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像被一阵雾气包围，意识不断地倒带回刚才那一幕。
时间静止。
三秒钟。
他在三秒钟内救下了一个跳楼的女孩，然后发现这个女孩，不仅知道他用了怀表，还随身佩戴着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怀表。
这事要是讲给林野听，估计他能笑出腹肌来。
但沈清夏的眼神没有笑意。
她很认真。
就好像早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你说……什么？”
齐默的嗓音发涩。
“我说，你用怀表激活了时间暂停，对吧？”
沈清夏低头看了眼她自己脖子上的那枚怀表，“你这块是还在运行状态的‘时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
齐默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也不想知道。”
“可你己经用了它，”她说，“而且，己经被探测到了。”
“谁探测到？”
沈清夏没有立即回答。
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学楼——原本围观的学生大多数己经被疏散了，但几个穿着校卫衣的陌生男子正站在台阶下，其中一个正在低头接听电话，另一个朝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你今天激活怀表的频率太高，”沈清夏声音压低，“他们可能己经在过来路上了。”
“等等，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夏沉默了一瞬，深吸口气。
“你刚刚使用的是一种被称为‘时间干涉’的能力。”
“我们称拥有这类能力的人为‘时滞者’。”
齐默有些愣住。
他不信神，也不信命，更没兴趣掺和进什么“非自然现象”里。
但此刻沈清夏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的眼神专注，语速稳而清晰，像在陈述一个己经被她复盘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
“我只暂停了三秒钟。”
他试图让这听起来像是个玩笑。
“可三秒足够让你成为目标。”
齐默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沈清夏说“欢迎来到时滞者的世界”，并不只是为了抛出一个设定，她是真的早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你到底是谁？”
他问。
沈清夏看了他一眼。
“我是一个预知者。”
“什么意思？”
“我能预知未来三秒。”
“……你逗我？”
她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齐默犹豫了一秒，还是递了过去。
沈清夏点开备忘录，飞快输入一行字，然后翻转手机屏幕扣在掌心。
“你现在心里默想一个两位数，不告诉我，不写下来，只想出来。”
齐默皱了皱眉，随口默念：“……58。”
沈清夏翻转手机。
屏幕上写着：你会想：58 那一瞬间，齐默感觉自己呼吸停了一拍。
“……巧合？”
“你不信，我可以再来一次。”
沈清夏平静地说，“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能预知三秒未来。
你能暂停三秒时间。”
“我们两个加起来——可以做到‘绝对防御’。”
齐默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在玩某种大型整活游戏？”
沈清夏轻笑了一声。
“你还以为你在玩命运，其实是命运在玩你。”
她说着，忽然抬头看向远处，眉头一皱。
齐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几个原本站在教学楼前的校卫己经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为首那人戴着耳麦、穿着墨绿色外套，肩上别着一枚奇怪的徽章。
“走。”
沈清夏抓住齐默手腕，转身就跑。
“喂你干嘛！”
“他们不是校卫，他们是清道夫。”
“清什么道？”
“清除不受控异能者。”
齐默大脑瞬间宕机。
他跟着沈清夏冲出教学区，绕过后方的图书馆，一路奔进东侧的老旧实验楼。
沈清夏很熟悉路线，甚至连哪扇门可以踹开都一清二楚。
“你之前是做贼的吗？”
齐默喘着气问。
“不是，我祖父是这栋实验楼的设计师。”
她反手锁上门，拉下卷帘。
“……原来是熟门熟路。”
“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不确定我还信不信自己。”
齐默扶着墙喘息。
“你体内的时间扰动被探测到了。”
沈清夏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类似USB的金属装置，“这是抑制器，短时间内可以屏蔽你能力释放时产生的熵值波动。”
“……你还带着这些？”
“我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她把抑制器塞进他掌心。
“从你捡起那块怀表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窗外响起脚步声，清晰而沉稳。
沈清夏眼神一变。
“他们来了。”
下一秒，她再次开口。
“这一次，我们两个一起——暂停。”
齐默下意识按下怀表的开关。
沈清夏低声道：“三、二、一——” 咔哒。
整个世界，再次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