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撕下胸口战纹，甩向黑夜如战旗。风蚀兽吞皮的刹那，

我卡进她最后一颗牙做的骨哨——石颚崩裂，黑血喷溅。第一滴血，算利息。

她在俘虏队尾抬头，唇形无声：活下去。——可我要的，是把你从食人锅里，抢回来。

1 血纹已断霜脊荒原的夜，跟烧红的烙铁没两样，狠狠贴在光膀子上，烫得皮肉发紧。

我膝盖砸在冰碴上，咔的一声脆响，石刃已经压上脊梁，

冰凉的刀尖顺着胸口那道网格战纹，一寸寸往下割——疼得我牙根都在打颤！

血珠刚滚出沟槽，滋啦砸在雪地上！那声响跟热油泼冰似的，瞬间腾起缕白烟，

可没等散开，又冻成颗殷红的血珠，死死粘在雪上。第二刀下去，带肉的皮瓣直接翻卷，

雪粒往伤口里钻，眨眼就冻成红色冰珠，跟钉子似的嵌在***里。去他娘的！我咬碎牙，

手指抠进那块带血的旧皮，猛地一撕——整块战纹连肉带血被扯下来，攥在掌心还冒着热气，

烫得手心疼！走了，旧神！我抬手就把这块皮甩向黑岩，风一扯，它立马翻飞如旗，

猎猎响得震天，活像给黑夜递了封战书！远处雪线尽头，风蚀兽咔嗒抬起头，

四足跟石铸的似的，关节一动就发出金属刮玻璃的刺耳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畜生嗅到血腥，嗷一声跃起，尾刺跟长矛似的，直戳我肩膀！我往冰缝里一滚，

肩头噗地炸开血花，热流瞬间就凉了。

就在它张嘴要吞那块战纹的刹那——我掏出她留下的骨哨，卯足劲往它颚缝里一卡！咔！

石颚当场崩裂，碎渣子溅了满脸，黑浆似的石血顺着裂口往下淌，腥得人作呕。

我借势爬出冰缝，寒风往肩洞里灌，血立马冻住，疼得跟有冰钻在骨缝里打转似的，

眼泪都快飙出来。第一滴血，先算利息！我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盯着风蚀兽的尸体，

转身就追向远方的火把队。颈侧的骨哨冰凉贴肉——那是她最后一颗牙，我要拿这玩意儿，

把她从食人宴上抢回来！才跑三百步，雪雾里突然弹出绳套，唰地套住我脚踝！

天地瞬间倒转，我被拖着在雪地上磨，脸跟冰碴子摩擦，疼得钻心，很快就磨出网状血痕。

视线颠倒着，却一眼瞅见了她——乌黑的马尾在俘虏队尾巴扫出道弯月，双手反绑在背后，

麻绳勒得腕骨都凸了出来。她突然抬头，跟我目光撞个正着，唇形动了动，没出声，

可我看得明明白白：活下去。就这三个字，我心脏跟炸了似的，比刀割还疼！

套索猛地一收，我被扔进俘虏堆里，有人踹了我一脚：无纹的死人！我咬着牙，

把她的名字咽进喉咙：等着，月。血味在嘴里散开，我权当是糖，一口咽了下去。

井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墙根往前走，指尖突然触到块刻痕的骨片，翻过来一看，

背面就一个字，刀锋陷得老深：月那一笔月牙，跟悬在雪原上的钩子似的，

一下子把我和往后的日子，全从黑暗里拽了出来！2 泥奴无姓俘虏队停在黏土坑边，

火母抬手一扬，骨桶哗啦倾斜，灰黑的泥丸滚到我脚前，黏糊糊的看着就恶心。

吞下去，忘了名字，就能活！我闭紧嘴，死也不张。旁边的守卫立马扑上来，

用骨钳咔吧捏裂我下巴，硬把泥丸往我喉管里塞——腥土味直冲脑门，

里头还混着丝焦骨香。是她的气味！我瞬间就懂了：他们把她的骨头磨成粉，

和在泥里做成丸！每吞一口，都是她在灰飞烟灭！月……我拼命嘶喊，

可名字被泥水糊住，只发出咕噜的闷响。泥丸一进胃，里头的虫卵啪地炸开，

无数细线往肠壁上扎，

时候左颊有个小涡、她的手总是暖乎乎的、她睡觉要抓着我耳垂……这些画面一寸寸往下掉。

泥奴的第一课，就是背五十斤的冻尸，一步一跪往前走。冻尸绑在我胸前，

死人脸贴在我锁骨上，睫毛挂满白霜，凉得刺骨。膝下是硬邦邦的雪壳，跪错一步，

冰刺就往腿里扎，疼得我直抽气。我一边数着自己的呼吸，

一边数着胎动——月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我必须活满七十二时辰，才能再见到她！

尸体的手指骨刺进我皮肤里，血顺着他的指甲往我身上流，跟给我灌了支冷针似的，

让我脑子清醒了不少。兄弟，借点力气。我咬着牙站起来，

在雪原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膝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到了第三夜，泥丸开始致幻，

我梦见月拿着骨哨吹，可哨孔里却往外淌血。我猛地惊醒，就见守卫的骨矛直戳我心口！

矛尖戳在我胸口的灰斑上，刺啦打滑，崩出火星我抓住机会，一口咬断他的手指，

抢过他腰间的骨语钥匙，转身就往井下钻。手在冰水里摸，突然碰到块骨片，翻过来一看，

背面的血字还没干：月——孩子三月，别救我，救他。骨片边缘，是她咬出来的牙印，

深得能看见骨头。我把骨片含进舌底，血味在嘴里散开，我权当是奶，一口口咽下去，

每咽一下，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劲。黑暗里，地火的心跳咚——地响了一声，跟我的心跳，

一下叠一下合拍得很。等着，月，我压低声音说，我带你和孩子，一起回家。

3 火母律令井口被铁栅封得严严实实，晨光跟刀子似的，把我和月切成了两半，

一边在井里，一边在高台上。骨梯的尽头，火母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熊头骨杖，

声音滚过雪谷，震得人耳朵疼：三日后，月嫁给族长，不嫁——就下锅，喂全族的人！

她腕间的铁铃叮铃响，底下的族人哗啦全跪倒，跟雪原上掀起的白色浪似的，

看着就让人恶心。四个守卫用骨矛压着我的肩膀，矛尖带着倒钩，我动一下，

钩子就往肉里撕，疼得我冷汗直冒。月跪在火母脚边，双手反绑着，

肚子微微隆起——才三个月的身孕，她在寒风里护得死死的，生怕伤着孩子。她突然抬眼，

跟我对上目光，唇形动了动，没出声，可我看懂了：别死。我把舌底的骨片含得更紧，

血字贴在舌头上，跟给心脏上了锁似的——七十二时辰，倒计时开始了。夜祭结束后，

育纹女把我拖进雪屋，说要验种，合格了就能当族长的侧室。我嘭地撞向墙，

额角当场裂开，血糊了满脸，故意装疯卖傻，一边笑一边喊：月——月——

育纹女吓得往后退，估计是怕疯子的肉酸，一脚把我踹出雪屋。守卫用长矛套住我的脖子，

把我拖回地井，铁栅咔地落了锁。额头上的血顺着鼻梁滴进嘴角，

我赶紧舔干净——不能浪费一滴盐，往后还得靠这力气救人。疯名算是坐实了，

他们把我留到宴上垫底，序号直接改成：第一锅。井壁上渗出水，我把昨夜偷藏的泥丸泡软，

摊在掌心——日光透过铁栅照进来，能看见泥里细小的釉质，那是人的指骨。我咬了咬嘴唇，

把泥丸捏成心形，塞进铁栅的缝隙里，让水慢慢冲掉——月，我先把你的一部分，

送回大地。泥心被水流带走，也把我肠子里虫卵的根给冲掉了。

记忆开始往回涌：她笑的时候左颊有个小涡，

睡觉的时候手一定要抓着我耳垂……我赶紧闭上眼睛，

把每一个画面都刻进骨膜里——泥丸能夺走记忆，可夺不走刻在骨头里的痕。倒计时，

还剩六十时辰。4 静默之刑井底没有一点光，我把手指咬破，用血当荧光，

勉强能看见东西。四块偷藏的兽骨在膝盖上拼成弧形，

骨面上的刻痕被血填满——锅台迷宫的路线一下子显出来了：入口在祭架下面，

出口通向雪坡的背阴处，中间有一条暗道叫地喉。我把最小的一块骨片磨尖，当成笔

，在自己的肋骨上刻比例尺——每划一刀，我就默念一次月

：一笔、两笔……孩子才三个月，我得给他们留七十二条活路！到了正午，井盖哗啦

掀开，一个少年被扔了下来。他张了张嘴，

嘴里只剩个黑洞——半截舌头还在火母的指尖晃悠，血淋淋的。少年用石牙把一块声带骨

塞进我掌心，指节抖得厉害，嘴里发不出声，只能比手势：锅……台……闸

我咬破自己的嘴唇，把血涂进他的手纹里，凑到他耳边说：我带你活。

少年用额头撞了我肩膀三下——这是骨语族的誓，就算没舌头，也能让人懂。没过多久，

火母就颁了律令：全族都得跟我一样禁语，敢说话的，直接割舌！第一天，

我故意张口喊水，守卫反手就把雪往我喉咙里塞，冻得我直咳嗽。第三天，

我用膝盖的血在墙上写她的名字，可风一吹，一夜就把血痕抹平了——没关系，

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写得端端正正。第五天，我换了个法子，用呼吸打节奏：三长两短。

雪屋那侧，突然传来指尖敲地的声音，是月在回应我——在这死一般的静默里，

我们完成了第一次对话：她敲：活下去我回：一定到了第七天，地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