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天前施工队炸开的一个入口。”
七叔用匕首刮下粉末嗅了嗅,“掺了雄黄,像是防蛇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但这地方……不该有活物。”
苏砚心举起强光手电筒,光束扫过钟乳石丛。
阴影中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她猛地转身,却见一只青铜铃铛悬在石笋上,铃舌早己锈蚀。
“是古濮人的机关。”
她眯眼细看铃铛身纹路,“《滇南异闻录》提过,这种连环锁铃阵能传声十里。”
话音未落,暗河对岸亮起火光。
蓑衣客的身影在岩壁投下扭曲的影子,沙哑的笑声随水波荡来:“苏小姐,陆先生让我给你捎个新物件”他扬手抛来一物,七叔用匕首凌空斩断绳索,坠地的竟是个滴漏铜壶,壶嘴渗出暗红液体。
铜壶内壁刻满蝇头小楷,苏砚心用镊子夹出浸透的丝帛。
血渍晕染的图案在火光下显现,正是祠堂密室拓下的溶洞星图,只是多出了朱砂标记点。
“这是你父亲的血。”
蓑衣客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他死前用钢笔吸管存了血墨,就为给你留线索。”
七叔突然拽着苏砚心往后退。
滴漏铜壶的机关突然启动,壶嘴喷射出血雾,在岩壁凝成西行诗:“犀角点辰星,青金照幽冥。
若寻封灵处,且听石上音。”
苏砚心摸出犀角笔,笔尖蘸取血墨点在诗句的“辰”字上。
岩壁突然凹陷,露出嵌着青金石片的凹槽,这不正是祠堂铜匣缺失的那枚嘛!
青金石归位的刹那,整座溶洞都震颤起来。
从钟乳石中间升起十二面石鼓,每面鼓皮都绘着星宿图案。
七叔用火把照向洞顶,倒悬的钟乳石竟组成的立体星图:“月光从天窗射入,难道这些石鼓的投影就是地图!”
七叔对苏砚心讲。
暗河对岸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
蓑衣客正在架设弩机,淬毒的箭尖泛着幽蓝。
“丫头,快破译鼓纹!”
七叔横刀挡在前方“我来拖住这孙子。”
苏砚心将火把插在石缝,用手抚过鼓面裂纹。
《绘灵谱》密文在脑海翻涌,裂纹走向对应二十八宿方位,而血墨诗句的“石上音”暗示音律。
她解下腰间文物修复用的音叉,轻敲石鼓边缘。
“宫、商、角、徵、羽……”随着五音次序,石鼓投影在地面拼出蜿蜒路线。
最后一击时,暗河水道突然改向,露出被淹没的青铜闸门。
闸门上铸着双头蛇图腾,蛇眼处的锁孔形似犀角笔尖。
苏砚心将笔插入瞬间,蓑衣客的毒箭破空而至。
七叔挥刀格挡,刀刃与射出的箭迸出火星:“快!
机关要反扣了!”
笔杆纹路与锁芯严丝合缝。
苏砚心猛然旋动,闸门轰然升起,扑面而来的腐气中夹杂着松烟墨香。
七叔拽着她滚入闸内,毒箭“当当”钉在门框。
借着最后的火光,她看见门内石台上摆着个磁石匣,匣面凹痕与父亲那截焦黑钢笔完全相同。
匣中是一卷防潮羊皮,苏父的字迹力透纸背,砚心亲启:陆九霄欲夺灵犀画派‘点龙睛’秘术,此术需以辰州朱砂混入画师心血,于申时三刻借星位点睛,可令壁画显影藏宝图。
吾身中奇毒,特留血墨为引。
溶洞深处有慕白公所留‘十二灵将’机关阵,切记‘青金为目,犀角为钥’…。
暗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
苏砚心将羊皮卷塞入怀中,转身见闸门正在闭合。
蓑衣客的狞笑从缝隙传来:“苏小姐,陆先生在‘十二灵将阵’备了厚礼——”七叔突然捂住口鼻:“闭气!
门缝在渗毒烟!”
苏砚心摸出犀角笔,蘸取血墨在磁石匣背面疾书。
笔锋所过之处,青金石片泛起荧光,竟在石壁映出逃生暗道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