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二胎大出血,女儿被查出心脏病,急需五十万手术费。我丈夫傅承宇赶到时,
第一句话是:男的女的?护士说:女孩。他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为一个赔钱货花五十万?乔晚,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跪在地上求他,
他却甩给我一份离婚协议。签了,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女儿。后来,所有人都说,
傅家媳妇产后抑郁,抱着刚夭折的女儿一起跳了海。五年后,我以著名设计师的身份归来,
挽着另一个男人,身边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傅承宇在酒会上拦住我,双眼通红。
晚晚,她是……我微笑着打断他:傅总,慎言。你的女儿,
五年前就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1视野里全是刺目的红。消毒水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
钻进我的鼻腔,让我一阵阵地反胃。乔晚,用力!看到头了!
助产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把钝刀从中间劈开,痛到极致,反而有些麻木了。我死死咬着牙,
指甲掐进掌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猛地被抽离了出去。随之而来的,
是婴儿响亮的啼哭。我浑身脱力地瘫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咸涩一片。
是个女孩,很漂亮。护士抱着孩子,在我脸边贴了贴。我用尽全力偏过头,
看到那张皱巴巴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心里瞬间被填满了。这是我的女儿,
我和傅承宇的第二个孩子。三年前,我生下大女儿时,婆婆秦嫚丽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指着我鼻子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傅承宇也是一脸失望,从此对我愈发冷淡。
在这个豪门里,没有儿子,就等于没有地位。这三年来,我像个罪人一样活着,
拼命调理身体,终于怀上了二胎。现在,我终于又生了一个孩子。我看着女儿,
心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只要……只要傅承宇还念着一丝夫妻情分,也许,
我们的家还能完整。就在我恍惚时,下身突然涌出一股无法控制的热流。医生!不好了!
产妇大出血!我的意识瞬间被拽了回来,紧接着,是医生和护士们慌乱的叫喊声。然后,
那个刚刚还给我带来无限希望的孩子,也被抱进了另一个房间。孩子心脏有杂音,
初步诊断是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立刻转到儿科重症监护室!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我被推出了产房,浑身插满了管子,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朦胧中,我听到我的主治医生,
也是我的大学同学严溯,在外面焦急地打电话。傅先生吗?您的妻子乔晚产后大出血,
现在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转院!还有,您的女儿……我抓住身边护士的手,
用气音问:我女儿……怎么样了?护士的眼神里带着同情:乔小姐,
你刚出生的女儿被确诊为复杂型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手术费大概要五十万。
五十万。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浑身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担忧,还是在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恐惧。我只有一个念头,傅承宇,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母女的。他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他……一定会来的。
2我在煎熬中等了两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终于,
走廊尽头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以及婆婆秦嫚丽那尖锐的高跟鞋声。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想坐起来。承宇!我声音嘶哑地喊。
傅承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他身后,是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婆婆秦嫚丽。
他们就像是来参观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灾难,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傅承宇的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掠过我身上的各种管子,没有停留,
而是直接看向旁边的护士,声音冷得像冰。男的女的?护士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连忙回答:是个女孩。一瞬间,
我清楚地看到傅承宇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他眼里的那点微光,熄灭了。
旁边的秦嫚丽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和鄙夷,她尖着嗓子刻薄地开口了。我就知道!
看她那个肚子就是个丫头片子!真是晦气!花了我们傅家那么多钱,
结果生出来的还是个赔钱货!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在打颤。妈……承宇……我艰难地开口,医生说,
孩子……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马上手术……秦嫚麗冷笑一声,环抱着双臂,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病?一身病的赔钱货,生下来就是讨债的!
乔晚,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个扫把星,你看你给我们傅家带来了什么?除了晦气还是晦气!
那是你的孙女!我哭喊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没这种孙女!
秦嫚丽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傅家要的是能继承家业的孙子!
不是这种养大了要嫁出去、生下来还要花大钱治病的废物!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痛到无法呼吸。我不再理会她,
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向傅承宇。我看着他,绝望地哀求:承宇,求求你,
救救我们的女儿……她是我们的女儿啊!傅承宇英俊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薄唇动了动,吐出的话,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为一个赔钱货花五十万?乔晚,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世界,在那一刻,
彻底碎了。3严溯拿着手术同意书和缴费单,快步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
看到傅承宇和秦嫚丽,他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傅先生,傅老夫人,
病人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新生儿的心脏手术窗口期很短,越早做,成功率越高。
这是手术同意书,请您尽快签字。还有,请马上去缴纳五十万手术费。
秦嫚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五十万?给那个讨债鬼?严医生,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傅家可不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严溯的脸色沉了下来:傅老夫人,
这不是买卖,这是一条人命!人命也要看值不值钱。秦嫚丽翻了个白眼,
满不在乎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丝巾,一个病怏怏的女娃,救活了也是个药罐子,
我们傅家丢不起这个人。严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转向傅承宇,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傅总,您是孩子的父亲,这个决定应该由您来做。我以我医生的职业操守向您保证,
只要及时手术,孩子有九成的希望能康复。九成的希望。我躺在病床上,听着这句话,
眼里重新燃起了一点点光。我死死地盯着傅承宇,把所有的尊严和祈求都放在了这个眼神里。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傅承宇终于动了。他迈开长腿,一步步朝我的病床走来。我以为,
他是心软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就这么死去。然而,
他只是冷漠地站在我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冰冷的审视和厌弃。乔晚,你的肚子真不争气。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一把刀,
凌迟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我娶你进门,给你三年的时间。结果呢?你先生了个女儿,
现在又是一个女儿,还是个有病的。你让我怎么跟董事会交代?怎么跟傅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责备,仿佛生不出儿子,是我犯下的滔天大罪。我的心,
一寸寸地冷下去。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而我们的女儿,
只是一个不合格的、失败的产品。签字吧……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声音轻得像羽毛,承宇,算我求你……不管怎么样,先救孩子……他沉默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同意的时候,秦嫚丽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签什么签!不能签!
承宇,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就是想用这个病秧子拖垮我们傅家!我们走,
别理这个疯子!她说完,就拉着傅承宇,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一刻停留。他们就那么走了。留给我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和一张五十万的催费单。
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4护士冲进来,看到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挣扎着要下床,
吓得脸色都白了。乔小姐!你疯了!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不能下床!
我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求他们,我要去求傅承宇。
我像个疯子一样,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冲出了病房。
产后虚弱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我,每走一步,都感觉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终于在医院的大门口追上了他们。傅承宇正要拉开车门,
秦嫚丽已经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承宇!我嘶声力竭地喊。他回过头,
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你闹够了没有?
还嫌不够丢人吗?我顾不上他的冷言冷语,也顾不上一旁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步挪到他面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我仰着头,
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承宇,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们的女儿好不好?她才刚出生,
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我哭着,把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只要你救她,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离婚也行,我净身出户,
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求求你……傅承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但那不是心疼,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极度不耐烦的暴躁。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力道大得让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乔晚,你听不懂人话吗?他的声音淬着冰,
每个字都带着残忍的杀意。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狠狠地摔在我的脸上。
是一份文件。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我颤抖着手,捡起那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伤了我的眼睛。签了它。
傅承宇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冰冷而不容置疑,签了它,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爆了。
所有的哀求、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灰烬。我趴在地上,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满脸。
我好傻。我真的好傻。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医院大楼里,重症监护室那扇代表着生命的窗户,
灯,突然就灭了。世界,瞬间一片死寂。我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冷。我只觉得,我的心,
跟着那盏灯一起,熄灭了。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支掉落在旁边的笔,
在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末尾,一笔一划,写下了我的名字。乔晚。然后,我把协议书递给他,
声音平静得可怕。傅承宇,如你所愿。5第二天,
一则新闻在滨城上流社会圈子里传开了。傅氏集团总裁夫人乔晚,因产后抑郁,痛失爱女,
于昨日凌晨在滨江跳海***,尸骨无存。所有人都扼腕叹息,说傅家真是流年不利。
傅家为我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但傅承宇没有出席。他们对外宣称,他因为悲伤过度,
无法面对。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在医院那盏灯熄灭后,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傅承宇甚至连我的尸体都没有去找过。对他来说,我,和那个死去的女儿一样,
都是他完美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一个耻辱。抹去了,就干净了。……法国,里昂。
一间洒满阳光的私人病房里,我静静地看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婴儿。她闭着眼睛,
睡得很安详,胸口连接着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严溯站在我身边,
轻声说:手术很成功。安安很坚强,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来了。安安。
我给她取的名字。我希望她一辈子,平平安安。我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一次,
不是绝望,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天,监护室的灯熄灭后,我万念俱灰。是严溯找到了我。
他告诉我,灯灭,只是他使得障眼法。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
偷偷将安安转移到了另一家他同学所在的医院。傅家在滨城势力太大,只有这样,
才能瞒天过海。而我的死亡,也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伪造了死亡证明,买通了相关人员,
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乔晚,你真的想好了吗?从此以后,
世界上再也没有乔晚这个人了。严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我看着保温箱里的安安,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为了我的女儿,我死而无憾。何况,真正的乔晚,
在傅承宇甩出那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安安的妈妈。严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