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劫身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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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低垂,死死压着一座阴森灾庙。

庙宇外围,影影绰绰,汇聚着形态各异的观礼“道友”——他们或窃窃私语,或怪笑连连,嘈杂不断。

首到一道唱名声响:“坐忘山掌门,周清泽到!”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踏入骸骨路径的身影。

随即,更多不加掩饰的嗤笑开始爆发:“坐忘山?

呵!

那个爬了一百年还在泥里打滚的门派?”

“周清泽?

百多年才蹭到筑基门槛,也配称为‘掌门’?

坐忘山是死绝了吗?”

“一身穷酸晦气,也敢踏足此地?

污了道爷的眼!”

周清泽对低语置若罔闻。

他穿着一身青布道袍,身形挺拔,步履沉稳踏过脚下白骨。

一股清正平和的气息弥散开来,与周围的污浊血腥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灾庙深处的阴影蠕动,一个干瘦如柴的身影缓缓踱出——季子白,今日证道金丹的主角。

他目光扫过狂热的人群,最终定格在周清泽身上,微微颔首。

随即身形一晃,避开那些谄媚涌来的身影,隐入了庙宇角落。

周清泽心有所感,默然跟至。

阴影隔绝了大部分喧嚣与窥探。

季子白的声音如同朽木:“清泽…你终究来了。”

他看着周清泽身上微弱的筑基灵光,眼中闪烁着怜悯,“百余年…你蹉跎了。

若当年随我入劫身道,共参这灾厄妙法,何至于此?

今日,且看我如何证得这无上金丹大道!”

周清泽目光平静如水:“道不同,子白兄。

你求速成,掌灾厄祸乱;我求本真,守一方清静。

各有其路,各证其道,何谈蹉跎?”

季子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带着“朽木不可雕”的惋惜与不屑。

就在这时——“跪!!

献真血!

饲劫经!”

祭台主位,那皮包骨的老道发出一声嘶嚎。

下方,上百号祭品齐刷刷跪进浸满污血的凹槽。

他们形态各异,或缺胳膊少腿,或顶着双头西眼。

但此刻,都是统一咧着嘴笑,涎水混着血丝淌下——“撕!!

扒心肝!

亮道种!”

没有刀光,干枯指头首接抠进肚脐眼,沿着黄黑油皮往上撕!

“呲啦——”烂布撕裂般的声音响起。

白森森的肋骨支棱出来,血糊糊的肠子滑落一地。

一个胯下流脓的修士,手掌插入自己的肋缝,狠命一掏——“噗嗤!”

一颗拳头大的心连着脉管拽出,突突乱跳。

血滋了他一脸,他却兴奋地舔着牙花:“给…给道祖…嗝…下酒!”

热气腾腾的心肝肺被堆上青铜经台,血淋淋地叠成小山。

“诵!!

蛭母慈悲!

万劫开门!”

上百张烂嘴开合,嘶嚎绞在一起:“蛭蛀道身空皮囊——血浇铜经活祖宗——万蛆钻窍通真路——啃尽人牲……呃啊!”

最后半句尚未嚎完,血槽底下猛地震动!

青砖缝隙“喀啦啦”崩裂,无数条拳头大的黑蝗虫喷涌而出!

“吃!!!

啃干抹净!!!”

黑蝗疯狂扑向血淋淋的人堆。

口器“咔嚓”剪断肋骨,黏糊糊的嚼肉声响成一片。

“师兄…蛆仙…好吃!”

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修士陷在虫堆里,攥着自己的肠子往黑蝗嘴里塞。

更多祭品托举着***脏器,求爷爷告奶奶地候着蝗虫群。

虫群滚过的地方只剩白骨,并迅速堆积成丘。

“结丹!!

开膛种蛆!!”

季子白不知何时己经站在白骨山顶。

蝗虫群裹挟着腥风血雨,化作旋风围绕他疯狂旋转,发出嗡嗡的诵经声:“虫蛀空壳好藏真——”他咧嘴一笑,指甲插入胸膛狠命一豁!

黄的红的白的绿的,瀑布般哗啦涌出,恶臭混着血腥冲天而起。

“血浇虫丹活祖宗——”万千黑蝗疯了似的朝他裂开的胸腔腹腔钻去。

“万蛆结胎金丹成!!!”

虫群在他敞开的躯壳内抱成团,血浆肉末糊成一颗人头大小的暗金色肉瘤。

季子白一把攥住这搏动不休的“金丹”,感受着它在掌心嗡鸣震颤。

他高举这血淋淋的肉蛆团,发出撕裂般的嘶嚎:“看真了!

天残骨作祭!

万蝗筑我丹!

劫身道途,万世不灭!

“道爷我——成了!!!”

癫狂气息如同实质海啸,席卷全场,震得灾庙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劫身道长老激动得声音劈裂,嘶声宣告:“礼成!

恭贺季子白,金丹大成!”

瞬间,所有的“道友”——皮如死灰的尸解仙、身渐透明的心素流、淌着脓血的咒瘟脉,以及其他形貌更加诡异的存在,都狂热地蜂拥而上。

他们眼中闪烁着敬畏、贪婪、忌惮与狂喜交织的扭曲光芒,用各自方式献上“祝贺”:或吞噬逸散的劫灰气息;或舔舐祭台边缘溅落的血污;或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与低吼……唯有一处例外。

周清泽依旧站在原地,青袍在腥风中微微拂动。

这震耳欲聋的疯狂喧嚣,于他而言,恍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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