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选了景区里一家评分较高的私房菜,宋词带着他们到门前,然后对着林一说,“林一姐,你们先去吃饭,现在是十二点,我两点钟在这里等你。”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吧,人多还热闹呢。”
一个上午的时间,林一怎么着也感受到了江川跟这个导游之间的磁场,可此刻江川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低头摆弄着手机。
“不了,林一姐,我还有些事儿。”
说罢宋词便走开了,不能吃客户的东西,这是她一个搭档告诉她的。
宋词走了一段路,然后选了一家面馆,她走进店里,“老板,一份招牌面,微辣,谢谢。”
“好嘞。”
老板操着一口地道的徐城话答应道。
宋词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去,然后随意抽出一张纸擦拭着桌子,这时,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个熟悉的身影。
宋词抬头一看,是江川,她忘记了手中的动作,极力掩饰内心的波动,“你怎么来了?
林一姐跟多多呢?”
“为什么?”
江川没有回复她的上一个问题,然后坐下去问道。
“什么为什么?”
宋词将手中的纸扔进垃圾桶,眼神中充满了掩饰。
“为什么不一起吃午饭?”
江川重新问了一遍。
“我们不能跟客户一起吃饭,这是行规。”
宋词一本正经的说着,寓意俩人就是金钱跟雇主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江川紧紧的握住了桌子下的手,极力忍耐着,“嗯,那宋导游您慢慢吃,是我打扰了。”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哎,小伙子,没你想吃的啊?”
老板看着人走了出去还想挽留。
宋词面前很快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望着滚起的白烟,她双眼有些模糊,她随意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双眼,然后埋头吃起了面,昔日的恋人,如今见面连陌生人都不如,往日的甜蜜如今像一把把利刃透过彼此坚硬的胸膛首首的扎进胸膛,首到鲜血淋漓。
走出面馆,江川随意找了个抽烟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眉头紧锁,眼中有化不开的哀愁,当年自己向宋词提出分手,不顾她的苦苦哀求,她在他的校门外等了一夜,他在宿舍床上躺着,流了一夜的泪,那些再也说不出的话,就在那一晚,尽数散去,那一晚所有人都说他的心是石头做的,说他是移情别恋,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首到天亮,宋词晕倒在校门外,被送去了医院,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想到此,他烦躁的吸着最后一截烟,然后重重的舒出一口气,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江川,菜都上了,你这厕所上的有点久。”
林一在那边不停的说着。
江川挂断电话,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面馆,敛起自己的情绪,向前大步走去,沉浸在湖泊中的那颗心,定然是要静静的沉下去。
宋词迅速的吃完了一碗面,然后付钱走出面馆,朝着一家古玩店走去,孙如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自己每次去一个地方,都会淘一些给她。
她走进去,随意的看着,然后她的眼神停在了一个小的铃铛上面,铃铛通体透明,纯洁无瑕,拿在手里小巧可爱,她顿时爱不释手。
“姑娘,喜欢啊?”
店主看她眼睛都移不开,然后走近问道。
“嗯,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啊,上好的玉石,你看这个打造的很是精致,别看它小,那可是通灵的很呢,这样吧,我跟你有眼缘,你就给八千吧。”
“老板,既然有缘,那就再少一点。”
宋词开始砍价。
“不能再少了,八千己经兜不住了。”
“你这,,,,”宋词余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包起来吧。”
江川从后面出现,老板看了二人一眼,心下了然,便开口道:“小伙子,好眼光。”
宋词想要拒绝,被江川拦下了,“这玩意儿不值那么多钱,你被宰了。”
宋词靠近他小声的说,俩人距离很近,他看到她鼻尖上的那颗小痣,看到她微蹙着的眉头。
“你不是喜欢吗?”
江川低声的说出这句话,望向身侧的宋词。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
宋词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明显的暗淡了下去,这句话是江川跟她提分手时说的话,那一年,自己不同意被分手,找他理论。
“你明明还喜欢我不是吗?”
宋词据理力争着。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
这是江川留给彼此的最后一句话,任凭这五年来,自己再怎么多云淡风轻,听到这句话,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这是当年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宋词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着。
江川闻此,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往一处涌,一时压的他有些喘不上气,胸腔里涌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明说的苦闷,纠葛在一起,让他顿时觉得双眼迷蒙。
宋词接过老板手里的东西,准备去付钱的时候被拦下了,江川将付款码先她一步,老板识相的收取男人的钱,余下,宋词未再说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追出去的江川,看到宋词站在店外愣神,眼睛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前方,他知道,他们来之前,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对不住她。
他将纸巾递上前去,一如当年俩人初识时候,宋词看着眼前修长有力的手心里安然的放着一张纸巾,如清风,如明月,宋词顿时怒火中烧。
“不用,谢谢。”
她将头别过去。
江川握着纸巾,眉头蹙在一起,未发一言,千言万语,自己都是对不住她。
“我不需要你这么怜悯我,更不需要你可怜我,钱我会转给林一姐,我不喜欢欠别人。”
宋词一口气说完,便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江川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眼睛注视着她发红的双眼,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是后悔的,跟她分手后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后悔的,一度去看心理科,可是那么多年,自己都熬过来了,这又算什么呢?
然后他将纸巾放到她手中,“随便你。”
宋词只觉得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铜墙铁壁,将自己的自尊刺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