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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雪地里的孤魂永宁侯府的后角门,平日里只有倒夜香、送柴炭的下等仆役才会走动。

时值隆冬,寒风卷着雪沫,砸在脸上像细密的针。一个瘦弱的身影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几乎要被积雪覆盖。她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薄棉袄,头发枯黄,脸颊凹陷,

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不出丝毫天光。“求嬷嬷给个活计,

洗衣、洒扫、劈柴……我都能做。”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对着门房里一个揣着手炉、穿着厚实棉袄的管事嬷嬷磕下头去,额头触在冰冷的雪地上。

那嬷嬷掀了掀眼皮,打量着她:“叫什么名儿?哪里人?看着面生得很。

”“奴婢……叫阿无。”她低垂着眼,“北边逃难来的,家里人都没了。”“阿无?

倒是个贱名。”嬷嬷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她那双冻得红肿溃烂、布满冻疮的手上,

“手都成这样了,还能洗衣?”“能的。”阿无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奴婢会用温水化开猪胰,加入皂角粉和少许薄荷粉浸泡,去污强且不伤布料,

洗后衣物留有清香;若有油渍,

米糠或白垩土先行吸附……”她语调平稳地说出一串显然超出普通村妇认知的衣物处理法子。

嬷嬷愣了一下,重新审视她。这丫头,虽然面黄肌瘦,但细看五官底子不差,

尤其这双眼睛……太过沉静,不像个逃难的。而且懂的还挺偏门。“倒是张巧嘴。

”嬷嬷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浣衣房最近确实缺人,尤其是年关底下,活计多,

这丫头看着能吃苦,懂点门道,价钱肯定便宜。“罢了,看你可怜。进来吧,

浣衣房还缺个杂役,管吃住,一个月二十个铜子。”阿无再次磕下头:“谢嬷嬷。

”她站起身,冻得麻木的双腿微微一晃,随即稳住。抱起脚边那个小小的、空荡荡的包袱,

跟着嬷嬷走进了那扇象征着富贵与权势,也埋葬了她前世的——永宁侯府的后门。

厚重的角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阿无微微抬起头,

看着侯府内积雪覆盖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与她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奢华精致。

寒风穿过甬道,卷起地上的雪沫,扑在她脸上。真冷啊。和那年沉塘的冰河水,一样冷。

她轻轻呵出一口白气,眼底深处,那簇沉寂了三年的、名为复仇的幽暗火焰,终于开始,

无声地燃烧起来。第二章:朱门绣户,暗流初现浣衣房位于侯府最偏僻的西北角,

紧挨着脏臭的水沟。低矮的土坯房,里面终日弥漫着潮湿的皂角和霉味。

十几个粗使婆子和丫鬟,正围坐在巨大的木盆前,奋力搓洗衣物,

双手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红肿得像胡萝卜。

阿无被分到最苦最累的环节——清洗下人们的衣物,这些衣物往往最脏,且没有任何打赏。

她沉默地接过分配来的活计,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挽起破旧的袖子,将手浸入冰水。

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几乎窒息。前世作为国公府嫡女,

何曾受过这等苦楚?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起身体上的寒冷,

心底的恨意更能让她保持清醒。她一边机械地搓洗衣物,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婆子们的闲聊,丫鬟间的龃龉,管事嬷嬷的喜怒……都是信息。“听说了吗?

世子夫人这个月又裁减了咱们的炭敬……”“唉,谁让人家如今得宠呢?

到底是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呸!什么小姐,不过是个庶出的,仗着……哼!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阿无搓洗衣物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沈月瑶……她那个好妹妹。

如今,正顶着本属于她沈青瓷的尊荣,在这侯府里作威作福。这时,

一个穿着体面些的二等丫鬟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件质地精良的衣裙,

语气傲慢:“刘嬷嬷,这是柳姨娘前几日的衣裳,说是沾了墨迹,让你们想想办法洗干净,

若是洗坏了,仔细你们的皮!”管事刘嬷嬷连忙赔笑接过:“姑娘放心,定当尽力。

”那丫鬟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刘嬷嬷看着托盘里的衣裙,犯了难。那墨迹已干涸多日,

极难处理。几个经验老的婆子试了试,都摇头。“嬷嬷,”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

是角落里那个新来的、叫阿无的丫头。阿无低着头,

轻声道:“奴婢……奴婢家乡有个土法子,或可一试。需用隔夜的陈米饭粒,

细细揉搓墨迹处,再以清水漂净,或可祛除大半,且不伤衣料。”刘嬷嬷将信将疑,

但死马当活马医,便让她试试。阿无净了手,取来冷饭粒,在那墨迹上专注地揉搓起来。

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片刻后,用清水一冲,

那顽固的墨迹果然淡去大半,再稍作处理,几乎看不出来。刘嬷嬷大喜过望,

看阿无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好丫头!倒有些机灵!”此事很快传开,

阿无在浣衣房的日子好过了些,至少不用再洗最脏的衣物,偶尔还能得些轻松的活计。

几天后,她去送洗好的衣物给那位柳姨娘。柳姨娘是个颜色明媚的年轻女子,

正得侯爷几分欢心。她检查了衣物,很是满意,目光在阿无低眉顺眼的脸上转了一圈。

“你叫阿无?手倒是巧。”柳姨娘随手赏了她几个铜子,“日后我的衣物,就由你经手吧。

”“谢姨娘。”阿无接过铜钱,恭敬地退下。走出柳姨娘的院子时,

她与一群簇拥着一位华服女子的下人擦肩而过。那女子披着昂贵的白狐裘,

眉目与沈青瓷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娇柔造作,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世子夫人——沈月瑶。

沈月瑶似乎心情很好,正笑着与身旁的丫鬟说着什么,眼角眉梢尽是得意。阿无迅速低下头,

退到路边,让开道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

她缓缓攥紧了袖中那几枚还带着柳姨娘体温的铜钱,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沈月瑶……我回来了。从这地狱的最底层。我们的账,慢慢算。

第四章:微澜机会比阿无预想的来得更快。年关将近,永宁侯府广发请帖,

筹备一场盛大的年宴,既是联络各方关系,也是展示侯府权势与和睦。

府中上下忙得脚不沾地,连浣衣房的工作量也翻了几倍。

阿无被临时抽调去帮忙布置宴厅外围的花卉。这活儿比洗衣轻松,

也能接触到更多内院的消息。她安静地做着分内的事,

耳朵却捕捉着往来丫鬟婆子的每一句闲聊。“世子爷最近心情似乎不佳,

书房里摔了好几次茶盏了。”“听说是在谋那个户部的缺,打点需要不少银子,

账上好像……”“嘘!慎言!这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世子夫人也是,为了撑场面,

私底下好像动了不少嫁妆银子呢……”碎片化的信息在阿无脑中汇聚、拼凑。

陆明轩急需银钱,沈月瑶动用嫁妆……这背后,定然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需要更确切的证据。同时,她也留意到柳姨娘院里的动静。

那几匹雨过天青色的云锦果然被送去裁衣了,

而且似乎真的采纳了她“无意”间提到的缠枝莲纹镶边建议。这日,

她抱着一盆修剪好的腊梅,送往宴厅廊下。穿过一道月亮门时,

与一个行色匆匆的小丫鬟撞了个满怀。“哎哟!”盆摔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

那小丫鬟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阿无认出来,

这是沈月瑶院子里一个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名叫小环,平日里没少受沈月瑶的磋磨。

“没事。”阿无平静地帮她捡起散落的东西——几包药材,和一些颜色鲜艳的丝线。

小环见她没责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抱怨:“都是世子夫人,

非要绣什么百鸟朝凤的屏风献给老夫人,催得紧,连熬了几夜,眼睛都不好了,

还得我来跑腿抓药……”阿无动作微微一顿。百鸟朝凤?沈月瑶的绣工她最清楚,平平无奇,

如何能绣出这等复杂的图样?除非……她帮小环收拾好东西,

状似无意地低声道:“姐姐辛苦了。我前几日在后街,好像看到锦绣阁的人来送过东西,

那绣样可真精致,若是能请外头的绣娘帮忙,或许能省些心力?”小环眼睛一亮:“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随即又垮下脸,“可是……动用外面的绣娘,

若是被夫人知道……”阿无不再多说,只道:“姐姐快回去吧,耽误了夫人的事就不好了。

”小环道了谢,匆匆走了。阿无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沈月瑶虚荣又好面子,

为了在年宴上拔得头彩,鋌而走险借用外力并非不可能。而这,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几天后,年宴如期而至。侯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阿无这样的低等仆役,只能在外围伺候,

连正厅的门都进不去。她端着一壶温好的酒,垂首站在廊下阴影里,

能听到厅内传来的丝竹管弦和阵阵笑语。透过雕花隔扇的缝隙,

她能看见主位上永宁侯与侯夫人矜持的笑容,看见陆明轩周旋于宾客间的“温文尔雅”,

也看见了坐在姨娘席位上的柳姨娘。柳姨娘果然穿着那身雨过天青色缠枝莲纹的云锦新衣,

在一种穿着相对素雅的姨娘中,显得格外光彩照人,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不时与相邻的客人搭话。酒过三巡,气氛正酣。一位与陆夫人交好的翰林夫人,

笑着称赞了一句:“柳姨娘这身云锦真是别致,这缠枝莲纹绣得也精巧。

”端坐上首的陆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在柳姨娘那过于华丽的衣袖上扫过,

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锦确是上品。只是我们侯府向来以俭朴端庄为训,

妾侍之流,更应安分守己,衣着首饰合乎本分即可,过于追求繁复精巧,反倒失了体统。

”这话声音不高,但在座的谁不是人精?顿时,

不少目光都落在了柳姨娘那明显逾越了份例的衣饰上,带着几分了然与轻蔑。

柳姨娘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涨得通红,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求助般地看向永宁侯,却见侯爷只是微微蹙眉,并未出声维护。廊下的阿无,

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第一颗石子,已经投下。柳姨娘这把“刀”,初次见血。

虽然未能伤筋动骨,但已在陆夫人心中埋下更深的芥蒂,也打了柳姨娘的气焰。

她的目光转而寻向沈月瑶。只见沈月瑶正命人抬上一架巨大的紫檀木屏风,上面覆盖着红绸,

她笑靥如花地对老夫人说着什么,想必就是那架“百鸟朝凤”屏风了。阿无的眼神冷了下来。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的好妹妹。微澜已起,暗流将涌。这朱门绣户里的夜宴,

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她默默退入更深的阴影里,如同潜伏的猎手,

等待着下一个出手的时机。第五章:蛛丝年宴上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

涟漪虽渐渐平息,却在某些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柳姨娘回来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摔碎了好几个瓷瓶,将做衣服的绣娘骂得狗血淋头,

连带着看浣衣房的阿无也有些不顺眼——若非这贱婢多嘴,她何至于在宴上丢如此大的脸?

但阿无平日谨小慎微,她又抓不到错处,只能暗自憋闷,

连带往浣衣房送去的衣物也挑剔了几分。阿无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

柳姨娘不过是一时之气,只要她洗衣的技艺仍在,这点小风波很快会过去。她的注意力,

已全部转向了沈月瑶和那架“百鸟朝凤”屏风。她开始有意识地接近小环。

浣衣房偶尔会收到一些主子们赏下来的、不甚新鲜的瓜果点心,

阿无总会将自己那份省下一些,用干净的帕子包好,趁无人时塞给小环。“小环姐姐,

拿着甜甜嘴。”起初小环还有些戒备,但阿无总是那副沉默怯懦的样子,

给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次数多了,小环便也接受了,偶尔会跟她抱怨几句院子里的辛苦。

“还是你们好,虽辛苦些,却没那么多规矩。”小环啃着阿无给的苹果,叹气道,

“哪像我们院里,世子夫人这些日子心情愈发不好了,动辄打骂,都是为了那架屏风!

”阿无适时地露出好奇又畏惧的神情:“那屏风……不是绣好了吗?宴上都献给了老夫人,

听说老夫人很是喜欢呢。”“绣是绣好了,”小环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不忿,

“可那是世子夫人花了足足二百两银子,悄悄请锦绣阁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工绣的芯子,

外面只覆了层薄纱,装作是自己绣的!为了瞒过夫人,

还让我们几个知情的都把嘴闭紧……可这银子,听说动的是世子爷要打点关系的钱,

世子爷好像察觉了,前两日还为此争执了几句。”二百两!挪用陆明轩打点的银钱!

阿无心中冷笑,沈月瑶果然还是这般愚蠢又大胆。陆明轩如今正为前程焦头烂额,

岂能容忍她动他的钱袋子?“小环姐姐可要小心些,”阿无脸上露出担忧,“这等隐秘事,

知道多了未必是福。万一……万一哪天事发,世子爷和夫人追究起来……”小环脸色一白,

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手里的苹果顿时不香了。“我……我也不想知道的,

都是没办法……”阿无不再多说,只是同情地看着她。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催发。另一方面,阿无也开始留意陆明轩外书房的动静。她无法靠近,

却能通过浣衣房接收的衣物窥探一二。陆明轩身边的长随、小厮的衣物,也归浣衣房清洗。

她注意到,最近一位姓钱的长随送洗的衣物上,时常带着一股淡淡的、廉价的烟丝味和酒气,

与他平日跟在陆明轩身边时熏染的昂贵沉香截然不同。而且,

他袖口、衣襟处沾染的墨迹也明显增多,颜色深浅不一,似乎是经常接触账册文书之类。

阿无心中一动。这钱长随,怕是陆明轩的心腹,正在暗中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往来,

频繁出入市井之地,所以才沾染了这些气息。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接触到外院,

尤其是能靠近书房区域的机会。机会很快来了。

侯府负责打理书房外围花草的老花匠染了风寒,病倒了。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

管事知道阿无在布置年宴花卉时手脚麻利,便将她暂时调过去顶几天缺。

这是一个极其宝贵的机会。书房重地,她一个低等婢女自然无法进入,

但仅仅是在外围洒扫、照料花草,也足以让她观察到许多信息——比如哪些人常进出书房,

他们大致的神情,以及……废弃字纸的处理方式。她注意到,

书房每日都会有专人将废弃的字纸收集起来,送到后院统一焚化。而负责运送这些废纸的,

是一个沉默寡言、有些跛足的老仆。阿无开始每天“偶遇”这个老仆,在他歇脚喝水时,

递上一块干净的湿布巾,或者一小撮自己晒制的、能够缓解疲劳的草药。她从不多话,

只是默默做着这些。起初老仆很是戒备,但时间久了,见这丫头确实只是心善,

便也放松了些。有时阿无帮他整理一下散乱的废纸,他也不会呵斥。终于,在一个午后,

阿无在帮忙整理时,“无意间”瞥见了几张被揉皱的废纸,

上面隐约可见模糊的账目数字和“亏空”、“补漏”等字样,

以及一个特殊的、形似三足金蟾的墨迹标记。她的心猛地一跳。找到了。

陆明轩亏空公款的蛛丝马迹,或许就藏在这些即将被焚化的废纸里。她按捺住激动,

不动声色地将那几张特殊的废纸混入其他纸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她需要想办法,

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这些证据弄到手,并且,要将它递到该看到的人手里。

永宁侯府看似固若金汤,但其内部,夫人与姨娘,世子与二房,主子与奴才……处处是裂痕。

而她,阿无,这个无人注意的浣衣婢,就要利用这些裂痕,撬动这座看似巍峨的朱楼。

蛛丝已现,只待织网。第六章:引线拿到了关键的线索,阿无的心并未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她知道,越是接近核心,越不能行差踏错。那几张带着特殊标记的废纸,是利器,

也是催命符,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机,递到最合适的人手中。她首先需要确认,

那三足金蟾的标记,究竟代表着什么。机会出现在几天后。二房的一位少爷在花园里嬉闹,

不慎将墨汁泼在了新做的袍子上,

慌慌张张地跑来让阿无想办法——因她之前处理柳姨娘墨迹的事迹小范围传开,

这些少爷小姐遇上此类麻烦,偶尔会直接来找她。阿无一边熟练地处理着污渍,

一边状似天真地小声嘀咕:“这墨汁的味道……好像和前几日钱长随衣服上的有点像呢,

都带着点奇怪的香气。”那少爷正是爱显摆的年纪,闻言立刻道:“你这丫头倒有点见识!

那是‘金蟾墨’,徽州来的好东西,印台上还带着个金蟾标记,我爹书房里就有一锭,

等闲不让人碰的!钱禄那小子,定是偷用了大哥的墨!”金蟾墨!陆明轩的书房!

阿无心中豁然开朗。那废纸上的标记和账目,果然出自陆明轩身边,

极可能就是钱长随的手笔。他们用这种特殊的墨来处理隐秘账目,却疏忽了废弃的字纸。

接下来,是要选择递出这把“刀”的对象。二房?他们与长房素有嫌隙,是最直接的选择。

但二爷性子鲁莽,若直接捅出去,恐打草惊蛇,或会被陆明轩轻易化解。

她需要一个更稳妥、更能一击必中的方式。她想起了年宴上,

侯夫人陆氏对柳姨娘那不动声色的打压,以及对规矩体统的重视。陆氏主持中馈,

对账目之事必然敏感。若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暗中亏空公款,

而儿媳沈月瑶还在挪用所剩无几的银钱去充面子……一个计划在阿无心中渐渐成形。

她要将这两件事,巧妙地关联起来,一同送到陆氏面前。她开始更加留意沈月瑶院里的动静。

从小环欲言又止的抱怨中,她得知沈月瑶因屏风之事被陆明轩斥责后,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变本加厉,正在暗中变卖一些不大起眼的嫁妆首饰,试图填补窟窿,

并寻找新的门路讨好老夫人,以挽回颜面。“世子夫人这几日总打发人悄悄出府,

神神秘秘的……”小环忧心忡忡。阿无安慰了她几句,心中却明了,时机快到了。

她需要一份“实物”证据。光有废纸上的模糊印记和推测还不够,

最好能拿到沈月瑶变卖嫁妆,或是与锦绣阁往来的确切凭证。这日,

她趁着去给柳姨娘送衣服的机会,故意绕了一段路,从沈月瑶院子后角门经过。

果然看见一个面生的婆子,鬼鬼祟祟地揣着个小包袱溜了出来,形色匆忙。

阿无记下了那婆子的样貌和离开的方向。随后几天,她利用去后院倒花土、取清水的机会,

格外留意那个方向。发现那婆子每隔两三日,便会在这个时辰出现一次,

去的似乎是通往侯府后街的一条僻静小路。下一次,那婆子再出现时,

阿无“恰好”在路边修剪一丛茂密的迎春。婆子走过时,

袖袋里滑落了一个小小的、卷成筒状的纸卷,她却浑然未觉,快步离开了。阿无等四下无人,

迅速上前拾起纸卷。展开一看,竟是一张当票的副联,上面赫然写着沈月瑶陪嫁的一支金簪,

当银五十两!落款是京城一家信誉不佳的小当铺,印章模糊,显然是刻意选的地方。

真是天助我也!阿无将当票小心收好。这证据,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现在,

只差最后一步——如何将废纸账目和这张当票,不着痕迹地送到侯夫人陆氏眼前。

她想到了一个人——陆氏身边最得用的陪嫁嬷嬷,周嬷嬷。周嬷嬷为人严谨,

对陆氏忠心不二,且对长房的事务,尤其是涉及银钱和规矩的事,格外上心。阿无观察到,

周嬷嬷每日清晨会定时去库房巡查,路径会经过一片竹林。而负责清扫那片竹林的,

是一个耳背又爱偷懒的老婆子。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阿无提前来到竹林,

将几张精心挑选的、带有金蟾墨标记和模糊账目数字的废纸,混入一堆落叶中,

放在小径显眼处。然后,她将那张当票副联,轻轻塞进旁边一块松动石板的下方,

只露出一小角。做完这一切,她迅速隐入竹林深处。不久,周嬷嬷按时走来,

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路径。她立刻注意到了那几张与众不同的“废纸”,弯腰拾起,

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锁住。她是识货的,自然认得这金蟾墨,

也隐约看出那些数字代表着不寻常的账目。她正凝神思索,目光不经意一扫,

又瞥见了石板下露出的一角纸张。抽出来一看,竟是世子夫人嫁妆的当票!

周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她将废纸和当票迅速收起,揣入袖中,四下看了看,

并未发现异常,便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竹林,方向直奔陆夫人的正院。竹林深处,

阿无看着周嬷嬷远去的背影,知道,线已经引燃了。火,很快就会烧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退走,如同从未出现过。接下来,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这座朱门绣户里,

由她亲手点燃的火焰,如何将这虚伪的繁华,一寸寸焚毁。而她的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

真正的盛宴,还在后头。陆明轩,沈月瑶,你们准备好迎接来自地狱的问候了吗?

第七章:火起周嬷嬷揣着那两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脚步匆匆,心底却似翻江倒海。

金蟾墨的废纸,世子夫人偷偷典当的嫁妆……这两件事如同两条毒蛇,啮噬着她的心。

她服侍陆氏多年,深知主子最看重什么——是侯府的体面,是长房的稳固,

是绝不能出任何有损门楣的丑事!她不敢耽搁,回到正院,屏退左右,

将东西呈给了正在用早膳的陆夫人。陆夫人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事务。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废纸那模糊却熟悉的金蟾标记上时,执箸的手猛地一顿。再拿起那张当票,

看清上面的物件和当铺名称,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哪里来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周嬷嬷跪倒在地,将清晨在竹林所见细细禀报,

末了道:“老奴瞧着蹊跷,不敢隐瞒夫人。”陆夫人久久没有说话,指尖捏着那张当票,

几乎要将其嵌入肉中。她想起年宴上柳姨娘的张狂,想起沈月瑶献屏风时的刻意讨好,

更想起近来儿子陆明轩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焦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亏空公款!

典当嫁妆!他们长房,她苦心维持的体面,竟已被蛀蚀至此!若传扬出去,

永宁侯府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她这个主持中馈的侯夫人,还有何颜面?“好……好得很!

”陆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碗碟震得哐当作响。“去!

把世子给我叫来!还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指沈月瑶,一并叫来!”周嬷嬷心头一凛,

知道风暴将至,连忙应声而去。第八章:风满楼陆明轩被母亲急召,心中正为银钱之事烦闷,

颇有些不耐。沈月瑶则以为是寻常问话,甚至还想着如何再讨些好处。两人一进正院,

便感觉到气氛不对。陆夫人端坐上首,面沉如水,周嬷嬷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

“母亲……”陆明轩刚开口。“跪下!”陆夫人一声厉喝,打断了他。陆明轩一愣,

沈月瑶更是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跪下了。

陆夫人将那张当票狠狠摔在沈月瑶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沈月瑶低头一看,

顿时魂飞魄散,脸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母亲……我……我……”“你什么你!

”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我永宁侯府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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