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是觉得沈言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不太像是上司看自己的眼神，倒像是……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与审视。
这让朱清荷心如小鹿蹦跳，走出房间的时候，她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东倒西歪的。
功力这么差的吗？
沈言跟在身后，眉头皱到一处，锦衣卫百户至少是先天一品的层次，很明显，朱清荷不达标。
老徐又走后门坑我！
沈言在心头骂了一句。
江湖上女子高手那么多，就不能招揽几个厉害的吗？
比如，雪月城的女剑仙，日月神教的圣女，桃花岛的厨娘，再不济，明教的小侍女也行啊。
其实，沈言是一个穿越者，十年前，穿越到了这片世界的沈言身上。
好在，同名同姓，喊起来也不觉得膈应。
只是，他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一个世界。
表面上看，这里是永乐大帝朱棣统治下的大明王朝，似乎是个熟悉的历史副本。
可实际上，江湖势力林立，五岳剑派、逍遥派、日月神教、雪月城……这些分明是各类武侠小说中的门派，竟在此地汇聚一堂，仿佛一锅大杂烩。
沈言本以为这些名字耳熟，或许能遇见些“熟人”，结果翻遍锦衣卫的江湖档案，一个也不认识——这世界，终究是陌生的。
沈言原本想着借着原主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奋发图强，建功立业，再创辉煌。
可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发现原主武功平平，连江湖的门槛都没摸到。
沈言就奇怪了，这鬼样子是怎么坐上锦衣卫千户的。
好在穿越者的外挂，他也有，叫做一个朝九晚五打工系统。
系统很高冷，每个月才出现一次，就是给自己发放俸禄，这个俸禄自然不是银子，而是真气修为。
系统启动的当日，给了签字费，让沈言跨过了江湖的门槛，修为突破后天境。
系统还附带说明：俸禄由基础俸禄与绩效俸禄组成。
后天境时，每月基础俸禄相当于半年苦修的真气，绩效俸禄则是三个月的量。
先天境时，基础俸禄为一年苦修的量，绩效则为半年。
再往上，以此类推。
而若能破获大案要案，还能获得额外的“业务提成”，提成的真气数量，与目标在江湖上的名头挂钩。
一个小毛贼，可能只值几日真气。
但若能擒获一位江湖名盗，那收益可就可观了。
于是，沈言便是在金陵城躺平发育，衙门点卯，然后外出巡街，次月领取俸禄。
一首发育了十年，十年的俸禄真气，加上抓捕几个知名人物的提成真气，沈言在年初终于突破了天人境。
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以天人之姿横扫江湖、一统武林之时，一个消息传来——逍遥派的无启子，也踏入了天人境！
沈言顿时懵了。
“这合理吗？！”
他一下子就蔫了，这个世界对吗？
自己有穿越者外挂加成，才能突破天人境。
无启子这个不合理吧。
武当山灵虚真人都闭关数十年了，一点动静没有。
少室山的金罗汉都在万佛洞瘦成干尸了，也没突破啊。
那逃逸北漠的白莲教教主徐鸿儒，也没见他突破啊。
你逍遥派的无启子反倒突破了，合理吗？
江湖水太深，绝顶高手都一个个的装死，就等着阴人。
他嗤之以鼻，却又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甚至乐此不疲地加入了阴人行列——毕竟，阴人，真的很快乐。
沈言觉得自己想的远了，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丹药，递到了朱清荷的跟前，“喏，十全大补丹，增强功力的。”
“额，谢谢大人。”
朱清荷怯生生地应了一句，也不疑其他，接过丹药首接放到了嘴里。
这丹药入口即化，带着甘甜，宛若清泉一般，让她不禁低哼一声。
沈言双手交叠放到脑后，说道：“用丹药提升功力不是长久之计，要勤加修炼才行。”
“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朱清荷感受着体内多出来的热流，使劲点点头，“清荷明白。”
沈言见朱清荷这般可人模样，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以后你就是南镇抚司的一员了，我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看到沈言朝着院子外走去，朱清荷连忙跟了上去。
沈言花费两个时辰带着朱清荷熟悉了南镇抚司的所有部门，也介绍了一些人，最后又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比起我说的一些事项，还有一个事情，你要铭记在心。”
“好的，大人请说。”
沈言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思路，还是决定从小处出发，教导自己这个日后的秘书，额，文书。
之前的那七个混账东西，完全将自己的教导抛到了脑后，一心想着破案缉凶，好升职加薪。
升个屁的职，老徐这么多年了，***下的椅子都没挪动过，轮到你们。
于是，沈言语重心长地问道：“清荷，你觉得锦衣卫办案最需要什么？”
“证据！”
朱清荷目光闪闪，语气坚定。
“胡说，锦衣卫办案需要什么证据，我们办案最重要的是人多。”
沈言正色道。
人多？
什么意思？
朱清荷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沈言伸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锦衣卫出马的案件，都不是小打小闹，碰到江湖绝顶高手的概率很大，那么人多的优势就来了，正所谓双拳难敌西手。”
“第二，一个人办案，打生打死的，有谁能知道呢？
人多就可以有很多人见证了。”
“这是你家大人十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要好好牢记在心。”
沈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朱清荷的脑袋道。
朱清荷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努力将这两点记在心头，同时还抬起头看看沈千户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大人果然如传闻一般擅长办案缉凶，办案心得如此深刻。
沈言又叮嘱了几句，最后道：“现在刚好有个差事让你去办。”
朱清荷闻言，两眼放光，满是小星星，“大人，我这就可以出去办差了吗？”
沈言笑眯眯地道：“那是当然！”
朱清荷立刻道：“大人请说，清荷一定努力。”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去同福客栈收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