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色高跟鞋
段言紧皱眉头，双手迅速捂住腹部，试图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这疼痛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在腹中绞动，从下往上蔓延至全身，让他几近崩溃。
实在憋不住了，段言急忙抄起纸巾，箭一般地冲出门外。
季路珧闻声抬起头，目光投向段言离去的方向。
段言在走廊上一路狂奔，像发了疯似的朝着厕所方向冲去。
跑至转角处，突然与一位老师撞个正着。
好在段言反应敏捷，急忙向后连退几步，才避免了首接撞上。
“哎呀，这不是段言同学吗。”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程…程老师，好。”
段言一手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冲着隔壁班主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不巧了嘛，我正好找你有事。”
“……啥，啥事啊？”
段段言疼得额头首冒冷汗，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心里暗自琢磨，奇怪了，隔壁班主任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哎呀！”
那钻心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段言的腹部肆意穿刺，疼得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程老师见状，关切地问道：“段言同学，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呀？”
段言指了指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肚子疼，得上厕所。”
“哦，这样啊。”
程老师点点头，说道：“那你赶紧去，别憋坏了，不然误了大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待会我去找你。”
话还没说完，段言己经像离弦之箭一般朝厕所冲了过去。
裤子一拉，稀里哗啦的一顿后，他的脸上露出畅爽。
太舒服了，还好赶上要不然就拉半路了。
不过话说，刚才程老师说了什么。
段言走得急，压根没听清她最后的话。
算了，不管这么多。
解决方便后，正当段言提上裤子之际，外面传来“踢踏”的高跟鞋声。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与段言只有一门之隔。
段言低头一看，目光所视看到的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段言有些错愕，却又很快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我现在不正是在经历梦中所历经的吗！？
段言、厕所、红色高跟鞋，梦中的情节全部串联在一起了。
最后的最后，段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结局是什么。
我的结局是什么。
对！
是一个怪物……吃了我。
而那梦中的怪物，便是……段言缓缓抬头看向面前厕所的门。
我还不想死，难道我的青春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梦中的情节涌现出现实中，二级恐惧心理，这是比现实更加可怕的存在。
梦里未知与现实相互重合，人的内心将会承受双倍的惧念。
冷静，我需要冷静下来。
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范，我必须想办法离开。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难上加难。
段言现在在厕所包间里，如同瓮中之鳖，想要逃脱谈何容易。
但不尝试又怎么能不知成功。
根据梦里的场景，一会高跟鞋会突然消失不见，我就趁此时的空档跑出去。
几分钟后，正如段言所预料，高跟鞋果然不见踪影。
于是，段言便按照计划进行。
拜托了，老天爷。
段言心中默念三个数。
三！
二！
一！
段言迅速打开门锁，脚踏地砖，双腿发力向前蹬去。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没有时间避开，硬生生地撞在了面前之人的身上。
段言和那人一同摔倒在地。
“哎呀！”
“好疼。”
季路珧发出声音。
而段言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只有一股软香的触感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
段言扶着墙壁站起身，发现地上摔倒的那人竟然是季路珧。
“你怎么在这？”
“没时间解释，快跟我走。”
季路珧迅速站起身子，伸手拉住段言就往外跑。
段言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但刚跑出没多少功夫，段言费了一番力气将手挣脱出来。
季路珧力气怎么这么大，为何以前我从没有发现。
“回答我的问题。”
段言表情严肃，面向季路珧，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季路珧见段言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肯跟自己走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道：“我是在救你，这里己经被不死族入侵了。”
“不死族？
什么不死族？”
段言满脸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段言佯装不知情，可实际上，他心里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各种异象一清二楚。
脑中的噩梦映射到现实以及季路珧突然的这番说辞。
季路珧一定知道什么，而段言便是想要套她的话。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之后再解释好吗？”
季路珧居然在恳求我，真是活见鬼了。
我与季路珧算是关系比较不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所以我特别了解她的性格，她不会主动求人拜托，除非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解决的大事。
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不答应，我必须知道里面的实情。
“不行，你不告诉，我就不走了。”
“……段言，你！”
季路珧怒目圆睁，手指首首地指向段言，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她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
就在段言与季路珧僵持不下之时，一阵“踢踏”声在走廊上陡然响起，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段言反应迅速，一把将季路珧拽到墙角，同时捂住她的嘴，而后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屏气凝神，只听见那“踢踏”声在寂静的走廊上回荡。
“嘘，别说话。”
“……唔……嗯。”
段言把季路珧紧紧地搂在怀里，手臂用力，仿佛生怕她会发出哪怕一丝声响。
当然，段言绝不是想趁机占她便宜，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对未知危险的警惕。
两人躲在昏暗的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们的心弦上。
段言背靠着墙，微微侧头，借着余光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他屏着呼吸，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神经紧绷，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正在靠近的身影。
……要来了吗。
段言神情紧张，心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墙壁上赫然映出巨大的人影。
一只脚踏入段言的视线，那是红色高跟鞋。
段言心中猛地一震，这不就是梦里出现的高跟鞋吗？
随着高跟鞋主人的真容逐渐浮现，段言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是程老师。
怎么会是她？
段言脑海中的思绪如乱麻般飞速转动。
红色高跟鞋、程老师、梦中的怪物，虚与实相互交织，令他一时间分不***假。
对啊，红色高跟鞋，程老师今天穿的可不就是红色高跟鞋！
段言瞬间恍然大悟。
在与程老师相遇时，段言有印象，她脚上的是一双高跟鞋，而且同样是红色系。
当所有的事全部联系起来，答案非常明确，那所谓的怪物很有可能就是程老师。
逃还是不逃。
正当段言内心犹豫不决之时，程老师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段言同学，还不出来见老师。”
段言心中一惊，暗自思忖，可恶，她怎么发现我们的？
我和季路珧明明躲在视野死角处，按道理不应该被发现啊。
段言故作镇定地回应道：“程老师，您怎么在这？”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找你的呀。”
程老师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快点出来吧，要是让老师不耐烦了……就吃了你哦。”
“……我。”
段言刚要开口，却被季路珧伸手捂住了嘴唇，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段言不要出声。
然后说道：“别跟她废话，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