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尽,木屋窗棂上凝结着细小的露珠。我刚结束一轮周天运转,元婴初成的气息尚在体内流转,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圆融与力量感。就在这时,院外那简陋的篱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喜悦穿透晨雾:

“小芳啊——!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为师隔着八百里就感应到那股子清灵之气直冲霄汉,掐指一算,果然是我那宝贝徒儿突破元婴期了!好!好!好!为师甚是欣慰呀!”

来人正是我那便宜师傅,任伽。他身形干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袖口还沾着点不明油渍的青色道袍,头上随意挽了个道髻,插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簪。脸上挂着招牌式的、仿佛捡到天大便宜的笑容,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缝,透着一股子狡黠的精光。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仿佛昨天才离开,而不是把我这个徒弟丢在金丹期,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不知多少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伽是也!”他拍着胸脯,一如既往地自报家门,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丝毫不见外。

我放下手中的玉简,起身迎了出去。心里忍不住腹诽:欣慰?您老人家浪迹天涯的时候,怕是连徒弟姓什么都快忘了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记得回这山旮旯里有个徒弟?

“师傅。”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多年独自修行,早已习惯了这份清冷,也深知这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性。

小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仿佛肚子里正咕嘟咕嘟冒着坏水儿。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一***坐下,还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哎呀,还是徒儿这里好啊,清静,灵气也足。”他自顾自地感慨着。

我转身进屋,取出一套素净的白瓷茶具,又拿出珍藏的灵茶。水是清晨收集的竹露,用真火微微一烹,茶香便袅袅升起,沁人心脾。我给他面前的杯子斟满。

任伽端起茶杯,先是凑到鼻尖深深一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啜饮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他舒服地眯起眼,咂咂嘴,连声称赞:“好茶!好茶!徒儿这烹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这灵茶蕴养得也好,火候恰到好处,啧啧,比为师在那些个仙城大酒楼里喝的所谓‘极品’强多了!”

我默不作声,只是又给他续上。他这夸赞的开场白,我太熟悉了。

果然,放下茶杯,小老头的目光就开始在院子里四处逡巡,嘴里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夸赞之词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哎哟,瞧瞧窗外这株桃花树!啧啧啧,几年不见,长得愈发精神了!这枝干虬劲有力,花开得繁盛,粉霞一片,映得你这小木屋都仙气飘飘的!好树!好树啊!”他指着窗外那株我亲手栽下、用灵力细心滋养的桃树,语气夸张得仿佛那是万年灵根。

“还有这小木屋,”他转过头,敲了敲身下的石桌,又拍了拍旁边的柱子,“结实!真结实!风吹雨打这么多年,愣是一点没走样!徒儿你这选址和建造的手艺,没得说!冬暖夏凉,聚气藏风,好地方!”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地上:“哎呀呀,这地板擦得,啧啧,光可鉴人呐!一根头发丝儿都找不着!徒儿你不仅修为精进,这持家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干净!利落!”

然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小眼睛里的光芒更亮了:“瞧瞧,瞧瞧我这徒儿!出落得是越发水灵标致了!这气质,这神韵,元婴修士的风采就是不一样!比那些个所谓的仙子可强多了!好看!真好看!”

最后,他的视线扫向趴在门口晒太阳的一团黑影——我那通体乌黑油亮、只有四只爪子雪白的小母狗知月。他咧开嘴,笑容更盛:“嘿!这不是小知月嘛!哎哟喂,瞧瞧这皮毛,油光水滑的!瞧瞧这身段儿,圆润!结实!膘肥体壮的!一看就知道徒儿你养得好!没亏待它!好狗!好狗啊!”

“汪!汪!汪——!”

任伽那句“膘肥体壮”的话音刚落,原本懒洋洋眯着眼的知月猛地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燃起两簇小火苗!它最听不得别人说它胖!尤其是“膘肥”这种词!再怎么说,它也是一只注重形象、爱美的小母狗啊!

“呜……汪汪汪!”知月愤怒地低吼一声,后腿猛地一蹬,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带着被冒犯的怒火,直扑向还在那摇头晃脑、一脸“慈祥”夸赞的任伽!

“哎哟喂!”任伽正沉浸在“全方位无死角夸赞”的节奏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石凳上蹦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张开双臂。

“噗”的一声闷响,知月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怀里。小老头被撞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手忙脚乱地抱住这只愤怒的小黑狗。

“哎哎哎!知月!好知月!别激动!别激动啊!”任伽一边试图安抚,一边狼狈地躲避着知月气呼呼试图去咬他胡子虽然没真咬的动作,“为师这是夸你呢!夸你养得好!健康!有福气!哎哟!轻点!别挠道袍!这料子贵着呢!”

“汪汪汪!呜——汪汪!”知月在他怀里扭动着,叫得更凶了,龇着小白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显然对这个解释完全不买账。

“徒儿!小芳!快!快帮帮忙!”任伽抱着这只活力四射或者说怒气值爆表的小黑狗,像抱着一块烫手山芋,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只能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脸上那点“不怀好意”的笑容早就被惊慌取代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茶壶,缓步走过去。知月看到我靠近,虽然还在生气,但挣扎的幅度明显小了些。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低声道:“知月,好了。”

小黑狗喉咙里的低吼声渐渐平息,只是依旧气鼓鼓地瞪着任伽。我伸手将它从老头怀里抱了回来。一回到我臂弯,知月立刻老实下来,温顺地把脑袋靠在我肩上,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睛依旧警惕地、带着浓浓的不满,死死盯着任伽,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不满的“呜呜”声,仿佛在说:“哼!坏老头!再说我胖试试!”

任伽这才松了口气,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被抓出几道褶皱的道袍,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看着在我怀里瞬间变回温顺小可爱的知月,哭笑不得地摇头:“这丫头……脾气还是这么大……”

小院里,茶香未散,桃花依旧,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看着师傅那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还在对师傅龇牙咧嘴的知月,心里清楚:这老头铺垫了这么一大堆天花乱坠的夸赞,连狗都没放过,接下来要开口的“正事”,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等着他的下文。任伽整理好被抓皱的道袍,重新坐回石凳上,端起那杯凉了些许的茶,咕咚灌了一大口,仿佛刚才那场“狗袭”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那点惊慌瞬间褪去,又挂上了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这次,那笑容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咳咳,”他放下茶杯,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目光炯炯地看向我,“徒儿啊,你看你如今也突破元婴期了,在这修真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境界有了,本事有了,洞府也有了,连狗都养得这么……呃,精神抖擞!”他瞥了一眼我怀里还在对他龇牙的知月,明智地换了个词。

“所以呢?”我抱着知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乌黑油亮的背毛,语气平淡,心里却警铃大作。铺垫了这么久,正戏终于要来了。

“所以啊!”任伽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你终于开窍了”的兴奋,“该收徒弟啦!开枝散叶,传承道统,这可是咱们修士的本分!也是你作为元婴大修士的责任呐!”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师傅,恕徒弟宴芳不能收徒。”

“啊?”任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小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呀?!”那惊讶的语气,活像是我拒绝了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大好事。

我内心冷笑:为什么?当然是不想!你这死老头自己浪荡天涯逍遥快活,把徒弟丢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现在倒想起来让我替你养徒弟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明说。我依旧维持着表面的恭敬,语气平静无波:“徒儿觉得自己修为尚浅,心境未稳,元婴初成,尚需巩固。贸然收徒,恐误人子弟,实难担任师傅一职。”理由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哎呀呀!”任伽一听,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连连摆手,“浅什么浅?稳什么稳?你师傅我当年金丹期就敢收你为徒了!你看你现在不也出息了?元婴期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教几个小娃娃入门,绰绰有余!绰绰有余!”

他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神秘秘:“再说了,徒弟啊,为师也不是让你随便收。人我都给你物色好了!三个!不多不少,正好!”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三个小家伙,可不是我徒弟!为师这辈子就认你一个徒弟!”他强调了一句,然后继续道:“他们是我……嗯,机缘巧合之下,在路边‘捡到’的孤儿。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五岁,最小的估摸着才七八岁。可怜见的,无依无靠。”

“孤儿?”我微微挑眉,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三个互不相识的孤儿?”

“对对对!”任伽点头如捣蒜,“他们不是一家人!这点为师可以保证!至于他们为什么走在一起……”他摊开手,一脸无奈加困惑,“奇了怪了!为师是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好话说尽,歹话也说绝了,可这三个小崽子,就是不开口!嘴巴跟被浆糊粘住了似的!问他们从哪里来,家里还有谁,为什么结伴,一概摇头,或者干脆装哑巴!嘿,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是真没辙了呀!”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这小老头是甩包袱来了!自己懒得管,或者管不了,就把这三个来历不明、还守口如瓶的小麻烦精塞给我?还美其名曰“物色好了徒弟”?

“师傅,”我再次开口,语气比刚才更坚决了几分,“徒儿心意已决,目前确实无意收徒。这三个孩子,您还是另寻高明吧。或者,您老人家亲自教导,岂不更好?”

“不行!”

任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他“唰”地站了起来,刚才那副嬉皮笑脸、循循善诱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拉得老长的脸,眉毛倒竖,小眼睛里射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虽然这威严在他身上显得有点滑稽。

“宴芳!”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带着一种“为师很生气”的压迫感,“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嗯?!”

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为师说的话,你听是不听?!这三个孤儿,你是不收也得收,收也得收!这事没得商量!”

好家伙!图穷匕见了!直接开始耍无赖,拿师傅的身份压人了!

我看着他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闯荡天涯的小老头,修为深浅暂且不论,这脸皮厚的程度,当真是举世无双!他说自己是第二,恐怕整个修真界都没人敢认第一!

“师傅……”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别叫我师傅!”任伽把头一扭,气哼哼地,“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收下他们,为师……为师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还要天天逗知月玩!直到你答应为止!”他最后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的威胁,目光还挑衅似的瞟向我怀里的小黑狗。

“呜——汪!”知月一听,立刻又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显然对“逗她玩”这个提议充满了敌意。

小院里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桃花瓣无声飘落,茶香袅袅,本该是静谧美好的画面,却被一个叉腰瞪眼耍无赖的小老头,和一只龇牙咧嘴的小黑狗破坏殆尽。

我看着眼前这活宝师傅,又想想那三个被他“捡到”的神秘孤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元婴期的清净日子,怕是还没开始,就要到头了。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这“徒弟”,是不收不行了。只是……这三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这滑不留手的老头都束手无策,硬要塞给我?

看着任伽那副“不答应就赖到天荒地老”的无赖嘴脸,再想想他真可能付诸实践并且附带一个天天骚扰知月的附加伤害,我顿感一阵无力。跟这老顽童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罢了罢了,元婴期的清净算是彻底泡汤了。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