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成亲才两年,他便厌烦了。
他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逼我答应一门两妻。
还说我这些年挣钱养家,学了不少手艺,要我如奴如婢般照顾那女子。
我不愿,将那女子撵出了门。
程铮得知后怒火中烧,打断了我的手脚,将我贱卖给了同村的老鳏夫。
老鳏夫把我折磨得五度流产,让我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
我彻底崩溃,用生锈的铁锤砸死了老鳏夫。
逃亡途中,我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安阳纪家。
安阳侯世子纪珩便是那曾经被我抛弃的未婚夫。
我吃着讨来的饭,泪如雨下地问管家:小侯爷如今过得可好?管家几度哽咽:你离开的第二年,小侯爷就郁郁而终了。
他临走时将你的名字写进了族谱,他叮嘱我,若是你有朝一日回来,仍旧是他的世子妃。
侯府必须得拼尽所能护你周全。
……再睁眼,我回到程铮怂恿我逃婚那日。
我松开了与他交握的手。
这一次我不逃了,前世没嫁的人,我想嫁一次试试……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我惊醒。
我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
没有折磨我的老鳏夫,也没有神情哀戚的侯府管事。
有的只是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程铮。
晚宁,你再忍耐片刻,等出了城就好了。
我都安排好了,到了南边,凭你的绣活和算账本事,定能支撑起我们的小家。
到时候,我们买个小院,种满你喜欢的凤凰花,再生几个大胖小子……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却让我不寒而栗。
从前的噩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一身伤疤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可我很清楚,我重生了。
重生在私奔那天的马车上。
就是这辆马车,带着我奔向了绝望的深渊。
我下意识地从他掌心抽出手,呵斥道:停车。
程铮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皱眉道:晚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想探我的额头。
我惊恐地避开。
停车,让我下去。
我不能跟你走。
程铮拳头微微攥紧,明显有些不高兴。
但他知道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便继续耐着性子道:晚宁,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反悔了?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告诉我,我帮你出主意。
程铮的关心曾是我最迷恋的东西。
如今我却只觉得虚伪。
前世他打断我手脚,二两银子将我卖给老鳏夫时,可不是这样的。
但我知道,他这人骨子里狠辣恶毒,若是知道我重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缓了语气,假装着急道:我方才突然想起,外祖母留给我的凤尾簪落下了,那是外祖母唯一的遗物,对我很重要。
我紧紧握着袖中的凤尾簪,生怕被他发现。
可程铮却松了口气,不以为意道:晚宁,都这时候了,就别想着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