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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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勇破天荒早起剃了胡子的那天,我从沙发底下刚找出来他扔的第三双臭袜子。

六十岁的他在家从不修边幅。裤腰松松垮垮,衬衫纽扣常常扣错,袜子一只灰一只黑。

胡子拉碴,头发油腻,走到哪都是一股汗臭味。可他却要求我只要出门就得化妆,

不管再累也要保养。“你是我老婆,你漂亮了我就有面子。”这是他的口头禅。

可是我看到他去和他初恋约会时,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发型和喷了好几遍的古龙水。

我瞬间感觉,这个撑场面的花瓶,我不想当了。1今天出门时,

隔壁林婶又对着我露出羡慕的眼神:“你看起来才四十出头,保养的这么好,

估计你家大勇不舍得你干活吧!”每次听到这话,我只能苦笑。李大勇从不让我在家休息,

家务活一样不少,还要求我天天抹护肤品,头发一丝不苟地染黑。那天早上,

他起得比平时早,说要去打太极。我习惯性地点头,继续准备早饭。他很少主动锻炼,

但最近似乎有些积极。他回来时我正在收拾他昨晚扔在沙发上的脏衬衫和报纸,

抬头差点没认出他。他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你剃胡子了?

”我手里的脏衬衫掉在了地上。上周我求他刮胡子,他还骂我烦人。说有什么好收拾的,

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嗯,就是突然想剃了。”他含糊地回答,弯腰捡起那件脏衬衫,

塞进洗衣篮里,然后迅速钻进浴室。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头发突然变得清爽,衣服也开始叠放整齐。“你怎么了?”周末的晚饭,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最近变化这么大。”“没什么,就是想改改。”他头也不抬,继续扒拉碗里的饭。

星期二下午,我正准备腌制晚餐的排骨,李大勇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厨房门口。“我出去一下,

晚上可能回来晚点。”我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一种不安感爬上心头。

他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不再是往日那种拖沓的步态,而是轻快而笔直,像是年轻了十岁。

放下手中的活,我换上外套悄悄跟了出去。他径直走向城市广场。

那里有很多中老年人在跳广场舞。李大勇在人群中踱步,像在寻找谁。

然后我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快步走向一个穿红色上衣的女人。她看起来五十出头,

妆容精致,身材保持得很好。我躲在一棵树后,看着他们寒暄,然后站到舞队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大勇竟然会跳舞!他的动作那么协调,身体那么轻盈,

完全没有平日在家里那种沉重拖沓的样子。每次我想拉他出门走走,他都说腿疼腰疼,

宁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但现在,他像变了个人,眼中满是活力,

脸上带着我几十年未见的喜悦。天完全黑了,我木然地转身往家走。

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想不起来。煮饭的时候,

电话突然响了:是儿媳妇王芳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妈,你怎么回事?

小明都在学校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都没人接,你去干什么了!”我这才猛然想起,

今天是我负责接孙子放学的日子。“对不起,我马上去!”我慌乱地关掉煤气,

顾不得换衣服就冲出门去。2学校门口空荡荡的,大门已经关了一半。我急得直跺脚,

好说歹说让门卫放我进去。校园里静悄悄的,课室都锁了,操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小明!

小明!”我喊着孙子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回应。

我跑遍了教学楼的每一层,找遍了每个角落,连厕所都检查了。天色渐暗,路灯亮了起来,

学校里只有我慌乱的脚步声。在教务处门口,我遇到了值班的张老师。

她认出了我:“李奶奶,您怎么这时候来了?”“小明呢?我来接小明!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小明?”张老师惊讶地看着我,

“他妈妈两个多小时前就接走了啊。”“他妈妈?”我愣住了,

“她不是和我说孩子还没接走吗?”张老师解释道,“是他妈妈来的,

小明看见妈妈也很高兴,就跟她走了。”我颓然坐在教务处的椅子上,掏出手机一看,

已经晚上八点了。没有未接电话,没有短信,王芳连个通知都没给我。“您没收到消息吗?

”张老师关切地问。我摇摇头,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儿媳妇完全把我当空气,

连句知会都没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路上的灯光模糊成一片。家门口,灯还亮着。

李大勇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回家就又变回那个邋遢的老头,

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袜子扔在地上,啤酒罐摆了一桌。

他头也不抬地问:“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饭做好没?我肚子饿了。”“饭还没好。

”我轻声说,走进厨房继续做饭。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我摸索着关掉了床头的闹钟。

李大勇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睁,嘟囔了句:“别吵,再让我睡会儿。”我轻手轻脚地起床,

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镜子里的我,脸上涂满了昂贵的护肤品,手却粗糙得像树皮。

上周美容院促销,李大勇硬是扯着我去做了个护肤套餐。美容师看着我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阿姨,手是第二张脸,

您看您这手……”她拿出一款手霜:“这个三千八一瓶,很多像您这样的贵妇都在用呢。

”我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那双手曾经也白皙修长,现在却因洗衣做饭而变形粗糙。

3电话响了。是儿媳妇。“妈,小明今天下午要去上绘画课,你记得三点去幼儿园接他。

”不等我回答,电话那头又补充道:“别又穿那件亮闪闪的衣服去,老师都说了,太招摇。

”王芳挂电话前的低语清晰传来:“又得麻烦我婆婆,她那身打扮,啧,跟个老妖精似的,

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她在给谁看。”李大勇穿好衣服,

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往外走:“你今天去趟超市,家里酒没了。晚上有个老同学聚会,

我不回来吃饭。”从他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尽管我忙了一天,

可是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不务正业、只知道臭美的老太婆。儿子李武国的电话打来:“妈,

你能不能下午帮我去趟银行?我的信用卡账单要交了。”“我下午要接小明去画画班。

”我提醒道。“那就先去银行再去接他呗,反正你整天也没事干,就知道去美容院,

时间多的是。”银行排队耽误了时间,我几乎是跑着去幼儿园,生怕又迟到被儿媳责备。

接到小明,他一脸嫌弃:“奶奶,你这衣服好丑,同学都笑话我。

妈妈说你这样打扮像个疯婆子。”我的心里难过,但还是牵着小明的手朝画室走去。

培训班结束后,王芳让我把小明送回家。到了儿子家,她正和几个朋友在打麻将。

她接过小明,头也不回地说:“妈,你回去吧,我们要打牌呢。”我正要走,

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就是你婆婆啊?打扮得还挺……特别的。

”另一个声音接道:“都这个年纪了,穿得这么花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夜总会出来的呢。”王芳压低声音:“都是我公公要求的,

说是让她保养,打扮得漂亮点。其实就是让她臭美,在家啥也不干,每天就知道抹这抹那。

”几个女人的笑声传来,我站在门口,迈不开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屋里冷冷清清。晚上九点,李武国又打来电话:“妈,明天你能不能帮我洗一下我的西装?

我后天要用。”“你问问你媳妇帮你洗吧,我明天可能有事。”我鬼使神差地说。

“你能有什么事?她粗心大意的不会弄。反正明天我送过去,你洗好了,熨好了,

记住别用熨斗烫坏了,上次你就把我一件衬衫烫出个洞。”不等我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李大勇回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满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一头栽在沙发上。

我默默地端来热水给他擦脸,却在他衬衫领口看到了一抹刺眼的口红印。那一瞬间,

我的心像死了一般。扶他上床后,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旅游节目,一对老夫妻正在爬长城,互相搀扶,笑容满面。

我和李大勇有多久没有一起出门了?有多久没有一起笑过了?4闹钟响了三次,

我都没有起床。李大勇拍了拍我的肩膀:“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起来?我的早饭呢?

”我把被子拉过头顶,闷声说:“冰箱里有包子,自己热。”李大勇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

叫了我好几次,我权当没听见。听着他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声音,我躺在床上,意外地平静。

李大勇又回来站在床边:“你真不起来?衣服也不帮我找?”“衣柜里自己拿,

”我冷冷地说,“你又不是没长手。”“你……”李大勇像被噎住了,“你这什么态度?

三十多年了,我赚钱养着你供着你,就让你早上起来做个早饭,帮我找件衣服,怎么了?

”我猛地坐起来,看着他:“是啊,三十多年了,我天天四点半起床,今天就想多睡会儿,

不行吗?”李大勇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住了,只能自己去翻衣柜。十分钟后,他穿戴整齐,

站在卧室门口:“那我走了?”我头也不回:“走吧。”李大勇站了一会儿,终于关上了门。

屋子安静下来,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为什么从来没试过?

起床后,我找出一件许久未穿的藏青色开衫和浅灰色裤子。简单,舒适,

完全不同于李大勇给我买的那些俗气艳丽的衣服。镜前犹豫片刻,我放下那些昂贵护肤品,

只洗了把脸,抹点润肤霜就出门了。商场里,我买了几件简约大方的衣服,

一双舒适的平底鞋。第一次,我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购物。走到商场中庭,

一对男女的背影让我停下脚步。男人穿着熟悉的深蓝外套,领口微微泛白。

那是李大勇最喜欢的一件。女人穿着红色上衣,是广场舞上的那位。李大勇和她并肩站着,

低头交谈,姿态亲密。他刮得干净的下巴几乎碰到女人的头顶,嘴角挂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他转身看见我时,笑容僵在脸上。孟玲玲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老李,这位是?”“我老伴。

”李大勇干咳一声。孟玲玲上下打量着我:“哦,

就是你常说的那个整天臭美又不干活的老太婆?”李大勇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他看了看我素净的打扮,皱眉:“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去接小明吗?

”“小明有他亲爸亲妈,用不得着我天天操心。”我平静地说。“穿成这样出门,

也不怕丢人?”我嗤笑一声:“我丢人?看看你自己,头发都快掉光了,领子还发黄。

你就不丢人?”孟玲玲拉着他的手:“走吧,别理她,电影要开始了。”李大勇瞪了我一眼,

转身走了。从背后看,他耷拉着肩膀,又变回那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而我,

提着自己的购物袋,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回家路上,儿媳妇王芳打来电话:“妈!

你怎么能这样?说不接小明就不接!”“我早上发了短信。”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妈,你最近怎么了?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小明是你们的孩子,

我帮你带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王芳气急败坏:“等你老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看谁管你!

”以前的我,听到这种话总会赔不是,担心年轻人不开心。

可是这次……5“那也比现在天天被你们嫌弃强。”我挂断了电话。走到家门口,

我突然不想进去。手机在包里响了几次,我都没有理会。这一切,像一个小小的反叛。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些反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我翻开钱包,

拿出一张美容院的会员卡。这卡是去年李大勇硬要我办的,说什么“都这把年纪了,

不好好保养我就没面子了”。那时的我,只是点点头,乖乖去充了五千块。一年来,

去得不多,卡里还剩三千多。今天,我决定把钱要回来。美容院开在商场二楼,

装修得金碧辉煌。前台小姑娘抬眼扫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轻蔑。

她漫不经心地问我要做什么项目。我说要退卡,她上下打量我一番,露出不屑的笑容,

仿佛我提了个天大的笑话。“退卡?”她挑了挑眉毛,手指轻点桌面,“阿姨,

这我做不了主,我帮您喊我们经理过来。”我低着头站在那里,

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准备妥协,拿着卡离开这里。前台小姑娘见状,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转头和同事聊起了天。经理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她的眼神里透着不耐烦,

嘴上却挂着职业化的假笑。她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告诉我规定不能退卡。我站在那里,

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突然想起这些年来所有的忍让和委屈。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凭什么不行?”我猛地抬头,声音高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你们这是欺诈消费者!当初让我充卡,说不满意就退,

现在要退就不行了?”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我平时最怕这种情况,但今天我顾不上了。

“你别激动,李女士……”经理试图安抚我。“我凭什么不激动?我的钱,我想拿就拿!

你们凭什么不给?”店员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老太太会突然爆发。

半小时后,我拿着退回的三千二百块钱走出美容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妆也花了。

但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摆脱了压在身上多年的大石头。站在电梯口,

我木然地数着手里的钱,眼神空洞。钱是拿回来了,可是我要怎么给自己花呢?“阿姨,

您真厉害!”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刚才也在美容院里。“我在里面都看到了。”她羞涩地笑了,“我也被他们坑了,充了两千,

一直不敢去要回来。”“有什么不敢的?”我笑着说,“是你的钱,凭什么不敢要?

”“我怕闹起来难看嘛……”她低下头,“但看到您今天这样,我也有勇气了。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我也能帮到别人。“阿姨,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请您。

就当谢谢您给我的勇气。”叫林可可的小姑娘真诚地邀请。我正要回绝,手机突然响了。

是李武国发来的视频链接,标题是《家里老人不慈惹祸端》,

封面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被打上了红色叉号。

紧接着是王芳转发的另一个视频:《老年人记忆力差就别逞能,坑的是自己孙子》。

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想用这些视频“提点提点”我。“阿姨,

怎么了?”林可可关切地问。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没事,

”我笑着说,“走吧,去吃饭。你想吃什么?”跟着小姑娘离开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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