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病床边，盯着自己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
医生说是过敏引起的荨麻疹，开了抗组胺药，嘱咐我三天内避免接触花粉。
"叶蘅，你还好吗？
"孟雨晴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我的书包和那本植物标本册，眼睛红得像哭过。
"死不了。
"我接过书包，发现课本边角沾着某种黏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酸味。
翻开内页，每一张纸都被涂上了红色记号笔，写满"去死"、"***"之类的字眼。
孟雨晴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还没有的...我去告诉班主任！
""不用。
"我合上课本，从书包夹层摸出手机，将每一页被涂鸦的内容拍照保存，"证据比告状有用。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化学老师齐敏——也是齐明宇的姑姑——走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我拍照片的动作，嘴角抽动了一下。
"叶蘅同学，校长很关心你的情况。
"她递给我一张假条，"明天可以在家休息。
不过..."她瞥了眼我的手机，"年轻人容易冲动，有些事情没必要小题大做。
"我盯着她胸前齐氏制药的徽章——那是学校化学实验室的赞助标志。
"齐老师，"我举起被涂鸦的课本，"您觉得这是小题大做？
"齐敏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挂上职业微笑："同学间的恶作剧而己。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转学过来不容易，别给自己惹麻烦。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孟雨晴，"也别连累朋友。
"孟雨晴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感觉到她在发抖。
等齐敏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孟雨晴才松开手，露出腕部一片淤青。
"昨天放学后...赵猛和周媛...他们...他们..."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轻轻碰了碰那片淤青，她立刻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
"孟雨晴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齐明宇家在本市有多大势力吗？
前年有个高三学长因为举报他作弊，结果第二天就被拍到偷试卷的照片，最后全家都搬走了！
他爸爸的制药厂养活了半个城市的人，连市长都要给他家面子！
"我从药柜里找出碘伏，拉过她的手小心擦拭。
"所以我们就该忍着？
""至少...别正面冲突。
"孟雨晴咬着嘴唇，"我打听过了，齐明宇下周要去参加省里的化学竞赛，这段时间应该没空找你麻烦。
等他走了，事情就会慢慢平息..."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涂满污言秽语的课本一页页撕下来，叠好放进标本册夹层。
这些都会成为证据，总有一天......"叶蘅？
"孟雨晴担忧地看着我。
"走吧，天快黑了。
"我背上书包，将医生开的药片塞进口袋。
经过垃圾桶时，我把齐敏给的假条揉成一团扔了进去。
明天我一定会准时来上学。