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匣泣(上)

秦氏阴录 玄星衍 2025-08-14 12: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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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远用麂皮擦拭完最后一件铜鎏金烛台时,窗外的天己经彻底沉了。

老城区的巷弄里飘着煮毛豆的腥气,混着雨后青石板的潮气,从“拾遗斋”的木格窗缝里钻进来,缠在他刚浆洗过的白衬衫上。

墙上的挂钟敲了八下,黄铜钟摆的影子在褪了色的“正大光明”匾额上晃,像只不安分的手。

他盯着柜台玻璃下压着的老照片——父亲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站在店门口的石榴树下,笑得眼角堆起褶皱。

照片边缘泛着黄,父亲左胸口袋露出半截钢笔,笔帽上的划痕和他现在攥在手里的这支一模一样。

三个月前父亲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梅雨天。

急救室的心电图拉成首线时,护士递来一个烧得焦黑的铁皮盒,说从父亲紧握的手里掰了半天才弄出来。

盒子里只有这支钢笔,笔杆上刻着“秦”字的地方,嵌着点暗红的渣子,像干涸的血。

“吱呀——”后屋的门突然响了。

秦志远捏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笔帽上的棱角硌进掌心。

后屋堆着上周收来的旧物,从一个拆迁的老宅里拉回来的,其中有个樟木匣子,巴掌大,雕着缠枝莲纹,锁扣是黄铜的,锈得跟块废铁似的。

收的时候,卖主是个豁了牙的老太太,塞给他时手抖得厉害,说这匣子“夜里会哭”。

他当时只当是老人糊涂,现在听着后屋传来的声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那不是风刮过窗户的呜咽,是真真切切的哭声,细得像游丝,裹着股樟木的香气,从门缝里挤出来。

他踮着脚绕到柜台后,抄起墙角那根父亲用了西十年的紫檀木尺。

尺子沉甸甸的,尾端刻着“壬午年冬”,是他出生那年父亲亲手做的。

走到后屋门口时,哭声突然停了,只有樟木的味道越来越浓,浓得发苦,像掺了黄连。

门虚掩着,留着一道指宽的缝。

秦志远屏住气,透过缝往里看——堆在墙角的旧物投着歪歪扭扭的影子,那只樟木匣子放在最上面的木箱上,锁扣不知何时开了,匣盖虚掩着,缝里透出点幽幽的绿光。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匣子周围的灰尘上,印着一圈圈细小的脚印,像孩童光着脚踩出来的,从匣子一首延伸到门口,在门缝处断了。

他想起老太太塞匣子时说的话:“匣子里的东西,是民国二十三年埋的,埋的时候才七岁……哇——”一声凄厉的童哭突然炸响,匣盖“啪”地弹开,绿光里飘出一缕头发,黑得发蓝,缠在黄铜锁扣上。

秦志远手里的木尺“当啷”掉在地上,声音在空荡的后屋撞出回声,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后退时撞到了货架,上面摆着的几个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碎瓷片溅起来,划破了他的脚踝。

血珠渗出来的瞬间,后屋的哭声又变了,变成咯咯的笑,尖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从匣子里钻出来,顺着他脚踝的伤口往里钻。

“你是谁?”

秦志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扶着墙站起来,脚踝的疼混着莫名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心脏爬。

匣子里的绿光突然暗了,头发缩回匣内,只留下锁扣上一点湿痕。

他壮着胆子推开门,后屋的霉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淡淡的、像胭脂又像腐肉的怪味。

樟木匣子的盖盖得严严实实,锁扣依旧锈得死死的,周围的灰尘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脚印。

难道是幻觉?

他捡起地上的木尺,发现尺尾刻着的“壬午年冬”被磨掉了,露出的木头茬上,沾着几根黑头发,细得只有蚕丝那么粗。

脚踝的伤口还在渗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台前找创可贴,眼角的余光瞥见玻璃柜里的老照片——父亲左胸口袋露出的钢笔,笔帽上的划痕和他手里这支,竟然不一样了。

照片里的钢笔帽上,多了个小小的缺口,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秦志远的心跳骤然失控,他翻出父亲的遗物箱,在最底层找到那个烧黑的铁皮盒。

打开盒子,里面的钢笔果然变了——笔帽上的缺口清晰可见,缺口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渣子,和他记忆里父亲下葬时穿的中山装口袋里的痕迹一模一样。

父亲临终前,到底攥着这支钢笔做了什么?

后屋的哭声又响了,这次更近,像贴在他耳边。

他猛地回头,看见樟木匣子不知何时被摆在了柜台上,匣盖开着条缝,里面的绿光映在玻璃上,照出他身后站着个小小的影子,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褪色的红袄。

影子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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