。
下周一开始就要上晚自习了,记得早点来学校。”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诗瑶接过江屿递来的伞,“这把伞你先拿回去吧,我明天带给你。”
“不用,你留着用吧,我家里还有伞。”
江屿摆了摆手,转身跑进雨里,“明天见!”
林诗瑶站在原地,看着江屿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才转身走进小区。
回到出租屋,她把伞靠在门边,发现伞柄上还残留着江屿的温度。
她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笑——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
周日晚上,林诗瑶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到学校,想把伞还给江屿。
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江屿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却没有做题,而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呢?”
林诗瑶走过去,把伞放在他桌上。
江屿回过神,看到她,眼神亮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在想晚自习要做什么题。”
他拿起伞,又递给她,“你留着用吧,最近总下雨,万一再忘了带伞怎么办?”
“不用了,我家里己经找着一把旧伞了。”
林诗瑶把伞推回去,“这把伞你拿着,不然我总觉得欠你点什么。”
江屿看着她坚持的样子,只好把伞收下,放进书包里。
晚自习开始后,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林诗瑶做了一会儿英语阅读,抬头想看看江屿在做什么,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心跳却越来越快。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头一看,是江屿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晚自习后,我有话跟你说。”
林诗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指尖捏着纸条,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他想跟自己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下晚自习,同学们都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江屿却坐在座位上没动。
林诗瑶也没走,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的边缘。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江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林诗瑶,眼神认真:“林诗瑶,我……”他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突然传来班长的声音:“江屿,你还没走啊?
老班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是关于运动会报名的事。”
江屿皱了皱眉,对林诗瑶说:“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林诗瑶点点头,看着江屿走出教室。
她坐在座位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飞快。
她想起刚才江屿认真的眼神,想起他递纸条时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要跟自己表白?
可等了十几分钟,江屿还没回来。
林诗瑶看了看表,己经快十点了,公交站最后一班车快开了。
她犹豫了一下,写下一张纸条:“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放在江屿的桌洞里,然后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
江屿从老班办公室回来时,教室里己经空无一人。
他走到林诗瑶的座位旁,发现桌洞里有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他本来想跟她说,运动会想和她一起报名参加双人跳绳,还想跟她说,他好像有点喜欢她。
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书包里,拿起伞,走出教室。
雨己经停了,夜空里挂着一轮明月。
江屿看着月亮,心里暗暗想着:没关系,还有明天,明天一定要把想说的话告诉她。
而林诗瑶坐在公交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满是期待。
她知道,江屿肯定有很重要的话要跟自己说,而她,也在悄悄期待着那句话。
青春里的心事,就像雨夜里的伞,明明想遮住所有情绪,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